第41章 戰長沙

小沙摩柯從小天賦過人，神力無雙，練得一身好武藝。而且因為母親是漢人的緣故，父親專門從掠來的漢人中為他挑選了一位漢人老師，從小教習漢家文化。

所以沙摩柯在五溪蠻中從小就頗具聲望。

因為漢文化的高深並不是簡單地學會說漢話就能理會其中的真諦的。

沙摩柯能學會那些漢家文化，除了父親給他找的老師好以外，還有母親從小給他打下的底子。沙摩柯１８歲便因父親的離世成了五溪地區最年輕的部落首領。

可沙摩柯並不想一輩子躲在大山裡。

而從小受到的漢文化薰陶，讓他明白漢人的富裕是靠勤勞的雙手和聰明的智慧得到的。他不象其他蠻族首領一樣認為自己的族人天生就是大山裡的種族，與山為伴、為獸為伍。對於漢人可以羨慕，可以搶掠，就是不去學習。

他想學習！

其實他本身對劉表的仁政還是有些好感的，如果不是劉瑁的出現，他還真有可能向劉表示好的。只是在那之前，他還有一個心愿便是一統五溪蠻族，滅了高定替父母報仇。

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年前南中傳來消息，說是朝庭往南中派遣了一名大官，統管南中四郡一屬國的所有夷蠻族，他本來還擔心高定投向朝庭，以後就沒機會找他報仇了。可就在三個月前，他又收到高定夥同雍家、朱家及禿龍洞、八納洞造反，他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他本覺得叛軍勢大，劉瑁可能會遇到非常大的困難。他在五溪徵集除了自己一族還有其他部落的勇士，準備殺回南中，助劉瑁平叛。在報仇血恨的同時，給自己攢下投向朝庭的功勛。

只是劉瑁的實力與動作讓他更加沒想到，多面開戰，一月不到滅高定，兩月不到平味縣，三個月時間便一統了南中。這讓他不僅對劉瑁刮目相看，還心生敬意。

不服不行！

這種政治頭腦，戰爭格局絕非他所學的那點知識就能理解的，所以他決定領兵相投。就算劉瑁今天不來武陵，他也會帶著人回南中去投效的。

劉瑁當然高興，他手下這些蠻將其實除了演義中提過，正史中是沒有記載的。而眼前這個沙摩柯不同，史料記載他可是射殺了甘寧的那個人。

也好，也好！

看他的武器，武力應該是差不了的，就算射殺甘寧有很多因素，但至少證明他的箭術也是相當了得的。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著甘寧就會少了一道宿命的坎呢？

沙摩柯的投效帶給劉瑁的，並不只是多了一員猛將和幾千蠻兵的好處。

整個五溪一帶的蠻族因為沙摩柯的關係，至少都不與劉瑁為敵了，甚至還在大軍過境時送來了不少的食物酒水犒軍。

也就是說一仗沒打，武陵有一半的地盤基本上進入了劉瑁的口袋了。

有沙摩柯相助，並為開路先鋒，二月初劉瑁大軍便進入了辰陽縣城。

一點阻礙都沒有，至少辰陽、遷陵、沅陵、鐔成幾座靠近五溪蠻的縣城，還沒人敢正面與沙摩柯開戰。

大軍在辰陽分開，張任領兵五千，加上沙摩柯的五千五溪蠻兵留駐武陵，快速收復各縣，並在漢壽設防，以防劉表有兵南援。楊鋒、鄂煥、呂凱三人領兵一萬南下從都梁入零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零陵，然後由楊鋒守零陵，鄂煥、呂凱繼續領兵往東，收取桂陽。

剩下約三萬五千人，則由劉瑁親自率領開赴長沙。隨行將領有甘寧、兀突骨、項楚等人。

楊鋒、鄂煥被分出去了，主力部隊由甘寧改任先鋒直奔長沙而去。

跨過資水后，綿綿的大山逐漸變矮，變成了丘陵地帶。對於這一大群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將士來說呼吸都變得更加通暢了，感覺腳下的腳步也更加有力了。

劉瑁的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經過兩年的沉澱，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好想大聲吼一聲：「大三國，我來了！」

「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劉瑁的腦中不自覺地響起這個旋律，嘴角會心的上揚。身邊的將士明顯地能看出他們的老闆心情爽到極點。

周邊的縣城和集鎮沒人去理會，甘寧的先頭部隊十五日不到便抵達臨湘城下。

不知就裡的長沙太守張機慌忙組織防禦，緊閉城門，從各縣調兵遣將。長沙是整個荊南的經濟貿易中心，人口多達四五十萬，比武陵、零陵、桂陽三個郡加起來還多。要知道長沙在此時也是屬於南方蠻夷之地，很多北方的諸侯是看不上的。

劉表剛入荊州時，荊南各種宗賊叛亂層出不窮。其中就有趁孫堅北上討董而郡府空虛時佔了長沙的宗賊蘇代。劉表納謀士蒯越之計，派人誘請宗賊五十五人赴宴，將其全部斬殺，一併襲取他們的部眾。藉此迅速在荊州建立了威望，也重創了荊州各地的叛亂勢力。其中包括蘇代。

得到長沙后，劉表啟用了南陽名士張機任太守，並派從子劉磐鎮守攸縣。

劉磐可不是庸人，史料記載其為人驍勇，數次為寇於艾、西安諸縣。孫策都要派太史慈為建昌都尉，治海昏，並督諸將共拒劉磐。

這些記載因為劉瑁的出現應該不會再發生，但足以證明劉磐絕對是個人才。最關鍵的是劉瑁知道黃忠早期是跟隨劉磐的！

「將你轟成渣！」

五虎上將之一，老而彌堅的代名詞！劉瑁怎麼可能會放過？

還有一個劉瑁絕對不會放過的人——不務正業的太守張機！

史料和小說記載的是滅了蘇代，然後就跳到後期造反的張羨了，滅了張羨后便是後來關羽戰長沙的韓玄了。那蘇代之後，張羨之前這一段時間呢？

又有記載張仲景是當過長沙太守的。

這一看，果然就是此時了。也只有他這樣把替人治病看的比治理郡縣政務更重的太守才會讓張羨有機會奪了長沙吧？

臨湘城中兵倒是有幾千人，可用之將卻只有個名不見經傳的楊齡。

楊齡哪見過這陣仗？頭天城下剛到五千人，轉天便有三萬人馬將臨湘城團團圍住。他完全不敢領兵出戰，只是組織城內軍民加固城防，閉門緊守待援。

張機就更別說了，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升官發財這條道上。他壓根兒就不想來當這個太守，若不然他也不會放著政務不處理，在府衙門口坐堂開診。

不過也有好處，張機到長沙一年多，於政沒多大功績，但他個人卻因為治好了無數病人而深得民心。這個時候衙兵們在城中一陣敲鑼打鼓，號召民眾守城，還真有不少青壯衝上了臨湘城頭。

劉瑁沒有急著攻城，而是下令甘寧、兀突骨輪番上陣罵戰。

可張機和楊齡根本不敢出戰。

大軍抵達臨湘的第一天，便在雙方的對罵和試探性地射了幾支箭后結束了。

對長沙，劉瑁志在必得!

但有過破味縣的經歷后，劉瑁深知在這個時代要靠蠻力破一座城有多難。他真的開始懷疑劉備是不是給了關張趙各五百人就拿下了荊南的，五百人夠城樓上一陣箭雨射的么？

臨湘城作為長沙首府已經很多年了，光是以漢王朝長沙王分封國的國都存在了兩百餘年。其城池的堅固又豈是味縣一座蠻荒之地的小小縣可比的？

雖然張機、楊齡在城樓上看到城外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圍住了城池而嚇得瑟瑟發抖，但是城外的劉瑁大軍一樣是望樓興嘆。

第二日劉瑁讓兀突骨領著三千藤甲軍試探性的攻了一下城，結果也沒衝上去。倒不是藤甲軍的藤甲防禦不夠強，也不是兀突骨和他的藤甲軍不夠勇猛，而是劉瑁看到城頭點起了火油。還沒等守軍往下射出火箭，劉瑁即刻下令鳴金收兵。

回到大營兀突骨還氣沖沖地向劉瑁報怨：「主公為何鳴金？若再給我一柱香，不！半柱香的時間，我一定能帶著兄弟們衝上城頭！」

劉瑁無奈地搖搖頭，憨貨打仗果然不帶腦子。劉瑁指著城牆道：「你回頭看看城上！」

兀突骨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身冷汗，若再慢半刻，這三千從烏戈帶岀來的勇士就要變成炮灰了。

他們身著的藤甲是桐油泡製而作的，堅度韌度都無可挑剔，真的能做到刀槍不入。但它卻有個致命的弱點，不能靠近明火！比乾柴還易燃，一點就著。

所以藤甲其實並不適合大肆推廣，這裝備只適合在潮濕氣候條件下作戰使用。

而此刻的臨湘城頭卻點燃了無數火堆，為城上的守軍點燃火箭所用。

「還好！還好！真特么險！」這是劉瑁和兀突骨兩人此時共同的念頭。

「謝主公！主公英明！」兀突骨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去吧，讓將士們休息一下，清點一下傷亡，讓傷兵儘快得到救治！」劉瑁吩咐道。

「喏！」

「哦，對了！回頭給你勇士們配上一副銅甲吧，根據情況換著穿！」

「好的！但憑主公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