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謀黃忠

臨湘的戰火在燃燒，收到太守張機緊急求助的劉磐心急如焚，召來中郎將黃忠商議。

黃忠也急，他為什麼會在這兒？一是因為劉磐的看重，而最重要的是張機在這兒，他要帶兒子黃敘來求醫。而此刻，他的夫人和兒子正在臨湘城中。以他甘願績績無名地躲在偏遠的長沙為子求醫也不加入中原群雄麾下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長沙淪陷的。

以黃忠的武藝才略，隨便到哪個有識人之明的諸候都會做到上將之位。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在這個動不動就易子而食的時代，很少有人能理解他這種舐犢之情。但他一心只想替兒子治好病。

劉磐懂他，極力邀請他到長沙為官，同時為他推薦了名醫兼太守張機。

「漢升，你看這劉瑁是怎麼回事？帶了數萬蠻兵來犯長沙意欲何為？」劉磐也是個武將型人才，並不善政治，不然劉表也不會讓他守攸縣而是整個長沙郡了。

「將軍，使君派你來駐守攸縣，就是因為你可靠，就是讓你替他守護荊南四郡！不管劉瑁意欲何為，我們都不能讓他進臨湘城！臨湘一破，長沙危矣！荊南危矣！」黃忠只是沒說他兒子也危矣。

「這我知道，可那是三萬大軍，不是三五千蠻兵宗賊！想要其退兵恐怕不易啊！」劉磐還是很謹慎。

黃忠一捋下額有些花白的鬍鬚，豪氣干云：「呔！縱然他劉瑁有三十萬人，吾依然視他為土雞瓦狗爾！」

劉磐：「吾知漢升忠勇，可賊人勢眾，不得不慮呀！」

黃忠：「將軍，你與我三千兵馬，吾定衝破敵防，殺入城中。再領城中守軍與將軍裡應外合，來回衝殺，賊眾必敗！看誰能敵得住我手中長刀！」

劉磐：「這倒是個辦法，不過聽說錦帆賊甘寧亦在劉瑁軍中，且為先鋒大將，漢升切不可大意。」

「哈哈哈哈……區區水賊，也敢到陸上逞威風？將軍放心，我手有鳳嘴刀，腰懸養由寶弓，縱使那呂布下長沙，某也讓他有來無回！」在武力上黃忠是真的很有信心，這點上劉磐也非常相信。

「即然如此，那便與你三千精兵，即刻出發！待吾收攏大軍，即刻來援臨湘。切記，若事不可為，馬上退回來，我們大軍合兵一處，也不見得殺不出一條入城的路。」劉磐再三吩咐。

「將軍放心，忠省得！」黃忠抱拳一禮，轉身點兵去了。

……

另一邊，劉瑁沒有迅速拿下臨湘，不得不坐下來冷靜思考。

看來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一個醫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楊齡就讓他破城無門了，外城都破不了，更何況城牆內還有瓮城、內城。還沒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名將黃忠呢！

不對！

完全不對！

黃忠不在這兒，他跟劉磐在攸縣呢！

似乎忽略了點啥吧？

是的，由於他動作來的太快，消息都還沒有傳到襄陽，劉表是不可能會有那麼快的動作。況且就算劉表想救援估計也要掂量掂量朐忍和上庸的劉焉駐軍。

但是，他似乎光想著象演義中關羽義釋黃忠一樣到長沙幾日游，收個大郡，順便降個上將，完全忽略了黃忠此時根本不在臨湘城中。那以黃忠的勇猛，肯定是會帶兵來救臨湘的。他會象徐州城外的趙雲在曹軍中殺個幾進幾齣一樣，來衝殺自己的軍陣的。

一隊人馬從背後殺出，很容易動搖大軍軍心的！

劉瑁即刻下令，向臨湘城往南派出斥侯，外放三十里，密切關注南方情況，若有援軍飛速來報。

劉瑁再次拿出劉焉給他的荊州地圖，很簡易粗略，沒有地型地勢，也沒有小的亭鄉，只有一些比較大的縣城。

從攸縣到臨湘之間還有一座城叫醴陵，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卻是黃忠回援的必經之路。

想到黃忠和劉磐可能會領兵來援臨湘，劉瑁突然想到兩千年後非常經典的一部軍旅題材電視劇中有一個非常經典的橋段——圍點打援！現在他糾結的是派兵佔了醴陵給黃忠下個套呢，還是在醴陵和臨湘之間找一個好的位置，給他來個伏擊。

不過並未糾結太久，雖然拿下醴陵並不是難事，但想要控制城中的所有人跟自己戰在一條戰線上卻是難上加難，搞不好還會讓黃忠和城中的士族聯合起來來個反殺。風險太大！

劉瑁讓甘寧、兀突骨等將繼續圍城，尋找破城良機。自己帶著項楚和百名近衛離開大營，親自往南探查地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絕佳的伏擊地點，給黃忠編織一個只准進不能出的口袋。

功夫不負有心人，朔湘水往上南行三十里，山丘高聳，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湘水，除了沿水的官道，幾乎沒有別的退路。最重要這道坡上由於泥土層並不厚，只有長長的草，而沒有大一些的樹。

就這兒了！

雖然地勢沒那麼陡峭險峻，但很適合一波伏擊后的衝鋒，如果黃忠真的有那個勇氣跳寧肯跳湘江也不肯做俘虜的話，那也只能說明這員虎將與自己無緣了。

不過，出來走了一趟卻令他腦洞大開。湘江由南而北，穿臨湘城而過。水淹下邳還沒上演，是不是可以先上演一出水淹臨湘城？

縱然捨不得真的淹城，但是可以嚇一嚇張機嘛！

自己真他么是個天才！劉瑁忍不住為自己的神來之計暗自叫好。

劉瑁招呼項楚，一行人快馬返回臨湘大營，當即召諸將回營商議大計。經過自己出去轉悠了半天，破城反而成了最不著急的事了。

說是議，其實也沒什麼議頭。劉瑁手下缺少優秀的謀士，現在的將領也只有甘寧、張任有成為統帥的潛質，其他都是體力強過腦力型的將領。甘寧統兵絕對是一把好手，文化底蘊也有，作風優良、作戰勇猛，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陷——江湖氣息還未完全收斂，容易衝動。這個毛病如果不改，將會成為極大的隱患。

劉瑁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進入主題：「吾得荊州細作消息，長沙有除了臨湘城中數千人外，尚有精兵良將駐守，且不在臨湘。」

「那在何處？」甘寧問。

劉瑁指了指地圖：「攸縣！」

「何人為將？」

「劉磐！」

「那是誰？」

「……」劉瑁無語：「其麾下有中郎將黃忠，勇冠三軍，刀法卓絕，箭術超群！」

「這麼厲害？好想見識一下！」兀突骨道。

「在哪兒？我去斗一斗他！」項楚道。

「我貌似聽說過他！不過也沒主公說的這麼玄乎吧？」甘寧年少時交遊甚廣，聽說過黃忠也不足為奇。

但歸根結底這哥仨都有鐵憨憨的潛質，完全沒把黃忠當回事。不過這樣也好，未戰先怯乃兵家大忌！

「如果我沒猜錯，他正在來增援臨湘的路上！」劉瑁說道。

「主公，他會經過我們今天去看的地方嗎？」項楚問。

劉瑁點點頭。

甘寧面露驚訝：「主公，您今天離開大營了？」

劉瑁再次點頭。

「主公，你就直說吧，怎麼干？」

「據我了解，黃忠確實難得一見的良將！我要招降他！」劉瑁。

「怎麼招？我們打過去，直接捉了他？」項楚憨憨的表情又露了出來。

「那麼容易捉了他，他也不值得我費盡心機了！」劉瑁道：「兀突骨！」

「末將在！」

「令你即刻領藤甲軍三千，到城南三十里湘水畔嵬獄坡設伏，準備大量滾石擂木，待黃忠援軍一到，石木齊下，務必一波打亂其行軍陣型。待黃忠軍大亂時全軍衝鋒，儘可能的全殲敵援軍。」劉瑁也不啰嗦，直接下令。

「末將領命！」兀突骨其實也是個急性子，領了軍令便去點兵出發了。

「項楚！」

「在！」

「你也去吧，帶五百人伏于山中，待黃忠的部隊進入兀突將軍的埋伏圈，便繞到其身後，斷其後路，不放一兵一卒逃去。」

「得呢！」從下山以來，這是劉瑁第一次讓他單獨領兵。雖然只有五百人，但他依然很興奮。

「沈彌、婁發！」

「末將在！」兩人齊聲應道。

「令你二人駐守大營，時刻關注城內動向，不放一兵一卒出城！」大將都調出去圖謀黃忠了，圍城的大軍總得要人照看才行。

「喏！」二人領命各自回營。

甘寧有些坐不住了，連他的小弟都領了差事了，他還沒安排呢。雖然他知道劉瑁讓沈彌婁發守大營，他肯定是要去參與捉黃忠的大事的。但一直不說，他有些憋不住：「主公，我是不是領兵去正面阻攔黃忠？」

「想啥呢？這麼簡單的事用得著你去嗎？拒馬、盾陣、弓陣往那兒一擺，我還不信黃忠敢死沖呢！」劉瑁：「你有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何事？」

「附耳過來！」

甘寧把頭伸向劉瑁，劉瑁湊近，輕聲細語地在甘寧耳邊吩咐。

甘寧的表情非常豐富。

「啊？！」

「哦！」

「這行嗎？」

……

「去吧！我不敢保證你一定會立功，但你若是去了，我能讓黃忠插翅難逃！」劉瑁拍拍甘寧的肩膀，自信地說道。

「末將去也！」甘寧說不出是情願還是不情願，但對劉瑁的推斷他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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