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法兩全其美

暔葭任胤照還有懋昇與嫿兒圍在一張飯台上用食。

大家也都沒客氣，各自相互夾菜，任胤照瞧見暔葭似乎沒胃口，順手夾了一塊腹部的魚肉到暔葭碗里。

視線挪向任胤照，暔葭也只是回應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那懋昇看在眼中，雖然有不滿，但也沒說什麼，再說也早就習慣了他們二人這般眉來眼去。

「唉，現在回是回來了，但是以後可怎麼辦呀？」暔葭在心中犯難，還未想到任何辦法躲過去軍營訓練之事。

「公主可是在擔心束漣公主會找上門？」嫿兒在一側猜測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怕她作甚。」暔葭說了一句，瞬間向他們補充道：「快，大家快吃吧，不要影響心情，快吃……」。

眾人這才又開始進食，午飯過後，暔葭讓懋昇回房，但那懋昇說什麼也不肯回去，暔葭拗不過，只好讓懋昇在此，又加上暔葭早就意識到對任胤照的感情，不想進一步釀成惡果，索性心一狠，以任胤照照顧不周，讓任胤照跪在了殿中。

罰任胤照這件事情，倒是把嫿兒和懋昇驚訝住了，他們沒有想到，一向護著任胤照的暔葭，這次竟然會處罰任胤照。

暔葭裹著被子，靠在榻上，心緒不寧。

站著的嫿兒偷偷觀察暔葭的情緒，似乎想要說什麼，終是沒說出口，只是向著案几旁的懋昇擠眉弄眼。

其實懋昇早就想要問任胤照的事情了，也無須嫿兒在此擠眉弄眼。

「暔葭，我其實一直想要問你，你究竟為何對他這般好？」懋昇視線挪向榻上正惆悵的暔葭，見對方視線挪來，又道：「不要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們倆是不可能相信的」。

懋昇看了一眼站著的嫿兒，視線又回到了暔葭的身上。

裹在身上的被子越發緊了些，嘆了口氣的暔葭突然感嘆了一句：「你們不可能知道的，始終，始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這話讓懋昇和嫿兒紛紛蹙眉，表示更加不解起來。

「你，真的喜歡上他了？」懋昇似乎覺得自己問的不對，馬上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是么？」。

暔葭並未馬上回應，只是覺得這話問得有些多餘，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替自己找借口，如今，意識到自己心意時，她再也不能替自己找借口了，她不可能忘記自己怎麼被任胤照給殺死的，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

而任胤照的心意究竟是如何，倒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不論怎樣，我不會和他一起的。」半響，暔葭才回了一句懋昇。

「這就對了，你可是公主，將來要嫁的人可是非富即貴，你記住這一點就對了。」懋昇點頭，雖然話是這樣說，但目光也流露出了一絲傷感。

說起來，懋昇確實很不喜歡那任胤照，但這一刻，懋昇突然覺得和那任胤照竟然有些同病相憐。

「他真的只是個簡簡單單的乞丐還有士兵么？」暔葭又在心中惆悵了起來，不是因為在意他的身份，而且總覺得他沒這麼簡單。

「公主，你別憂心，對了，公主，你以前有很多喜歡的小木偶，都在倉庫里放著呢，我去給你拿來吧，反正你現在也是閑著。」嫿兒不想見到暔葭憂傷，馬上迎著笑臉，建議起來。

「不必了，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我現在沒心思玩。」暔葭瞬間拒絕。

「那公主，我們出去透透氣吧，呼吸一下鮮艷的空氣，說不定你心情就會好起來呢。」嫿兒又迎著笑臉。

本來想要答應的，可一想到出去會見到跪著的任胤照，便瞬間住口，搖頭，只道：「算了，還是不要去了，我怕我的病會越來越嚴重」。

「那······」

「嫿兒，你還是不要費心機了，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出去。」暔葭沒等她說完，便瞬間統統拒絕，但心下又一想，左右不過是個愛情，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才將裹住的被子給褪了去，匆忙穿好鞋，向著嫿兒和懋昇丟了一句：「別跟著我」。

懋昇瞬間起身，想要跟去，卻被嫿兒搖頭給攔住了。

「讓公主自己解決吧，這件事情，我們都解決不了。」嫿兒嘆了一口氣。

懋昇這才沒又追去。

暔葭來到中殿，發現任胤照依然跪著，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任胤照平緩抬頭，面容上竟然沒有絲毫的責怪，反而向著暔葭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這是他一貫的微笑，但好像細細回想起來，他的這份溫情好像都給了暔葭一人。

如果他對她壞一點，如果他對她狠一點，她也不至於總下不去手。

暔葭半蹲在地，與他一樣高，正好對上他溫情的目光，而那任胤照突然伸出了手，卻在要觸摸她臉頰的瞬間又縮回了手，不敢看她，他低頭垂目，只是簡單一句：「公主還是回去歇息吧，莫要傷了身體」。

「你就不問我為什麼處罰你么？」暔葭卻忍不住問了一句。

「自然是我沒照顧好暔葭，暔葭說得也是事實，在營帳的時候，我明知道你會著涼，到最後，還是讓暔葭發燒了，你燒得那樣厲害，而我只能在一旁看著，什麼也不能做。」他責備著自己。

「原來你是在想那件事情。」暔葭平淡開口，見他臉上的傷還未好全，腦海瞬間又想起了他在軍營里被打的事情，一瞬間清醒后，突然站起身來，繼續開口：「如果當初不是我，你可能已經死去了吧」。

「胤照記得這份恩情。」他抬起頭來，看著俯視自己的暔葭。

「他這份知恩圖報，一臉赤誠的心，讓我怎麼下得手去殺他？」暔葭心中又開始糾結起來側臉過去，臉上愁容加重。

「胤照可是讓公主為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感覺到她似乎是在掙扎著什麼，沒等到回應，他便繼續開口：「公主，要是胤照讓公主為難了，那公主莫要管胤照，無論什麼，胤照都受著」。

「你真這麼想？」暔葭更加疑惑了，側臉看向他。

他向著她微笑著，輕點了點頭。

「如果，如果是要你的命呢，你可願意？」暔葭試探著。

「我的命都是你給的，你要我的命，我自然願意。」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接下了暔葭的話，這倒是讓暔葭瞬間驚訝得後退了兩步。

懷疑、震驚、不可置信在一瞬間都寫在了臉上。

「暔葭不信？」他問起。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我可是在要你的命，你就真的不怕死么？」她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起了他，但他沒開口回答問題，而是此刻像是嘴被什麼封住了一般，可目光里卻是極為堅定的。

是呀，為什麼要問，他說過，因為她救了他，自然也是因為她對他好，他才肯這般捨命，她沒想到，自己的這般心機竟然換來他的一片赤誠，所以，方才他想要伸手觸摸她，也是因為他喜歡她吧，不然，又為什麼要忍住呢？

知道他的心意，暔葭反而更加不開心起來，雖然她並不在意公主的身份，可他的身份呢，這裡可是空梓國，等級森嚴，即便是公主，一人挑戰皇權，到最後，也會淪為犧牲品。

可拿什麼對抗呢，若想保護他，必然要向太子說得那樣，握緊皇權，可暔葭早就已經決定了，要與那皇位背道而馳，而這條路，雖然難，但她早就發誓，永不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