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尊的遠大抱負讓學生傾佩之至，以我看，您教我的部分知識就已經是高深的法術了！」老跟頭馬上變化臉色，一副阿諛奉承之色。

「哪有，那只是一些常規的物理知識，我的終極目標是學越穿時空之法，這麼說，要完成這個等級的修鍊，只能依靠天師的那本《太平經》了？」小然並不掩飾自己的雄心壯志，明人不說暗話。

「宗師之法，不過也是據說，就連我們天師都沒有完全修成，能不能實現還真沒見過！」為了不讓師尊整天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而忽略了教授學問，老跟頭立馬改口，不過這也是實話，張角要是練到了宗師級別的法術，也不會被困在這小小的靈山。

這麼說的話，只能先見到張角才有機會見到傳說中的《太平經》，現在自己離這個目標很近，只是又覺得遠在天邊，僅憑現在的資格，別說張角，就連上點級別的黃巾將領也見不到。

兩人相談甚歡，不覺時至正午，日光從天空直瀉下來，使人覺得庸懶。

「師尊，天色不早，我去給你整點吃的！」老跟頭欠了下身，何先生的飲食起居由他親自負責，眼看該到飯點了，人非草木，都要吃飯。

「嗯，老跟頭，別整天想著圖花樣，我喜歡吃上次那個野芋頭，去搞點來烤烤吃怎麼樣？」小然也覺得有些餓，而且只想吃點愛吃的，他瞟了旁邊小黑一眼，見對方也沒有反對。

「成，我馬上去準備！」

「還有，牢里的那些犯人還是多煮點粥給他們吧，昨天去倉庫看了眼，屯積的糧食都快發霉了，怎麼說大家都是黃巾義士，犯了天大的罪，不能剝奪他們活著的權力，我們讀書人，不要老是打打殺殺害人性命，仁義為上！」小然想起各個牢洞里那些整日哀求無助的眼神，心裡過意不去。

老跟頭沉思一下，想想也是，這些人大部分都還沒有定論，五方的人居多，罪不至死，保證基本的食物供應不是沒有道理。

「學生謹尊師尊教誨，馬上安排人去辦！」老跟頭轉身便走，他手下除了兩個壯丁，還有伙房那幾個老實巴交的囚犯，可以指揮他們去做這件事。

「你們兩個該幹嘛幹嘛去吧，別整天和個喪屍一樣跟在我後面！」老跟頭剛走，小然又回過頭盯著身後兩個壯丁。

兩人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仍然站著一動不動。

真拿這兩個啞巴沒辦法。

「小黑，我看你昨天渾渾噩噩的，是不是有啥想法？」小然最後將臉偏向一言不發的小黑，最近他們哥倆的交流變少了，反而是和老跟頭互動的時間變多了。

小黑一臉茫然，不知道對方問他何意。

「我看你在這裡呆得挺舒坦的，可別忘了，山外數萬大軍已經收網，這裡是四面被圍的死地，眼下的世外桃源隨時灰飛煙滅，我們得想辦法...」說著眼神直指夥伴身後兩個壯丁。

小黑顯然是不方便直說，他心裡只想著，馬上離開這裡，找到飛燕將軍下落。

「你以為我想呆在這裡啊，我是在套老跟頭話，放心，等吃完飯，我就尋機向他打聽褚將軍的下落！」小然則並不擔心身後兩人，幾乎確認他們就是啞巴或者傻子，簡直是殭屍。

聽到小然這麼說，小黑寬心不少，他想找到飛燕將軍的目的，也是想急切通過他知道上頭的決策，是突圍還是死守，如果突圍的話，只要跟著飛燕將軍，尚還有一線希望。

在過往的戰鬥中，無論惡差有多強悍，哪怕裡外被圍數層，褚將軍從是能帶著他的兄弟一個不落的衝出重圍，也只有這樣的戰將，才是全體士兵重獲生命的希望。

可是這種希望竟然被上面懷疑，甚至招來牢獄之災，無論真假，小黑都不介意跟隨往日的五方統領，信念歸信念，本事歸本事，信念是可以變更的，本事卻一直在身上。

「小然，至於老跟頭剛才那些胡話你就不要當真了，我隨軍征戰大小十餘陣，還真沒見過天師能呼風換雨，但是冶病救人那全是真的！」另一方面，小黑不想跟著老跟頭一起欺騙朋友，雖然這些提醒以前也一直在提，不過今日非往日，眼前的小然顯然已經不是過去的小然，有些事還是要啰嗦一下。

「嗯，謝謝你的提醒，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小然點點頭，人家的好意心領了，不過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也是自己內心深處最後一點點希望。

他與那個世界，難得還有一絲聯繫，若是能回去，也是一件好事，在這邊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反倒覺得那個世界的難事不像是什麼大事，只要靜下心來從頭開始，沒有什麼跨不過去的坎。

況且，對家裡人的挂念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是最濃烈的，有些人平時不見但只要知道他還安好你是安心的，若是有一天知道再也見不到了，與生俱來的空虛感會猶然而生。

陽光撒在院內所有物體上，沙石發出點點光亮，小然盡情呼吸著這個世界的空氣，他微眯著眼睛顯得有些勞累，於是少憩片刻，身後兩位保鏢站得筆直，紋絲不動。

粥香和芋頭香氣幾乎是同時從一個方向飄來，農家人作飯天生有股靈氣，不論是多麼簡陋的食材，永遠能飄出煙火味，這或許是人生來最原始的快樂源泉。

其它食物都有差異，唯獨這山間野芋頭和未來的味道相似，烤著吃起來特別香，當老跟頭將一大盆烤芋頭端上石桌的時候，不亞於火鍋或烤魚被端上桌，小然找到了下館子的感覺。

「來來，一起吃啊，別站著！」小然用木棍削成的簡易筷子點點眾人。

老跟頭摸了摸被煙火熏黑的額頭，順便擦了把汗，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學生怎麼能和師長坐同桌吃飯呢，顯得尊卑不分。

「聽話，都坐下來一起吃！」小然放下筷子作出一副大家長的架勢。

三人只好乖乖落坐，小心拾起筷子。

「吃啊，這麼多，隨便吃，好吃得很！」小然招待道。

眾人將芋頭夾到各自竹木筒子里，又用手抓起來，剝去脆皮，趁著香氣撲鼻大口吃起來。

「確實香！」老跟頭呵呵笑起來，他抬起頭時，發現兩名壯丁臉上也有了微弱的表情，這個不正常的反應讓他感覺到眼前這位何先生的不同之處。

「我跟你們說，芋頭營養豐富，飽肚子，烤著吃味道絕美，而且大山上下到處都有，多好的東西！」小然擦了把臉，臉上一道黑色的灰印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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