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躺平仰望

華胥氏寨子，茅草屋鱗次櫛比，得有二十來間。

除了人住的，還有關牲畜的，放置陶器的庫房。只有那些看起來很規整，很氣派的大草屋，才是人居住的。

寨子外圍，樹木已經被砍伐的差不多了。在風羲的管理下，竹林沒有被完全砍光，一簇一簇的留作景觀，煞是好看。

至於寨前的曠野，依舊是青青的草原。

風羲與句芒並排躺在草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句芒總是看著天。

「你跟那些外族人交談，就能懂這麼多事？我怎麼知不知道？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也沒跟幾個外族人說過話。」

風羲略微有些尷尬，看來自己對句芒是太信任了，跟他泡在一起的時間太久，被他了解的太透徹不見得是好事。

「其實有見識的外族人沒幾個，我也就是運氣好碰上一兩個罷了。這些有見識的外族人，只是看中了我們的陶器，即使我在挽留，人家也不願意留下來。」

「下次有這樣的人，我也想要聽他們說說外面的世界。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這兩座大山，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風羲沉默。

能說什麼呢？人家春神這麼謙虛。

雖然才十歲，每次他說山裡什麼果子熟了，大夥一去看，果然熟了。每次他說什麼草開始抽芽了，大夥一採集，果然如此。

不可否認，有些人生下來就是有天賦，句芒就是這樣的人，不僅對氣節物候天生敏感，對新鮮的事物也永遠保持著好奇。

兩人躺在草坪上，仰望著深藍的天空，他們都在期盼著下一個外族人到來，希望他們能夠帶來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勞動力都騰出手來，專門協助無名製作陶器。陶器的產量大幅度提升，存儲陶鍋陶罐，甚至大水缸的草房都已經堆滿了。

句芒的眼神有點不對。

風羲伸出手，在句芒的眼前晃了晃，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開。

「別搗亂！你看那是什麼？」

風羲朝著句芒所指引的方向看去，深藍深藍的一片天，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你再仔細看看！」

風羲仔細的看，終於，他發現了一顆星星。

沒錯，在深藍的天空中，有一顆星星忽閃忽閃。

「這沒有什麼特別的，滿天都是星星。」

句芒搖搖頭。

「不對，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顆星星。」

風羲再次吃驚，這傢伙到底長的什麼腦袋，難道天上的星辰都被他記在心裡了嗎？

不過他並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任由句芒死死地盯著盯著那顆星星。

縫隙需要躺平。

在這個時代，想要過得滋潤，想要輕鬆快活，就要讓事物按照自己所預想的方向去發展，那是需要一些竅門兒的。

比如他想到了貿易，弄出了陶器，這就是一個竅門。

華素姨媽的大脖子病好了。

由於天天吃櫻桃，華素的皮膚又亮又白，晶瑩剔透。

經過這一場大脖子病，華素變得又低調又溫柔，風羲都有些喜歡她了，就跟喜歡質樸厚道的華黎一樣。

自從有人源源不斷的送鹽，風羲後悔了，當初的那一批肉，不應該送給有巢氏。

有了鹽腌制，就不怕壞掉。

不過，同樣有更多人拿肉或者牲畜來換陶器。

在風羲的引導下，族人們逐漸學會了用竹子編織籮筐，儘管編製出來奇醜無比，但至少從山林里摘來的櫻桃，放在竹子編製的籮筐里，保存的時間稍微久一點，也方便搬運。

有巢氏人，兌換了一些竹筐回去，下次來的時候，他們用竹制的籮筐裝著貨物來交易。

自從有了陶器，華胥氏族人再也沒有親自去打獵或者採摘，族中卻有吃不完的果子，有吃不完的肉，還有了大量的鹽腌制這些肉。

其他的小部族也都想要跟著華胥氏學，但無奈他們的商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無法像華胥氏一般興隆。

造房子的技術被其他的小族人學了去，他們自己動手，馬馬虎虎也就搭建起來能遮風避雨的草房。

句芒讓前來貿易的人，帶些草籽和野菜來，連根帶來，便可以換到一定大小的陶器和竹器。

沒過多久，華胥氏寨子所在的曠野上，便東一塊西一塊的種上了野菜。

他還親自用陶器端著水去給野菜澆水。

一個月後，野人們吃到了更嫩更新鮮，長勢更好的蔬菜，句芒在族中成了大家摩拜的對象。

大家也都學著他的樣子種野菜。

交易得來的第一批草籽不合格，因為這個季節，草籽還不成熟。

華胥氏非常鬱悶，埋怨這兩個熊孩子，用大好的陶器換這些沒有用的草籽。

風羲自然力挺句芒，他告訴前來交易的外族人，等到草籽成熟了，有多少需要多少，給他們換最好的陶器，而且現在就可以預付一個陶盤，或者一個陶碗作為交易的定金。

原始人聽不懂定金這個詞兒的含義，不過他們能理解風羲的意思。

句芒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寨子門前的曠野上，仰頭望著天。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那顆星星竟然變大了，變得更亮了。

風羲相信，句芒不會無緣無故地看著這顆星星。可是當他問句芒，這有什麼不對的時候，句芒只搖頭，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自從有了鹽，風羲大量的時間都花在烹煮上。無論是在燒烤的時候細細的撒上鹽，還是在煮湯的時候放上鹽及其它調料，都能讓族人們胃口大開，對風羲的手藝讚不絕口。

伏羲氏也叫包犧氏，據說他是教會人們做飯的人文始祖。想到了這一層，風羲頓時覺得做飯這件事，變得神聖起來。

自從有了陶器，華胥氏的餐食都變得豐富起來。風羲每一餐都要求族人們，至少吃一葷一素。

周邊的小部族們，會不定期的送來大量的薯類，在草籽沒有弄出來之前，姑且認為這是主食吧。這應該是飲食最豐盛的部落了。

最驚喜的是，風羲竟然在交易得來的東西里，找到了黃豆。

雖然那幾顆黃豆小的可憐，還被蟲咬的殘缺不全，但總算有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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