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做的事
房間內最後一個瘋警隊員，胸口鋼鐵鏈刃射出，掃向阿武的脖子。
阿武伸出生化怪臂把鋼刃的鏈條直接薅住。
他堅硬分子化的血肉，被鏈條上的刺割破好些細口，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來。
瘋警再度用連在手臂上的機槍掃他。
阿武拽著鋼鏈抬胳膊一擋。
啪啪脆響聲，密集射來的子彈，全被他怪臂肌肉彈開落地。
鋼鏈這時啪的一聲自己斷開，其邊緣金屬急速分裂增生。
化為三道鋼叉，一道射向阿武的額頭，另兩道繞著刺向另一側撲來的阿輝。
阿武怪臂手心向外擋在面前，鋼叉刺在其上，手掌放出腐蝕酸火將其點燃。
鋼叉上的火焰迅速蔓延，眨眼沿著鏈條燒到瘋警胸口。
他面上慌色轉為狠戾，再斷開這條鏈，急步側閃。
另外兩道鋼叉，一道擦破半空中阿輝的腿，另一道被她臂刃一刀劈進了地板。
她放出的電流湧上鋼鏈，竄過去麻得瘋警不斷抽搐。
他斷開所有鏈條，胸口機械孔里再凸出一柄方錘。
阿武與阿輝已兩面夾擊過來，他撤到房間外廳側牆邊退無可退。
「喝！」
瘋警低吼，胸前鋼錘帶著粗索砸在地板。
青色磷火從錘上爆發出來擴散，形成一道火圈。
火圈炸裂，噴射出濃重煙幕。
兩人聞到類毒氣的異味，不敢貿然進入，被煙火向後逼開。
就在這一瞬的空當，瘋警斷開粗索反彈猛衝出來。
他在兩人中間穿過，速度過快，阿輝只來得及揮出一刀切下他半條胳膊。
帶著一線鮮血飛濺，瘋警撞開房間外側臨空的窗戶。
阿武立刻追至，玻璃窗上破出碎洞，雨風吹了進來。
他向下望了望，只看見一小點黑影。
瘋警已從這裡15樓跳下，眨眼后那點黑影也消失在下方陰沉模糊里。
「他的後援同夥可能很快就會過來。」
阿輝到他旁邊恨恨沉聲說。
他們回到卧室一看，剛剛瘋警重機槍的掃射，許多流彈穿了過來。
大床上的孩子們，全部被擊中。
阿武心裡一沉，趕緊靠上去觀察。
中間四個經過邪教機械改造的，都被掃到肉身要害，已經沒有了呼吸。
淺黃瞳的女孩，身上也有一些血洞，還剩一絲氣息。
阿輝將她抱起在懷裡。
女孩顫抖渙散的瞳仁，瞧著阿輝的臉。
「不要….寵愛…..」
「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到陽光下奔跑..」
再幾個呼吸后瞳孔放大，她軟軟垂下纖細的手臂。
阿武腦中神經發燙，抿緊嘴別過頭去。
模擬情境連通的潛意識告訴他，戰鬥任務真正該做什麼。
或者說他想做什麼。
阿輝抬眼瞧了他一下，兩人目光交會，同樣的戾火、心領神會。
她轉過頭來，把女孩的屍體平放到床上。
輕輕合上她的雙眼。
低下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如有來生，祝願你平安遠離罪惡痛苦。」
一點淚滴掉落在蒼白肌膚上。
阿輝揉了下眼睛，站起身來臉色像沒有波動的冰水。
「反而，我們可能馬上要被列為重罪犯了。」
「無所謂，這樣的隊伍…..反了便反了。」
她唾了一口充滿鄙視地說，
「一個新潟縣縣議員，最多能給多少？真是掉價。」
他點點頭，
「現在市區里正好是暴亂，我們回去直接找梅木，替天行道？」
「替天…..哈，你們華族的老說法。」
「就讓你我來替天行道。」
她按住後腦勺，腦機發出信號。
緊接著一陣渦輪反重力引擎聲，重甲浮空車懸起到15層他們窗外。
阿輝正要從窗戶碎洞縱出去到車上，阿武忽地由後面拉住並抱住了她腰。
「啊？」
她愣住了神。
「一起從瘋恐隊訓練營畢業時，我就喜歡你啦。」
「沒想到現在要一起亡命天涯了。」
阿輝微微垂首，青絲在濕潤的風中飄揚。
她什麼也沒說，臉有一點點潮紅。
扭頭迅速在他面頰上吻了一下，便跳入了浮空車裡。
阿武輕摸她親過的地方，有點失神。
「傻子，別浪費時間，磨蹭什麼呢？」
她轟了一下引擎。
他揚起嘴角，笑得開心瀟洒。
「來了。」
跟著縱入車裡。
車體化作暗雨中一道黑影，向新潟市區疾飛而去。
……………………
暴亂的嚴重和激烈程度，超出他們預期。
平民們明顯得到了反抗組織的武裝與指揮，鎮暴警隊的封鎖控制完全崩潰。
警察武力在街道上節節敗退。
到處都是燃燒著被破壞的車輛、怒吼前進的人群。
建築樓群間爆炸聲不斷，巨大的金屬管道與霓虹燈都染上了血與火的顏色。
兩人降停在一座大廈后的隱蔽處，阿武下車仰頭看向天空。
陰霾的天際被映上一層隱隱的赤紅。
「看來，他們要不得不調動最強大的企業武力了。」
「可能還有全部瘋恐機動隊。」
「不過，與我們無關了。」
「嗯。」
阿輝通過腦機再確認后說，
「縣議員梅木津貝郎的秘密公寓，就在這上面。」
阿武把重裝步槍扛在肩頭，
「我們上？」
她手臂彈出電刃，冷媚臉殺氣升騰倒映在光滑刃面上。
「我們上。」
大廈高層一處豪華寓所內。
猥瑣肥碩的梅木議員，盯著電子大屏幕，緊張搓手。
他身周有好幾位黑衣保鏢。
「……先生，一直以來在縣議會中，我都在為您的利益據理力爭…」
「眼下出現這樣的危險，希望您能支援我些強手過來。」
他通過腦機正與人通話，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十分感謝。呵哈，我的安全，也是您接下來所需政策條例通過的保障嘛。」
梅木結束對話后長長吁出一口氣。
他坐在柔軟大靠椅中，對旁邊的秘書招了招手，
「你們可以先下去了，但還是要牢牢看好樓層的進出。」
「是。」
梅木肥臉露出惡褻笑容，紫色義眼裡的機械觸鬚在扭動。
「終於能夠放鬆下了…..這些暴民最近真是攪得我心神不寧。」
「都退下去后，讓莉美醬換上爸爸喜歡的那身制服，來見我。」
「是。」
人都出去后，他臃腫的身體站起來往卧室挪去。
「也不知道我那些小寶貝，瘋警他們找的怎麼樣了…..」
叮，他剛到卧房前，寓所門鈴響了。
「這麼快？」
他嘿嘿笑著搖控打開大門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