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惱人的和尚
三人商定計策后，沁心便把那鍋小火精燉的妖怪濃湯端了上來。
起初大家絲毫不感興趣，但那湯汁香飄十里勾人饞蟲，四人與家丁們便忙不迭地將整鍋湯連湯帶肉吃了個乾淨。
張管家酷愛這個鮮味，竟把所有人盤中的剩菜渣子又全舔了精光。
王爺皺著眉頭嫌棄道：
岳樓啊，待會切記把那些盤子砸碎了扔掉，回頭去琉璃廠再買些新的。
是的王爺！
酒足飯飽之後，烈王辭別回去自家王府，岳樓又不在，王爺瞅準時機便將小緣攔腰抱起，一溜煙兒地閃進了裡屋。
喂喂，王爺你又要幹什麼啊，嚇我一跳啊！
王爺將她平放在床上，滿臉怒氣地問道：
說吧小媳婦，現在坦白一切還來得及。
小緣一頭霧水摸不到頭腦：
哪跟哪啊？坦白啥玩意啊，你搞得我好被動啊。
裝，你還裝，戲可真足啊！
說，你昨晚是怎麼為我王兄治傷的啊？
「我的天，這小氣吧啦的死鬼還惦記著這件事吶。」
這，這個嘛，有點不太好說……
王爺見她吞吞吐吐心中一驚，黑著臉吼道：
難不成用的便是救活我的那個方法嗎？
小緣花容失色：
我去你的，你把奴家當成什麼人了，腦子進水了吧，我又不喜歡他，這怎麼可能。
臭丫頭，那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救的？
這個嘛，其實就是……
小緣無奈，只得與王爺說實話攤牌。
哼，如此這般的話，本王還可以饒你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罷他麻利地解下了小緣的蠶絲腰帶。
小緣羞紅了臉：
喂，王爺，這是幹嘛啊。
閉嘴——！
王爺一個嘴唇封印之術，小緣口中立時沒了聲音。
大壞蛋，嗚嗚嗚——！
一陣熱吻之後，王爺的嘴唇便漸漸轉移了陣地。
喂，又幹什麼啊，不要啊——！
翌日清晨！！！
小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口中嬌嗔著呢喃道：
呼——！
她左顧右盼，房裡並不見半個人影。
喂，有人嗎！
來了來了！
張管家隔著門問道：
哎呀姑娘。小的給您請早了，您一晚歇得可好？
「好個頭，這一整夜哪裡歇過片刻了……」
還行吧，歇得不錯，你家王爺去哪了？
回姑娘的話，王爺趕著早朝去了，不過他走時都交代畢了，姑娘大事小事統統吩咐老奴便好了。
「呵，這傢伙好體力啊，忙活了一宿這就辦正事去了啊。」
哦，我要洗個澡，你叫沁心給我弄些熱水進來，再幫我好好洗洗。
沁心？那丫頭是廚房的廚娘啊，她笨手笨腳滿身油污的哪裡幹得了這種細活，我看老奴還是找個丫環……
別廢話，叫你去就去！
唉唉，是是！
張管家轉頭便走，心裡納悶道：
這新夫人的品味可真差，找誰不好非找那個臟丫頭。
咕——！
張管家轉到廚房，剛到門口便聽得裡面傳出一陣凄厲的肥豬嚎叫。
奔進屋來，只見那沁心手提牛耳尖刀，將一頭大肥豬五花大綁按在地上，正要結果它的性命。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停了吧，快停了吧，別濺得一身豬血，再弄得滿身腥臭可怎麼伺候新夫人啊？
沁心鼻孔流血急紅了眼大吼道：
不行，今天我說什麼也得宰了它。
好吧，看樣子這肥豬與沁心定是有一番不為人知的恩怨情仇沒錯了。
哎呀呀，別管那天殺的蠢豬了，回頭老奴幫你多捅他幾刀，眼下有要緊事要辦啊，趕緊跟我過來。
說罷張管家便連拉帶扯地將她拉出了廚房。
什麼？新夫人叫我幫她洗澡，別逗了吧，給豬扒皮剃毛本姑娘倒是在行，那新夫人細皮嫩肉的胎毛都沒長齊，回頭別再把她洗脫了皮，我看還是算了吧。
張管家愁眉苦臉道：
哎呀，誰說不是吶，可是新夫人指名要你，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趕緊的吧，把身上的衣服換換快把熱水端進去吧，回頭新夫人等急了怕是要罰你。
哦！我這就去！
————————
金鑾殿上。
烈王一臉關切問道：
皇上啊，您大病初癒便早早臨朝，身體可否吃得消啊，這繁瑣的國事有我們一眾人等分擔便可，皇上還是保重龍體要緊啊。
咳咳，不礙事的，只是小小的疥癬之疾罷了，朕怎能因此荒廢國事？
話說回來王兄，你這傷也好得也太快了吧，真是令朕嘆為觀止啊，那孫太醫的仙丹果真是靈丹妙藥啊。
烈王冷哼一聲：
回皇上，那孫老頭哪裡有什麼仙丹，他早就腳底抹油跑沒人了，我這傷乃是恆王的護衛幫我治好的。
皇上怒不可遏：
梁策，那孫太醫真的跑路了嗎？
梁公公緊忙說道：
回皇上的話，老奴失察，不過確實有幾日未見到他了，或許真如烈王所說，人早就不在京城了。
混賬東西，竟敢罔顧朕的聖諭花言巧語誆騙朕，梁策，傳我口諭懸賞千金務必尋得此人，此等欺君犯上的可惡之人，朕必將他滿門抄斬方解心頭之恨。
是，老奴記下了。
烈王接著說道：
說來那個護衛真是神了，臣受了那麼重的傷，用了他的葯后竟然連個疤都沒留下，就連臣也是意想不到。
皇上來了興趣：
哦，朕對那名護衛也是記憶猶新，若不是他與你二人共同抵擋叛軍，朕哪裡還有命坐在這裡了。
對了，他人在哪裡呢，朕定要好好獎賞他才行。
恆王說道：
皇上，如果皇上十分喜歡那人的話，臣便將他送給皇上做一個貼身護衛，不知皇上可否應允呢？
皇上大喜：
好啊，王弟若肯割愛，朕怎能不允啊。那人的武功舉世無雙，恐怕就連王兄都不是他的對手吧。
烈王緊著點頭：
那是自然，我那救命恩人的本事自是強我百倍。
嚯，烈王兄啊，你這般桀驁不馴的性格，朕還是頭一次見你這般夸人呢，看來他真是有本事啊。
好，既是英才，明日便叫他走馬上任吧。
如是這般，皇上又封賞了救駕有功的烈王一眾人等，緊接著群臣便下了早朝。
喂喂，三哥啊，你這幾日怎的都不找我玩了啊？
啊，是劉菱啊，三哥最近有大事要忙，你這陣子別來煩我啊，去去，一邊玩去，別跟著我。
切，神神秘秘的，家裡藏賊啦？
烈王心緒難平，因為他知道恆王是金屋藏嬌急不可待，但說到底畢竟人家兩個才是一對兒，他便也只能瞪眼干著急，卻無可奈何。
王兄啊，你覺不覺得三哥今天有點奇奇怪怪的，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哼，不知道——！
烈王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嚯，這倆人，一個春風滿面另一個又冷若冰霜的，都吃錯藥了吧。
出得宮來，王爺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立刻飛回家中，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阿彌陀佛，王爺，別來無恙啊——！
你，和尚——！
好啊，你這攪屎棍和尚倒是會躲清閑，前日竟硬塞給本王捉妖的苦差事，如今還有臉來見我嗎？
阿彌陀佛，王爺莫怪。
前事並非小僧推託，而是此事禍起宮牆之內，貧僧乃是方外之人，又怎敢憑空與皇家結下樑子呢。
此事由王爺您出面解決才是最佳人選，貧僧拉您下水乃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王爺海諒汪涵。
呵，你這和尚說話倒挺實誠，確實，攸關皇家命脈的大事哪是你這和尚能辦好的。
那麼現在呢，本王也被你拉下水了，你此番下山可是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貧僧既為此事開頭，又怎能一味地袖手旁觀呢。
行吧，你這和尚壞是壞了點，但本王看你也不像是惡人，那就先跟本王回府吧，正好我這邊有個計劃你也可以幫忙斟酌一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貧僧便叨擾了。
不消一會，二人便回到了王府。
——！！！！
來到王府門前，和尚驀地虎軀一震，冷汗浸透了衣襟：
王爺小心，府中有妖氣——！
啥？妖氣？
和尚表情猙獰：
沒錯，而且那妖異常強大，眨眼間便會取了你我二人的性命，王爺，千萬小心著點。
王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王爺跟著和尚的腳步來到了自己房門口。
哎呀，王爺，您回來啦
定——！
和尚一個定身術定住了大聲呼喝的張管家。
和尚驚魂未定，就連說話都失了分寸：
呼——！老傢伙亂喊什麼，真是太險了，好在那老妖並沒有察覺，待會貧僧便要進屋降妖，王爺，切記不要進到屋內，否則性命不保。
你說那妖怪就在這間屋子嗎？
沒錯，就在這裡面。
不行啊，我小媳婦還在裡面呢，小媳婦，我來救你啊——！
定——！
額——！
和尚臉色鐵青，說話又失了分寸：
你喊個球啊喊，想害死老子嗎？
阿彌陀佛，貧僧乃出家之人，怎可出言不遜，罪過，罪過！
「額，這和尚有毒！」
和尚定了定神：
「貧僧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縱使粉身碎骨也絕不放任你為禍人間。」
妖孽，受死吧！
和尚一腳踹開房門跳進屋內，威風凜凜、羅漢降世一般立在了門前。
我的媽呀——！有銀僧啊——！
和尚只見屋內擺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浴桶，浴桶裡面又坐著個一絲不掛的沐浴女人。
哼，你這妖女賊喊捉賊，看法寶，收——！
和尚舉起法器金剛缽盂指向那女人。
嘩啦啦——！
什麼，怎麼回事？
和尚眼見桶里的熱水被金缽收了個乾淨，但那女人竟是紋絲不動。
我的天哪，這和尚瘋啦，姐姐救我啊——！
好個妖孽，竟能抗住貧僧的法寶，好，貧僧今日勢必與你分出個勝負，妖孽，看袈裟——！
嗖——！
只見袈裟飛了出去緊緊地捆住了那個女人，但她還是紋絲不動——！
喂，瘋和尚，你這破袈裟多久沒洗啦，本姑娘剛洗的澡這下又臭了，你這銀僧，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哈哈，孽畜，終於凶相畢露了吧，好啊，貧僧便和你周旋到底，看法寶——！
這時，一個銀鈴般悅耳的女聲在他身後質問道：
喂，和尚，你在我家瞎折騰什麼呢？
不好，還有一個妖怪——！
和尚一回頭便看見了正在梳妝打扮的小緣。
啊，原來是你啊，你這天殺的妖女居然沒死嗎？
和尚出言不遜，小緣怒不可遏：
你這瞎了狗眼的死和尚，哪裡看見我是妖女了，我是神仙啊，神仙！
哼，你這妖女，滿嘴的污言穢語又怎麼可能是神仙，吃我一記金剛伏魔杖——！
哐當——！
一條木凳突然砸到了他的禿頭，和尚登時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呼——！哪裡來的瘋和尚，真是活膩了，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姐姐，怎麼處置這個禿驢？
小緣恨得咬牙切齒：
這和尚可真是個癩蛤蟆般的討厭鬼，先綁起來再說吧。
好嘞——！看我的。
過了半晌，和尚漸漸地恢復了知覺。
哎呦，我的頭好痛啊，這裡是哪裡啊？
嚯，和尚，你這禿頭蠻結實的嘛，醒得好快啊。
和尚一見小緣登時寒毛直豎：
哎呀，妖女，貧僧和你拼了——！
咦，怎麼回事？誰把我綁起來啦？
只見那和尚被沁心像綁豬一樣緊緊地綁在了一條長椅上，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阿彌陀佛，好啊，貧僧栽在你這妖王的手裡便認命了，來把妖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貧僧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呵呵，你是得道高僧，這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奴家自是明白。不過奴家十分好奇，你這和尚當真什麼都不怕嗎？
阿彌陀佛，世間萬千痛苦磨難皆如鏡花水月如夢似幻，貧僧早已看淡，若這次註定難逃此劫，貧僧便化作一縷青煙，從此侍奉佛祖左右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呵呵，和尚你倒是看得開，不過，佛祖卻未必肯收你這個孽徒。
混賬話，貧僧一生斬妖除魔，精修佛法，光大我佛家門楣又怎會是佛門孽徒，妖女休得胡言。
說罷小緣笑呵呵地取出一個盛滿藥水的小瓷瓶。
說得好啊和尚，那你可敢喝下這個嗎？
呵呵，毒藥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爾等小小伎倆又怎能嚇到貧僧，妖怪不必戲耍於我，我便是喝了大不了一死又能如何？
唉，話別說得那麼絕對嘛，這葯喝下去誰死誰活尚且說不準，這東西可是奴家精釀的高純度陰陽蠱，喝完之後保你快樂似神仙，這位高僧，有興趣試一試嗎？
啥，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