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去後宮探一探

和尚啊，這陰陽蠱的厲害想必你也知曉一二，如果大師不幸身中此毒的話，就必須找到女子來為你解毒，否則你便會全身腐爛而死啊，你說慘不慘？

怎樣，有興趣試一試嗎？

和尚不屑地笑了笑：

哈哈，笑話，貧僧生死都看淡，這毒蠱對我來說便與尋常毒藥一般無二，喝便喝，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絕不會找人解毒，平白害了他人性命。

大師此言差矣，憑你應該看得出來，奴家的法力遠超那紫狐，所以這陰陽蠱的威力也是更上一層樓。

中了我的毒，你不會昏倒不省人事，而是渾身發燙饑渴難耐不能自已。

會如狼似虎一般對姑娘上下其手，任憑你是大羅神仙也扛不住我這毒的勾魂奪魄啊。

和尚聽得冷汗直流：

妖，妖怪啊，你好生歹毒啊，快殺了我吧，貧僧不喝啊——！

哈哈哈，待到你好事做盡，這毒氣便會害死那姑娘，你這和尚先是破了色戒，接著又破了殺戒，你自己說說看，這還不是佛門孽徒？

哎呀，阿彌陀佛，妖女你好狠的心啊，貧僧寧死不從——！

從不從可由不得你，趕緊給我喝了。

噸噸噸——！

小緣劈頭蓋臉把藥水灌進和尚的嘴裡，嚇得和尚哇哇大叫。

唉呀媽呀，救命啊，小僧的童男金身啊——！

哈哈哈哈——！大師啊，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高僧啊。

哼，這個冒冒失失的瘋和尚，嚇死了活該——！

誰，是誰在笑話貧僧？

和尚平躺在長椅上，抬頭向上一看，只見王爺已是笑得合不攏嘴，而沁心則是恨得咬牙切齒盯著自己。

咦，怎麼回事，王爺，難道你同這妖怪是一路的嗎？

我說大師啊，你也真是眼拙，那個千嬌百媚的小娘子便是我的小媳婦。

這個力大如牛的丫頭便是她的新丫環，再加上王爺我，我們三個都是人，哪裡來的妖怪啊？

是人？

沒錯啊，是人。

和尚仔細端詳三人吼道：

你們兩個確實是人沒錯，但這個妖女絕對是妖怪，你們快跑，別被她害了。

小緣絕望地搖了搖頭：

「我最恨這和尚一副死鑽牛角尖的樣子了，真想一個巴掌拍死他。」

王爺緊忙勸道：

大師啊大師，我小媳婦真不是壞人啊，你看，我的命還是她救過來的呢，而且她還幫宋大人除掉了狽妖，救活了幾十號百姓呢。

這樣吧，本王賭上皇家的臉面向你保證，小媳婦她絕對不是妖怪，只要大師不生事，我們這就放你下來，好不好？

那狽妖是她除的？

是啊，是啊，那狽妖的皮毛還在小王府里呢，您不放心的話我這就拿給你看。

沁心啊，把那個妖怪皮拿來。

哦——！好的王爺。

不必麻煩了王爺，貧僧感覺得到，你們幾人身上都有狽妖的微弱氣味，想必那廝已經進了你們的肚子了吧。

大師慧眼如炬，一語中的，說到底大家都是朋友，還是那句話，大師只要不再生事，小王這就放您下來。

阿彌陀佛，算了，只要她不害人，貧僧未嘗不可放她一馬，罷了罷了，放我下來吧。

小緣氣炸了毛：

我呸，奴家真不愛聽你這瘋僧說話，還說什麼放我一馬，你是我的對手嗎，也不好好照照鏡子，要放也是我放你一馬。

和尚不服軟：

好個妖女，來來來，貧僧再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今日非要分出個高下不可。

算了算了姐姐，別和這瘋驢一般見識。

大師息怒啊，就算給小王個面子，別再與我小媳婦鬧下去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沁心與王爺勸了半天，總算平息了二人的怒火，之後又給他鬆了綁。

和尚一臉晦氣，坐在椅子上活動著僵硬的筋骨：

喂，妖女！

小緣和沁心惡狠狠地盯著他。

恆王緊忙說道：

哎呀大師啊，別開口閉口妖女妖女的叫我小媳婦，您好歹也是個出家人，怎的說話這般無理呢？

那叫什麼啊？

就叫姑娘唄。

那好吧，姑、姑……

算了，貧僧還是直接說事吧。

「這個頑固的禿驢！」

你把陰陽蠱的解藥給我，前塵往事貧僧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你們為何取笑貧僧。

哎呀大師啊，哪裡有什麼毒藥啊，只不過是舒筋活血的蜜露罷了，小媳婦看你挨了一板凳特意給你尋來的。

哼——！

和尚大嘴一撇，顯然是不領情，不過小緣也懶得與他一般見識。

王爺話鋒一轉：

好了，咱們幾個也算不打不相識，大師先來我家鬧了一通，我小媳婦又捉弄了你一回，大家這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

往日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吧，咱們還得聊一聊正經事。

王爺您說吧，貧僧洗耳恭聽便是了。

那好，我長話短說，我大舅哥打算潛入皇宮刺探那妖怪的所在，但他孤身一人小王又擔心他的安全，所以大師可否扮作侍衛與他搭個伴，一同潛入宮中一探呢？

善哉善哉，如是這般小僧到可以照辦，不知何時啟程呢？

就在明天。

阿彌陀佛，此事便這樣定了，貧僧這就回寺打點好一切，明日寅時小僧再來府上拜會，告辭——！

大師怎的說走就走啊，好歹留下吃頓齋飯啊。

不了，貧僧吃不進去，王爺請了。

說罷和尚抬腿便走，結果剛到門口便被表情猙獰的沁心攔住了去路。

禿驢你站住，想往哪裡走？

和尚一愣：

女施主，這是何意啊？

哼，你與我姐姐姑且算是扯平了，但本姑娘的火還沒消呢，我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竟被你這和尚給看光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和尚自知理虧，結結巴巴答不出話。

啪嘰——！

沁心瞄準和尚的大臉，一個耳光甩得響徹雲霄。

告辭——！

和尚腫著個臉抱頭鼠竄地跑出了王府。

嘶——！這沁心下手好重啊，看著都疼。

送走了惱人的和尚，王爺說道：

好吧，小媳婦啊，你把大舅哥喊來吧，這事還要提前同他交代一番才好，此事畢竟是你自作主張都沒通知人家一聲。

你說他啊，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哦——！

說完話只見小緣搖身一變竟變成了男兒身的模樣。

王爺和沁心驚得目瞪狗呆：

好啊小媳婦，原來你就是大舅兒本人嗎？

小緣俏皮回道：

如假包換哦——！

沁心在小緣身上摸來摸去：

天吶，姐姐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啊，這身上的東西都變到哪裡去了？

喂，你別亂摸我小媳婦啊——！

不礙的，都是女孩摸一下也不會掉塊肉，沁心你去把那妖怪皮拿來，姐姐有用。

哦，好的。

……

說話間小緣便把那狽皮變成了坎肩套在了衣服裡面。

王爺不解：

小媳婦啊，你穿這個髒東西做什麼用啊？

夫君有所不知，這張皮可以遮住我的氣息，再加上我化身男兒模樣，那妖怪便決計認不出我來了，這樣才方便我辦事嘛，否則妖怪被我嚇跑了怎麼辦？

哦？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嗎？

小緣又是一愣：

這有什麼可作假的，當然是真心話啊。

本王的意思是，你方才喚我夫君是真心的嗎？

額，我那樣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

當然說了，沁心也聽見了吧？

聽見了，姐姐是這樣說得沒錯。

王爺眼珠一轉：

哦，對了，沁心吶，本王看見廚房還有頭肥豬晾著沒殺呢，我與你姐姐有話要說，你先去把豬殺了吧。

好嘞，那頭死豬，本姑娘今天非宰了它不可。

沁心與肥豬的恩怨如鯁在喉，扭頭飛也似地沖向了廚房。

她前腳走王爺便立刻反鎖了房門，氣氛略顯尷尬……

王爺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柔情似水……

王爺，你，你先別衝動，這還不到正午啊，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吧，奴家看沁心殺豬去了！

王爺不管三七二十一攔腰抱起了小緣：

淘氣鬼，看什麼殺豬啊，你既叫我夫君，那夫君就先吃掉你這個粉嫩的小香豬。

不要啊——！

自動略過一百個章節。

翌日清晨，小緣與和尚換上了大內侍衛的衣服，由恆王帶進了皇宮。

來到金殿之上，二人先是叩謝皇恩，緊接著皇上發問：

咦，這侍蘇衛朕倒是見過，旁邊這位又是何許人也？

回皇兄的話，此人是蘇侍衛的同門師兄，二人武功不相上下，臣弟想著皇上求賢若渴，便把他也一同帶來了。

皇上喜出望外：

好啊，恆王啊，這兩人可是拔尖的人中奇才，你真捨得白白拱手讓給朕了嗎？

回皇上，這人嘛，自然不是白送的嘍。

哈哈哈哈，人家都說四弟的算盤精，卻沒想到恆王你也與朕談起買賣來了，行，你想要什麼姑且說說看。

回皇上的話，臣弟什麼都不要，臣弟只是日夜心繫皇上的安危，整天日不食味，夜不能寐，臣弟只求進宮與這二人一同保護皇上的左右，如此而已。

小緣心中一緊：

「嚯，說得真動聽，其實就是想賴在我身邊吧。」

哦，這倒是奇了，昨夜烈王也與你提了相同的要求，朕已經答允他做禁軍的統領了，你若進宮，朕該把你放在何處啊？

我可以在王兄的手下做一個副將嘛，實在不行做個參將也是好的。

這，烈王，你看可好啊？

臣沒意見，正好眼下正缺一個參將，三弟要來便來吧。

如是這般，三人便與烈王一同混入了皇宮。

話不贅述，眨眼過了七日，一切風平浪靜，小緣與和尚日夜陪同皇上，宮內並沒有半點不祥的跡象，四人始終也沒發現妖怪的行蹤。

小緣喬裝得好，和尚與烈王都沒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只有王爺成天膩在他的身邊，還時常毛手毛腳上下其手，鬧得宮裡傳出了閑話，都說恆王的取向有問題。

一日輪休，四人垂頭喪氣地癱坐在侍衛處里。

恆王說道：

大舅哥啊，會不會哪裡搞錯了啊，這妖怪是不是住在和尚的頭上了？

什麼意思？

毛也沒有啊——！

王爺，說話注意分寸——！

恆王緊忙拱手作揖：

哎呀大師，您這身打扮本王便忘了您是和尚了，抱歉，抱歉。

和尚掐指一算：

那妖怪確實在宮內，本官的推演斷不會有錯。

嚯，這和尚官做得久了官威都抖起來了。

烈王也是愁眉苦臉：

那就怪了，已經過去七天了啊，所有的王公大臣也都見過一遍了，並沒發現那妖怪的蹤影啊。

小緣眉頭一皺：

或許，妖怪藏在後宮之中也說不定。

額，若是這般便不好辦了，我們一干人等不能進入後宮啊。

對了，大師啊，待到今晚你乾脆隱去身形潛入後宮探一探如何？

和尚臉大臉一紅：

什麼混話——！我一個方外僧人怎可夜探花團錦簇的後宮，不行，貧僧決計不幹。

小緣翻個白眼：算了，和尚面子窄，還是我來吧。

入夜……

皇宮這地方乃是至尊龍脈所在，白天彙集天地靈氣陽氣極盛。

但到日頭下山陽氣消退，此處又變成了一個至陰至邪的所在。

百餘年來在這宮裡留下的枉死鬼、冤死鬼、病死鬼、怨死鬼數不勝數，所以後宮時有傳出鬧鬼的流言。

就在前一陣便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

最近總有宮女和太監無故失蹤，他們大多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失蹤的時候宮內勢必會丟失一些財物，所以總管太監便以為他們是偷盜之後溜出宮去了。

再加上丟失的東西並不怎麼值錢，所以就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今早就連總管都消失不見了，大家這才緊張了起來。

有人說他們是遭遇了妖魔鬼怪，也有人說他們就是卷了東西跑路了，流言眾說紛紜傳的越來越詭譎，弄得後宮人心惶惶。

這晚，兩個宮女打扮的年輕女子悄悄結伴而行，在這禁宮之內肆無忌憚地左右穿行。

喂，那兩個腿賤的宮女給我站住——！

一隊巡夜太監喝住了兩名宮女。

兩個小賤蹄子大半夜地亂跑什麼，你們是哪個宮裡的宮女這般不守規矩。

啊，雜家知道了，你們兩個定是偷了東西想要溜出宮去吧，來呀，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賤婢扒去衣服送去慎刑司好生伺候啊。

別喊啊胡老頭兒，看清楚了，是我啊，是我！

哎呦喂，這聲音好熟悉啊。

胡公公聽那人聲音熟得很，便提起燈籠仔細端詳宮女的臉。

哎呦喂，紅玉小祖宗啊，你在這鬧騰什麼呢，大半夜的不在宮裡待著跑到外面做什麼啊，回頭再被長公主知道了別再罰你。

紅玉對同伴擠眉弄眼道：

沒事，你看看這人是誰。

胡公公又照了照那人的面龐，緊接著心頭一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