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端倪
昏暗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一個身穿正裝,梳著背頭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而在屋子的中央,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韓興已經等候多時了。
「好久不見,松原秘書。」男人隨意的伸了伸手示意來人坐下,隨後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在被子里。
「老爺子的身體一切安康吧,距離我們上回相見已經很久了。」
這個被韓興成為松原秘書的年輕人沒有回答韓興的話,他冷著臉端坐在韓興的面前隨後默默的從隨身的文件夾中掏出一份文件。
「這是?」韓興撿起桌子上的文件,上面赫然是產自芬蘭的TRG—42狙擊步槍的全部銷售信息,從槍械的生產商到購買的時間,還是韓興派去走私這把步槍的人手,渠道,甚至是買通的人員全都詳細的記錄在這張紙上。
「有什麼問題嗎,松原秘書?」韓興在看完手中的文件后沒有任何反應,面不改色的將文件扔回桌子上,隨後他聳了聳肩笑著對著松原說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直都很喜歡做收藏,我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忠叔在幾天前在家中遭到射擊,而兇手用的武器就是這款TRG—42。」松原秘書說道:「韓君,德川先生並不想摻台灣這裡的渾水,但是作為我們的朋友,希望韓君你能好好想清楚,如果你執意想要與忠叔開戰,那麼德川家族將會斷絕給予你的一切援助。」
韓興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但松原秘書就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說道:「地下競技場的大賽祭典正在如期舉行,德川先生不希望有人打擾這個對他來說是可以稱得上是一生所求的格鬥盛典,所以為了我們之後的友誼,請你不要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屋子的氣氛一下子凝住了,韓興面無表情的直視著他正對面人的雙眼,而松原秘書也同樣是一副沉穩的態度在說完后就端坐在椅子上沉默著。
「哈哈哈哈哈!」
突然,面無表情的韓興露出笑臉哈哈大笑的打破了凝固住的氣氛,他一氣直接笑的渾身顫抖過了很久才終於平復了下來。
「真是的,松原秘書,沒想到你這麼會說笑。」韓興笑著說道:「和忠叔開什麼戰啊,我不就是搞了把槍嘛,何必這麼緊張,放心吧,我不會打攪德川老爺子的格鬥盛典的。」
「對了松原秘書,我這裡剛好有些好東西想讓你幫忙捎給老爺子。」韓興說著站了起來,他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手下把東西帶上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松原秘書沒有理睬所謂的禮物徑直站起身來就要離開,但就在臨行之時他卻又停了下來。
「另外據我所知,有位大人已經來到了台灣,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松原秘書深深的看了韓興一眼,隨後就直接邁步離開了。
韓興臉上的笑容在松原秘書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像冰雪消融般頃刻間冷卻了下來,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緩緩的從他身後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呵呵呵,談崩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這個人的身上傳了出來,這股古怪的聲音就彷彿是硬擠出來的一樣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猙獰感。
不需要見到樣子,任何人只需要聽到這股聲音他的內心中都會浮現出一股強烈的寒惡,這種厭惡就像人類天生畏懼蛇蟲般刻在每個人的基因之中。
「沒有這幫日本人的幫助,我一樣可以給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武器。」韓興轉過身來對身後的男人說道:「但別忘了我們的協議,只有你真正幹掉那個老傢伙而我則掌握了全台灣所有的地盤之後,你也才能真正做到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夜鬼!」
這個站在韓興身後的傳說中的魔鬼卻並不像常規的殺手那樣有著一身健壯的肌肉,相反他的身材反而頗為纖細,就像他的聲音一樣,他的樣貌雖然很普通但卻從內到外散發著詭異的感覺。
穿著一身可以融入黑暗之中的外套,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隻瘦高的蜘蛛一樣立在昏暗的燈光之中。
「我當然清楚。」夜鬼的臉上浮起一抹饑渴難耐的笑容,他輕輕用舌頭舔舐著自己鮮紅的嘴唇緩緩對韓興說道:「只不過那個傢伙的身邊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啊,厲害到我現在都快忍不住要先吃掉他了!」
「那個小子可是最新一任的海王。」韓興似乎對郭春傑的個人信息十分了解:「另外,他是那個郭春成的弟弟,也就是說他同樣也是郭海皇的兒子。」
「所以要像對待郭春成一樣放他一馬嗎?」夜鬼露出一副令人作嘔的失望表情,不過韓興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可以幹掉他,大陸的一些人似乎太不想讓他繼續活著,就算是個順水人情吧。」
「你的順水人情我卻要勞累啊。」夜鬼扭捏的抱怨著,但他咧開的大嘴和眯著的雙眼卻出賣了他此時的興奮。
「哼!」韓興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手,三五個西裝男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這是你要的東西,三天後,你最好能夠做到我要你做的!」
————————————————
於此同時,即使是深夜,台灣的中央街道依舊人來人往的如同白天一般,炫目的各種燈光也將這裡照的恍如白晝,但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個詭異的現象卻出現了。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每一個人都在盡量加快著自己的腳步,不斷行走的人流也因此像一條湍急的河流般快速移動著,但就在人行道的正中央,在擁擠的人潮之中,一小塊空白的缺口就這樣出現了,所有走過來的行人都像避開礁石的海浪般選擇挪到另一處地方繼續前進。
在這空白的中心竟然赫然是一個頭髮赤紅,全身被黝黑的肌肉緊緊包裹著的男人正在緩緩踱步前行著,他行走的速度很慢,但所有人都像躲避獵食者的獵物一般繞開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身邊的空氣也都彷彿像被烈火炙烤著似的扭曲起來,他那可怕的氣場宛如從地獄之中走來一般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擋在了這個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