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屬
歐陽黻舔著乾巴巴的嘴唇,兩邊的手心不停的冒汗。
太叔孟接著說下去:「這就是我理解的,也許您還不相信,但是我們等著看。」
「我早就說了,認同你的想法,因為你推理能力很強!如果我質疑了,就不會陪著你一起辦案。請你放心,也要相信我說的話,可以嗎?」
「哈哈。」太叔孟笑了兩聲,「別那麼擔心,我只是一個小孩,在偵破案子的時候,怎麼可能不需要您保護。好了,我明天想去一趟醫院,等著您開車呢!」
大廳響起太叔孟的邀請聲,讓歐陽黻高興的露出笑容。
第二天中午,歐陽黻駕駛一輛警車,去太叔孟所在學校接人,老師和同學目瞪口呆。
太叔孟坐在後座:「歐陽先生,您認識路嗎?」
「放心吧!不過,醫院人多眼雜,有可能存在著危險。因為考慮到你的安全,所以玖局已經派人去了醫院。我們趕緊過去。」
「多此一舉!」
「如果你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應該是我離開玖局時。」歐陽黻一邊說話,一邊把警車開出校門。
太叔孟向著窗外張望,並看到了湊熱鬧的人們。
「餓嗎?」
「辦案要緊,因為這次是一個機會,所以昨天晚上已經決定好了。」
「但是,我有一個疑問,你的目的地是醫院!為什麼要去呢?」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石氓的家人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當然了,醫院是個好地方,可以當成審訊室。」
「我竟然無言以對!」
「好了,您只要專心開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歐陽黻聽了之後,坐在駕駛座上點點頭,又踩了一下油門。雖然警車的速度很快,但是還得遵守交通規則,紅燈來了停下,綠燈走了開車。
「多久到達醫院啊?」
「要是不堵車的話,我敢說一個小時。對了,剛才我提到過的玖局派人去醫院,等一會兒到了,千萬不要亂跑。」
「為什麼?」
「因為便衣警察不能做太多的舉動,會被觀察力極強的人發現。」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我需要審問,總不能待在一個地方吧?」
「也是,但是,如果你發生什麼意外,我不僅僅離開玖局,有可能愧疚一輩子。這樣吧,剛才你說醫院是個好地方,要把那裡變成審訊室,我覺得石氓奶奶的病房最合適,怎麼樣呢?」
「不好。」
「那就隔壁病房。」歐陽黻說完,雙手握著方向盤向右一拐。
太叔孟不做任何回應,看著前方擋風玻璃,不知不覺中到了醫院。
歐陽黻把警車開進停車場,剛好有一輛車超前,差點碰到了右邊的後視鏡,歐陽黻趕緊停到一個空位,走下去把男人攔住,只能坐在駕駛座不敢動彈。
「先生,請您出示您的身份證?」
聽到嚴肅的聲音之後,男人不不敢抬頭看著歐陽黻,磨磨蹭蹭的掏出兩個證件。
「哎!」太叔孟嘆了一口氣,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五分鐘以後,來到一條長道裡面,左右兩邊都有病房,門前都是人,太叔孟迷失了方向。
「小偵探,你怎麼在這裡?」
身後傳來熟悉的提問聲,太叔孟轉過身,原來是石氓的媽媽,站在左邊的病房門口,單手拿著一個垃圾袋。
「您好,阿姨!」太叔孟打著招呼,「我是來辦案的。」
女人愣了一下。
「自從石氓的奶奶住院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這次不請自來,如果打擾到了您們,可以盡情的責怪。」
「是啊。」歐陽黻一臉笑容的跑過來,看見太叔孟了,又換成煩惱的表情。
太叔孟並沒有搭理歐陽黻,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找了找錄音軟體。
這個時候,女人做出邀請的動作:「請進。」
歐陽黻點了點頭。
但是,站在一旁的太叔孟搖了搖頭:「阿姨,隔壁病房好像沒有人,有空嗎?」
「什麼事情?」
「請您放心,我不會引導您去說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話,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女人向後看了一眼,只見老公和婆婆正在聊天,腳步自然的移動中。
太叔孟一邊走進隔壁病房,一邊說道:「您說您在上班的時候,兒子死了。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半,您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要我說什麼?」
太叔孟露出不開心的表情,繼續提問:「比如誰是兇手?您的老公怎麼會受傷?」
「不知道。」
太叔孟咬了一下左邊嘴唇,把手機放在床邊:「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我想問您心裡的想法,認為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歐陽黻知道手機正在錄音,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並不說話。
「不回答也可以,那我就換一個問題。您老公被襲擊的那天,請問您在哪裡?」
「這是懷疑我嗎?」
「事到如今,不得不對您進行審問,突然被襲擊的這件事情很可疑,有可能是您動手了,為了防止暴露行蹤,故意住在醫院裡。」
「小偵探,你真的認定我是兇手嗎?」
「不算是兇手吧!應該說殺人未遂。」
「那好,我為什麼要襲擊我老公?是不是你搞錯了。」
「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有誤,但是現在的這個局勢,您的嫌疑很大。」
女人無言以對,直勾勾的盯著太叔孟,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
「咚」的一聲,太叔孟和歐陽黻回頭看去,門外站著男人。
歐陽黻慢慢走過去,把門打了。
男人一走進病房,立刻露出笑容。又向自己老婆的方向轉身,並沒有邁出腳步。
「還不去丟垃圾,放在門口都臭了。」男人一邊抬手指著,一邊大聲說道。
「我馬上去。」
太叔孟只見女人跑出病房,門也被帶上。
突然床邊的手機響鈴了,歐陽黻探頭探腦看去:「是你母親!」
「哦,讓她等著,不知道我在辦案嗎?」
歐陽黻拿出自己的手機,編寫了一條簡訊,立馬發給童念,是想讓她不要擔心太叔孟,自己能夠保護好。
「叔叔,雖然您家牆上的攝像頭沒有拍到您在自己兒子死後,進去卧室的畫面……」太叔孟停頓了一下,「但是,也失去了不在場證明。」
「跟我上班的地方取證了嗎?」
「還沒有。」
「那在這裡懷疑我幹嘛呢?」
聽著太叔孟和男人的對話,歐陽黻把手機塞進口袋,盯著另一部手機繼續錄音。
「您是石氓的爸爸,又在您受到襲擊之後,一直躲避著我和警方。我怎麼不可能多想?」
「我來問吧。」歐陽黻說道。
太叔孟不情願的沉默了,走到病房的窗戶那。
歐陽黻突然輕咳了一下,很自然的開口提問:「你們都需要冷靜。對於石氓的這件案子,肯定各有各的說法,我作為警方的代表,必要站出來提出一個問題。石氓的父親,可以嗎?」
「嗯。」
「那麼,您為什麼承認自己殺死兒子?」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換一個問題,有人指示你這樣幹嗎?」
「沒有。」
「如果你不是撒謊,可能被判有罪。」
「我知道,我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
「你兒子手腕上的割痕怎麼解釋?」
「這個……」
「回答不出來了嗎?」
「我需要想一下,畢竟記憶力退化了。事情是這樣子,我做好飯菜去叫他時,房門被反鎖,叫了半天也沒有回答我一句。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力撞開,進到卧室以後,他的確正在割腕自殺。但是,我兒子當時還沒有死,是我最後送他一程。」
「哦!」
「這就是我的答案。」
「確定嗎?」
「是的,我非常確定。」
「對了,你為什麼篡改之前的證詞?」
「因為我想讓他死的體面一點,所以沒有把自殺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如此!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丟掉兇器?」
「因為想要營造一個密室謀殺案。」
「我們已經知道兇器就是水果刀,你藏在哪裡了?」
「也許在上海某個垃圾站。」
「前後矛盾。」太叔孟的語氣很沖。
「小朋友,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當我們還沒有掌握石氓的死亡事件時,您就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
「那是讓你們不用調查嘛!」
太叔孟有些不爽,來到床邊拿起手機的時候,瞪了一眼男人。
「好了,我送你回家,等一下還要去學校呢!」歐陽黻說著話,摸了摸太叔孟的後腦勺。
「不急。」
「你還有什麼事情?」男人問道。
「我沒必要回答您。」太叔孟抬頭看去,「歐陽先生,根據手腕上的割痕,稍微從上到下一刀過來。這是典型的自殺案件!」
男人反駁的說道:「不是。我坐在床邊也可以割成那樣,要不要試試?」
「如果在兩個不同的地方,都能從上到下一刀過的話。為什麼割的深度不一樣?」
「我當時很緊張,之所以落刀的時候,內側比較深。」男人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就在自己的腕上,「現在相信了吧?」
歐陽黻聳了聳肩,表示了似懂非懂。
「為什麼緊張?如果真的要置人於死地,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也會心狠手辣。」太叔孟看著男人說道。
「畢竟他是我一手養大的。」
「您說的話存在著很多矛盾,完全是前言不搭后,就像走投無路的人,故意編出來的瞎話!」
男人想要開口回應,但是在腦子裡面想了想,只能沉默不語。
一心想要帶走太叔孟的歐陽黻,終於忍不住說道:「這樣的爭吵沒有結論。」
「科長,您說得對,是一個明事理的警官。再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先把他帶回家,小朋友還要讀書寫字呢,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耽誤學習,那我真的過意不去了。」
「切!」太叔孟撅著嘴。
歐陽黻看了一眼男人,覺得離開的機會到了。
「再見。」
正當太叔孟被歐陽黻拉走,聽到男人的聲音,滿是催促的感覺
出門向左拐的時候,右邊病房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非常滄桑。使得太叔孟和歐陽黻轉過身,定睛一看,那是石氓的奶奶,躺在高高的床上,雙手纏繞著輸液的管子,嘴巴裡面還在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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