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姐姐和妹妹

「嗯，聽說你接下我弟的案子，就趕緊過來配合調查，希望沒有打擾你睡覺。」

「沒有，您的老公呢？」

「店裡很忙，他沒空跟我們母子過來，請你諒解！」

太叔孟一邊微笑，一邊看向液晶電視：「不要緊，阿姨，您能來就行了。」

女人稍微點頭，然後把小男孩抱著，一起坐到沙發。

「如今網路發展迅速，什麼樣的新聞都有，包括石氓這件案子，正在展開各種言論，從這些言論中挑選一兩個人，我們發現這兩個人反對爸爸掐死兒子的言論。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認為自殺，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沒有了嗎？」

「沒了。」

書包放到玻璃桌上，太叔孟就把裡面的小本子拿出來，在手裡記下剛才說的話。

女人突然問道：「目前這件案子一邊倒，向著自殺的行為發展。請問一下，我爸為什麼要承認掐死我弟呢？」

太叔孟迅速回答：「雖然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兇器，但是他的雙手沾有石氓的DNA。無論洗得多麼乾淨，血液都會殘留在指甲和紋路，這是致命的證據。」

「原來如此！可是，一部分警員為什麼贊成小偷進來盜竊，才把我弟殺死。這種說法對嗎？」

「典型案例，並不等於石氓的房間所處的位置能夠實行，從窗戶到床的位置，不可能進行犯罪。通常殺人有兩種情況，第一近距離接觸，用自己手上的東西殺死當事人，才會變成兇器。第二遠程控制，操作起來非常困難，兇手必須熟悉死者的活動，能在可控範圍之內將目標幹掉。」

「那你怎麼認為呢？」

「屍檢報告的確寫著您爸爸雙手沾有DNA，從這一句話裡面得出，如果您爸爸不是兇手，也是一個幫凶。」

「但是，僅憑這個證據，就能把案子結了嗎？」

「不能，我的言論和那兩個人一模一樣，認定石氓是自殺。在警方眼裡行不通，因為偵查案發現場的時候，您爸爸已經承認自己掐死自己的兒子。」

「這是為什麼呢？」

「在自殺的案件中，很少有爸爸媽媽出來頂罪，大部分都是心裡自責。如今您爸爸承認了，加上您爸爸雙手沾有DNA，還有屍體的三道致命傷。警方再來對比之後，覺得是激情殺人！」

「真是想不到，太讓我毛骨悚然了。那麼，我的嫌疑呢？」

「十分抱歉，目前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

「因為對您不了解。」

「這個好辦，我會配合你的調查，無論提出怎樣的問題，都會一一回答。」

「阿姨，您今天晚上登門拜訪就是為了洗脫嫌疑嗎？」

「嗯，聽說你去了我姐那裡，所以自己不請自來。」

「您真是很積極啊！」

站在大廳門外的童念，看著兒子鎮定自若的表情，忍不住露出笑容。

歐陽黻一邊掃地，一邊說道：「你兒子最近很突出，局長肯定感到高興。」

「這就是為了他。懷揣著想要經常見面的心情，太叔孟只能這樣做，手段是不是有點極端？」

大廳裡面，太叔孟突然提問：「阿姨，您對石氓的案子有什麼看法？」

「我弟雖然性格古怪，但是不至於自殺。」

「哦？」

「很多人對我弟抱有偏見的看法，包括我在內。他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在家待了幾個月，開始步入社會中。」

「說完沒有？」

「為了讓我弟不變成廢人，我們每天都在進行勸說，叫他去上班。半個月左右，我弟突然開竅了，就跟著我爸媽一起到我姐飯店，自從變成學徒以後，我弟的廚藝大幅提升，也有明顯的改變。如果你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有種莫名說不出來的感覺，能看得出來他並不想上班，但是很享受炒菜的過程。」

太叔孟在小本子上快速筆記。

女人抬頭一看：「要不要我停頓下來？」

「請您繼續。」太叔孟搖搖頭，手裡的一根筆沒有停過。

「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希望能夠幫助你破案，我也很想知道這件案子的真相，我弟到底是自殺還是被殺？」

「儘力而為。對了，您和石氓的關係呢？」

問題一出來，女人看了一眼身邊的錢包，就放在沙發上。

得不到回答的太叔孟換一個話題：「您知道石氓是網路作者的身份嗎？」

「當然，說起這件事情我都頭大，不由得想起我弟來店裡的場景。就在六年前，我弟拿來人生中寫的第一部科幻小說，叫我修改錯別字，但是，我又沒有空，只能讓他在我的電腦里自行修改。」

「這部小說寫的是什麼？」

「就是男主人公在創作的過程中，趴著桌子睡著了，然後魂穿到未來世界。遇到女主人公之後，進行一系列的闖關模式。不過，那時候我弟並沒有寫完結尾，只知道這裡。」

太叔孟興緻勃勃地聽著陳述時，門口響起腳步聲，眼珠子向右瞟一眼，看見了媽媽走進來。

女人並沒有停止陳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弟突然寫小說？而且寫得有模有樣。」

「請您說真話。」

「故事老套，語句不通順。」女人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您是什麼學歷？」

「大學。」

「難怪說的那麼通俗易懂！如果石氓聽取了您的意見，如今肯定是頂級廚師，而不是無名小輩的網路作者。」

女人看了一眼太叔孟：「您看了我弟寫的小說了？」

「是啊，我作為這件案子的受理人，關於死者的所有事情，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謝謝！」女人站起來，對著太叔孟點頭哈腰，「小朋友，案發當天我在趕來上海的路中，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以跟我說說嗎？」

「二零零七年三月一日，星期六下午一點，東署警局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舉報自己的老公掐死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您的媽媽。十分鐘以後，我和我師傅趕到案發現場，石氓死在床上，穿著一套蠟筆小新頭像的睡衣。」

「在房間裡面能找到什麼嗎？」

「錢包放在床頭櫃裡面，分別有身份證、銀行卡、挂號卡。」

「沒有其他東西嗎？」

「等一下，阿姨，您是石氓的二姐，應該很了解他吧？」

「當然，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怎麼說呢！我弟黎平第二中學的學生，當時年齡十五歲，比任何初一的學生都大。」

「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嗎？」

「是，不過我弟在小學留級兩年，別人是十三歲上初中的時候，他已經大了二歲。」

「我聽明白了，因為石氓從小疾病纏身，所以休息一段時間又休息一段時間。」

「對！小朋友，你還記得我弟死的樣子嗎？」

「頭部和後腦勺沒有浮腫，說明並不存在撞擊，但是，石氓的脖子有很明顯掐痕，胸口有一道刀傷，非常的深。更令人驚訝的是，手腕上有割破的口子。」

「怎麼那麼慘？」女人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差點勒到窒息，然後開口了，「我弟老實善良，如今以這種方式離開世界，難怪那麼多人在網上報道。」

太叔孟稍微點頭：「我明白您說的意思。」

「不管我弟是自殺還是被殺，然而，他死的方式太離奇了，小朋友，您覺得真相是什麼？」

「自殺。」太叔孟很是小聲說道。

正當談話進入尾聲，鐵門外面傳來車子熄火的動靜。

「爸爸回來了！」太叔孟一臉高興，跑向大廳的門口。

「沒有，好像是另外的客人，兒子，你別著急啊！我一探究竟。」童念去開門。

從車裡走下一男一女，小女孩躲在身後，嬰兒卻被男的抱著。一家四口穿著打扮很普通，沒有昂貴的首飾，也沒有司機。

太叔孟一邊失望，一邊看見一家四口進來，眼前瞬間人多了。

「快點喊人！」女人把小女孩推到前面。

太叔孟愛答不理的轉身，返回大廳，在沙發上翻了翻書包。

「姐，您怎麼在這裡？」。

聽到好奇的聲音，太叔孟緩緩地抬頭，只見坐在沙發的女人站起來，和進來的女人對視。

「不要告訴我，您也是來配合調查的嗎？」太叔孟把書包放好，朝著剛剛進來的女人看去。

女人點點頭，將挎肩包背到身後。

太叔孟打商量前面的兩個女人，身高差只有一個耳朵，如此看來，剛剛進來的女人是一米五左右。

「請坐。」童念趕緊跑到太叔孟的身邊，向對面伸出雙手。

兩個女人互相一眼，臉上都露出說不出來的悲傷，接著慢慢彎膝蓋，坐下時姿勢不太優雅。

然而，一直在剛剛進來的女人身邊的小女孩，時不時瞟了一眼桌面，擺放著水果盤。

「給你。」童念從盤子拿出一個梨子。

小女孩點頭哈腰：「謝謝！」

太叔孟突然注意到了對面沙發邊上的男人，抱著嬰兒並沒有坐下，不停地拍打，嬰兒的背部傳來很輕微的聲音。

這個時候，童念笑容滿面的問道：「幾歲了？」

「一歲。」剛剛進來的女人代替男人回答，再看了一眼太叔孟，「小朋友，你就是這件案子的受理人嗎？」

太叔孟點點頭。

「我來的真是時候，會儘力配合調查，不會故意隱瞞事實。」

「您是石氓的什麼人？」

「哦，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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