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名字叫太叔孟

「您好！」太叔孟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剛剛進來的女人鞠了一個躬，「來得晚不如來得巧。我已經問完您二姐，接下來只有您了，然後我再問其他人。」

「嗯。」

聽著剛剛進來的女人回應，太叔孟把書包拿在手裡，走近一個木櫃的旁邊，立刻放下來。

「小朋友，沒我的事了，先回去了。」先來的女人說話時，抱住自己的兒子，朝著門口邁出腳步。

木櫃旁邊的太叔孟轉過身，稍微點頭，看著先來的女人離開家裡。

這個時候，剛剛進來的女人問道：「我二姐的嫌疑洗脫了嗎？」

「阿姨，我不敢妄下定論，但是，我認為石氓的死屬於自殺。」

女人一臉疑惑，每次抬頭的時候向著天花板，一眼都不看太叔孟。

「不用想了，在反鎖的房間裡面，又加上牢固的防盜網，沒有人能進來殺死石氓。」

「可是……」

太叔孟從木櫃旁邊走向沙發，腳步聲打斷女人說的話，正準備坐下來的時候，停止動作，緩緩地抬頭看了看抱著嬰兒的男人。

「哦，這是我的第一任老公，也是最後一任老公！」女人恍然大悟的說道。

「您好。」太叔孟一邊問候，一邊坐到沙發，「叔叔，您別站著啊！開了那麼久的車肯定很累，想要喝什麼嗎？」

女人搖搖頭：「不用了。小朋友，聽說你是這件案子的受理人，我來委託的，希望你能把我哥的死因調查清楚。」

太叔孟看向對面：「阿姨，您認為石氓不是自殺嗎？」

「不知道。自從案發以後，我去過東署警局，檔案上這樣寫著，地板留有我哥和我爸的腳印。反鎖的門被撞開，而且是從外面，可想而知，肯定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

「您為什麼不認同我的說法呢？」

「我非常了解我哥的性格。」女人一臉認真，然後看到旁邊的女兒，還沒有吃完一個梨子。

「願聞其詳！」太叔孟露出求解的表情。

「好。」

聽到女人用一個字回應，太叔孟忍住不打擾。

「我哥老實忠厚，有時候雖然固執，但是很容易為一個人改變自己。」

「您怎麼跟您二姐說的不一樣？」

「當然了，我們三姐妹和他的關係有等級。」女人毫不掩飾的說道。

太叔孟點點頭。

「小朋友，你沒有問題嗎？」

太叔孟聽到女人的聲音，眼睛一亮。

「我是不是話有點多？」女人看向太叔孟。

「沒有。」太叔孟搖了搖頭，用餘光瞄了一下男人，仍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嬰兒，「阿姨，我都問過您大姐和二姐，她們都不願意說出和石氓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您呢？」

「可以呀！」

「您先說一下好到什麼程度？」

「我經常幫他交話費，有時候不用還。」

「這樣啊！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也許讓您不舒服。雖然您幫忙石氓交話費，但是在心裡已經煩透了，就會產生厭惡，卻在石氓自殺之後，到達案發現場捅了他一刀。」

「小朋友！」旁邊的男人突然大聲。

女人伸出手，趕緊拍了拍自己老公的膝蓋，意思是不要生氣。

「阿姨，我很明白您此時此刻失去哥哥的心情，不過，我要跟您說的是，報復者往往能夠隱藏自己，尤其是表情變化。這些人千方百計想要混淆視聽，不准我和警方抓到兇手，因為這些人害怕暴露自己的惡意。」

「你覺得我……」

「不要急著辯論，我只是在假設。如果導致石氓自殺的事情，間接性兇手就在您們當中，包括親戚朋友。您認為我說的對嗎？」

女人聽了太叔孟打斷之後，說出來的話，不敢直視前方，低著頭看向玻璃桌面。

「您心裡一定在思考問題，什麼是間接性兇手？」

女人點點頭。

「您不必自尋煩惱，我會跟您解釋。」太叔孟的語氣慢了一些，「間接性兇手是指，當一個人產生了自殺的念頭，滿腦子都是某人的樣子、某人重傷他的話、某人對他做過的事情。聽明白嗎？」

女人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太叔孟：「明白。」

「我剛才所說的三條內容，您佔有哪一條？」

「都沒有。」

「希望您沒有撒謊！」太叔孟轉了一下眼珠子，「您知道石氓寫小說的事情嗎？」

女人露出笑容，連忙點點頭，並張開眼皮，視野的範圍擴大了。

太叔孟問道：「既然您知道，有沒有幫忙他修改呢？」

「沒有，我那時候上班，只是看了一下錯別字，並不是語句上。」

太叔孟繼續問道：「既然您看過石氓寫的小說，心裡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女人吐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哥是個奇葩，初中都沒有讀完，卻成為知名網站的作者。」

太叔孟聽了，把頭轉向右邊，看見媽媽和歐陽先生站在玄關處。

「小朋友，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說你和我哥一樣奇葩。」

太叔孟緩過神，睜大了眼睛對女人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應該直言直語。還有，無論我哥是自殺還是被殺，請你在這件案子上多用心，我想知道我哥為什麼死了？」

「很容易。」太叔孟說完，對女人微微一笑，「自殺的人來自生活的壓力和他人的指點，被殺的人是生活中的衝突和他人的嫉妒。」

「那真是太可怕了！」

「是的。不過請您放心，您和這位先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畢竟有了一兒一女，活得快快樂樂。」

女人一邊點點頭，一邊看向自己的老公。

太叔孟突然提問：「阿姨，您有您大姐夫的聯繫方式嗎？」

「有。」

「馬上告訴我！」

女人好奇的一臉起來，從錢包裡面掏出手機：「小朋友，你在懷疑我的大姐夫是兇手嗎？」

「應該是間接性兇手，就在石氓撰寫的個人傳中，提到了很多人，包括他的大姐夫，也就是教他炒菜的師傅。」

「哦！」女人點開屏幕，「我可以給我大姐夫的聯繫方式，小朋友，請你用筆記好了。」

得到一個號碼以後，太叔孟回歸正事：「從警方的角度來看，石氓被自己的親戚朋友殺害。因為防人之心會減少一半，所以能夠進入房間。當然了，我和警方的看法不一樣，會把所有血緣關係的人排除掉，也把所有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排除掉。於是，我不斷的得出事情的真相，您能想到什麼結果嗎？」

女人搖搖頭。

太叔孟說道：「石氓雖然自殺了，但是和您們有著重大的關係。」

「什麼意思？」

「目前我還沒有弄清楚，我只知道不存在小偷殺人的事情。」

「最好不是！」

「阿姨，剛才您承認自己和石氓的關係，比大姐跟二姐還要好，請繼續這個話題。」

「嗯，我們一家四口每次去看爸媽，我哥都會出來，坐在大廳裡面跟我們聊天。」

太叔孟向桌面看了一眼，小女孩吃梨子剩下的皮放在上面：「這件事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有所不知。自從我哥和大姐、大姐夫鬧翻以後，很少見面。後來每次過年的時候，我大姐和大姐夫都帶著孩子登門拜訪，吃了個年夜飯，我哥卻在房間睡大覺，從裡面反鎖。」

太叔孟站起來，掏出口袋裡面的紙巾，就把桌面的梨子皮掃進垃圾桶。

女人這才注意動作：「抱歉！是我講的太入迷了，沒有看見我女兒亂放。我來吧！」說完，女人搶走已經濕漉漉的紙巾，繼續擦著玻璃桌子。

太叔孟退到沙發邊緣，還沒有等到坐下來，立刻開口說話：「監控攝像頭都拍下來了，可我想問的是，今年您二姐為什麼不去登門拜訪，吃年夜飯呢？」

「可能太忙。」

太叔孟好奇道：「她不是小學老師嘛！有假期呀。」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我二姐夫不像我老公，是開車的，所以時間充足。」

太叔孟有點聽不懂，露出一臉疑問的表情，著急問道：「那您二姐夫是什麼職業？」

女人看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機塞進挎肩包：「自己開店當老闆。」

門口的方向傳來腳步聲，太叔孟回過頭，原來是媽媽靠近了。

「有什麼事情嗎？」太叔孟問道。

童念指了一下牆上的鐘錶：「今天已經很晚，明天再問，可以嗎，我的寶貝兒子？」

但是，太叔孟並沒有回應，朝著站起來的女人看去：「您委託我的事情我會辦好。」

「謝謝！」

看著女人點頭哈腰，太叔孟笑了笑，眯著眼睛說道：「不用客氣。」

這個時候，聽到一陣陣腳步越來越遠，太叔孟實在堅持不住了，撲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的陽光不是很充足，有烏雲密布擋住了。

太叔孟下課之後，背著書包再次進入前幾天來到的飯店。

由於廚房油煙太大，歐陽黻只好把石氓的大姐夫叫出來問話，慢慢悠悠的走進包房。

坐在椅子上的太叔孟，發現有人推門，立刻抬頭一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進來，加上牛仔褲，很短的頭髮被帽子壓住，只看見兩邊的菱角。

「我的名字叫太叔孟，是石氓死亡事件的受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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