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慕瑤十四生辰

旦家這兒

望江侯府旦奶奶差人送來了兩車皮貨，記掛著旦老太君胃寒體制，特地請了官中的綉娘縫了幾十衣服，還有一些貂，虎，狼皮，毛絨絨地非常能禦寒。

旦老太君正在花廳喝茶

「三小姐如何了？」

老太太問的自然是常年體弱多病的旦三小姐旦清茹。

有婆子就回

「三小姐都是常年不出門子的，這回天剛剛冷了，就又病下了」

旦老太君手裡搗鼓著一點香料，用很細的勺子挑了點倒入香爐里熏著；

「哎，三丫頭那兒趕緊叫她奶媽子多看著點！」

管家肖大就上來稟告

進來時輕輕撩開帘子，只見他用手抓緊那珠帘子，哪怕很細微的動作，再掩上門，還是帶入一陣稍冷的寒風來。

「老太君，二姑娘差人送回了兩車貨子，全都是絨皮，虎皮一些的，我讓人抬到了正廳里去，您需不需要過過目？」

旦老太君眉目精明，她這一生丈夫早死了，只有一個兒子旦歡協，兩個只活到了幾歲就接連夭折的女兒。

兒子生了三個孩子，一子兩女。大兒子旦漆，二女旦小奚嫁去望江侯府。三女旦小庭成老姑子。大兒子生有長子旦清獻，二子旦清炎，三女旦清茹，均嫡出。

老太君擺手

「叫太太去瞧瞧去，我晚些時候再過去。」

「好老太君，我這就上後院喊太太去」

旦清協的媳婦是娶的外地的望族，徽縣名門周氏。

周太太這頭收到了消息就往廳屋去；

「小奚還說了什麼？」她興奮地拎著帕子，在丫頭攙扶下往前頭走去。

「二小姐還說三小姐體弱，也惦記著小庭妹妹親事，還問了說，如今侯爺手下一個常年跟隨的一個堂官，姓喬。那喬堂官昔日老子是在侯府服侍的，到了那喬堂官那兒侯爺給他在軍營里尋了個陪戎副尉缺，只有一個女兒，夫人早死……」

周太太聞言點頭

「哎，還不知了小庭願不願意～」

老婆子有句說一句道

「咱們庭三小姐也三十了，不好再找人了……」

周氏暗暗憂愁

說著一伙人就到了廳屋內

周氏高興地摸著這些皮子，果然是我奚兒貼心吶！一年年的想著家裡～

「奚兒前陣說老二如何了？」

周氏說得老二自然是旦小奚的第二兒子，望江侯府小二少豪爾；

如今的旦小奚生有兩子一女

望江侯在如此多年竟一直與之恩愛如初；房中只應了老太夫人放了兩個妾室，且均無所出。大兒子代爾，二兒子豪爾，三女兒弗晴。

這邊姐姐催婚的話傳到了小庭這；這位姑奶奶當時就氣笑了。

她眉毛比較濃郁，眼睛彎彎，臉蛋有些富態，鼻子高挺，眼下有粒黑痣，生的也有幾分紫色。

只見她叉著腰，對著上來院子傳話的老婆子一頓啐；

「我呸，你個老不死的貨，姐姐仗著自己嫁得好倒要來插手管我？你且去回那送貨的，我就是剃了頭髮上庵里做姑子去也不讓你們輕賤！」

「你儘管將我這話傳給她去，她若想問責尋我來！」

「呵，什麼東西；一個哪裡來的耗子還想上桌一起吃飯，我呸！」

幾陣惡罵

一院子的丫頭奴僕靜靜聽著

這邊的院子

旦清茹躺在床上，丫鬟美英替她加了床褥子；還邊囑咐道：「姑娘快歇著，別動我給你再加床被子；」

她手指十分細長，指甲染了桃色，一頭長發飄散到腰上，頭上墜了兩個珍珠墜子；臉色倒有些煞白，整個看去就是長年的病秧子，在閣里細細養著的；

「咳咳，三姑又論了？是不是二姑又差人送東西家來了？」

美英自然就說

「三姑小姐自然是那樣的，二姑小姐每回送些東西回來，三姑小姐總會被嘮叨一陣，自然心裡有些氣的。」

旦清茹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葯慢慢喝下。

慕瑤這兒

其實今日是她的生辰

爹娘走後，就沒有人在記得了；

此時她正去著李府送雞蛋去

提著一筐的雞蛋，荷包裡帶著半兩銀子；今天既是生日，那吃好些吧可以去那爺爺的餛飩湯吃碗混沌，再去挑些玩的。

這麼想著她就開心了些

於是趕緊地去李府送了雞蛋娶去；李六念念見她今日似乎開心很多……於是便笑嘻嘻問

「慕瑤，你今日怎麼這麼開心？」

「啊～」她自然就笑了

「今日是我生辰，呆會兒我要去混沌攤吃一碗混沌，還要去買幾個簪子去這麼想著就很開心啊」慕瑤滿眼笑意看向念念；

笑似乎是能傳染的

念念也笑了

「對了，你等等我！」

慕瑤疑惑看著她又返回去

等了一會子

念念手裡拿著一個黃色的荷包；遞給她；

她很甜甜地說了句

「那就祝你生辰快樂！」

慕瑤有些驚詫接過

遲疑了會兒

念念陽光明媚地遞給她手上

「拿著」

慕瑤點頭

「謝謝你李六小姐」

「叫我念念！」李六說完揮揮手就入府去了

慕瑤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生辰禮物，她打開荷包，裡面放了些香料，聞上去清清淡淡的，帶著藕的氣息，又伴隨著荷花的香氣。

她珍惜地拿著荷包放入衣服夾層。

出了鎮上

她先走去簪花攤

挑了兩支簪子，一支蝴蝶蘭，一支蜻蜓。鏤空鏨刻，儘管一下就花了半兩銀子去，可卻也值得；

慕瑤拿起這支蝴蝶蘭

插在頭上

攤子大娘誇道

「哎呦，姑娘可真好看！跟朵花兒似的。到我來買簪子的人就數姑娘最好看，比那幾個小姐還強太多了」

「大娘誇謬了！」

慕瑤買完回去路上

摸著手裡還有個三十多錢

吃碗混沌，再買串糖葫蘆，還剩下一些呢；正好，還餘一些想著要不要給小蕊帶些東西回去；

混沌還能吃兩碗！

要不，請劉大哥吃一碗？

慕瑤心裡萬般碎碎念

走到肉攤

劉智銀見了她自然開心

「慕瑤」

「劉大哥吃了嗎？」

「還沒呢又往李府送蛋去？」

「嗯，剛剛送蛋回來～」

劉智銀點頭

慕瑤就有些不好意思問

「劉大哥，要不我請你吃碗混沌吧？」

劉智銀聞言嘴唇先抿，而後自然舒展……好啊！

到了混沌攤前

慕瑤叫了兩碗混沌

「爺爺，另外一碗加大點份量，我大哥飯量大！」

劉智銀斜頭笑去

等混沌上了

慕瑤就說

「謝謝你啊劉大哥，前段時間一直幫我！」

「小事小事」劉智銀吃起來

人間的煙火氣息似乎也只能在路邊小吃，茶樓酒肆，街頭巷尾，糖人，糖葫蘆，趕街串巷賣貨郎身上才能看到；

「怎麼今日那麼開心，我見你還戴了個簪子，新買的，素日好像沒見你戴過？」劉智銀不假思索問

「今日是我生辰！」慕瑤回他

劉智銀吃著的手忽然停下

「生辰也不該在這吃阿！」劉智銀拿起自己的布擦擦嘴；

慕瑤才吃到一半就見他滿下來了；

「劉大哥咱們去哪？」

慕瑤就被劉智銀拉著衣袖走了

馮小妹推著車就見二人一起走

「梁慕瑤是不是和這宰肉的搞一塊了？」越想越有疑

於是把車放在一旁

然後就跟著他們

劉智銀帶著慕瑤去了珍饈樓

「劉大哥……我，我沒那麼多錢！」慕瑤面露囧色，停滯在人來人往的樓前；

「早先我就想請你吃一頓，走吧，慶賀你生辰……」劉智銀平靜說著道；

要說劉智銀做人就多少有點會

慕瑤搖搖頭

「無恩不受祿；劉大哥真的真的心領了，吃一頓未免太貴了；」慕瑤婉拒道；

劉智銀此時褐色麻衣，大鬍子；外人看來似乎都有點像「凶神惡煞」的門神，拷著做錯了事的仙子。

他看到了周圍的眼神

於是就對她說

「等我一下！」

劉智銀躲入巷子里

把自己的鬍子摘掉，卷好鬍子隨手放在了一旁。

鬍子一摘，英挺俊逸的少年郎就出現了，儘管身上粗衣麻布，可整個人卸了鬍子就難掩身上那種獨屬於少年的氣息……

慕瑤在大門前等了會兒

劉智銀的手從身後拍了拍她

把她嚇了一大跳

看到來人更是……你是……她磕磕巴巴看著面前的男子，覺得熟悉可又不是那種感覺。

「是我！不認識了？」劉智銀笑了，還是那一雙亮黑的眼眸，笑起來還有淺淺的窩子；與之的形象大不相同；

「你是……劉大哥？」慕瑤驚訝捂著嘴；

「嗯！」劉智銀迫不及待拉著她袖子，走吧，中午快開席了！再晚些就趕不上珍饈樓獨有的「地皇蟹」「粉鰲頭」「魚香子」「滿屏秋」「冬中天」「春已來」「夏鎮果子」……

劉智銀似乎對於這些名字很熟

張口就來

慕瑤神差鬼使就跟著了

馮小妹看著更加目瞪口呆

「好你個梁慕瑤竟然敢在偷人！剛剛還勾搭了屠戶，現在就勾搭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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