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棟樑之才

大奉的京都，慶雲宮前，一群身著華麗衣服的大人物們正在那裡嘰嘰喳喳，如同麻雀一般，說個沒完沒了。

今日是帝國一月一次的大朝會，是至高無上的皇帝與憂心國事們的股肱之臣們的見面會。

說起來，帝國的大朝會都已經三年沒有舉行了。

為什麼久違的大朝會會召開？為什麼久居深宮的皇帝會出來？為什麼人心不一的大臣會相親相愛？

對於這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雖然有很多很多的猜測，但其中最為靠譜的一種說法就是，秦王的世子來了。這位久居深宮，三年五年一直曠工的皇帝為了安撫那位功高蓋世的異性王而不得不做出的無奈之舉。

雖說如此，但……對於那些心懷國家的大臣們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好事。

好多年，好多年，好多年沒有見過天顏，沒有聆聽君主的天籟之音，這一次總算是，總算可以……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多麼讓人激動的一件事。

只不過這些與普通人來說並沒有多大關係。對於尋常人來說，每天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每日的一日三餐，每……該操心的事都操不完，哪裡還有其他精神去做其他事。

就是說啊，這何其有道理，何其讓人無可辯駁。

廟堂事廟堂決，百姓事百姓操。

從來如此，從來如此，從來如此的。

所以君才能看到這慶雲宮前一群人的故事，才能有無數的飯後談資，才能吃著糙米飯說著高大上的空話。

扯遠了，扯遠了不是。還是要回來，要扯一扯該扯的，不然就太對不起人了。

誰說不是，且聽，慢聽，這不就來了。

「你們說那個小蠻子到底是來了，我還以為李瘸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不過如此，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能怎樣，你想太多了。如今天子一統，四夷賓服，他的權勢就算再大，也大不過陛下。」

「就是說。要我看，還是陛下心太軟，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是……」

說著，這人擺出卡擦的手勢。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咳嗽聲傳來。緊接著，眾人的目光就落了過去。

只看到一位身著紫色衣服，上面綉著一隻仙鶴的中年人走了禍過來。

這不，方才還熱鬧非凡，聚在一起肆無忌憚的人們一下就鴉雀無聲了。

就算已經這樣，還是不夠的。要知道來的這位是帝國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在皇帝不管事的這些年裡，誰在當家，誰又不知道。

知道啊，正因為知道來人是誰，才會這樣。

於是，當這位宰相大人越靠近這裡，這裡的人那就……有幾位在那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下，都快……尿了嗎？也沒有。不至於！怎麼會！想啥呢！多大一點事，看你想的。最多就是紛紛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就是紛紛跪下，就是忍不住淚流滿面而已。

就是這樣，如此簡單。

「大人，大人，大人，我們，我們，我們沒有，沒有那樣的意思，我們就只是，就只是，我們這樣也是為了陛下，為了大奉，為了這萬里河山，我們真的沒有……」

沒有人同情這人，也沒有人去附和，更沒有人在這一刻站出來。

人情使然，無可厚非。

對於眾人來說，你能站出來，我們很感激，但你說要是與你一起志同道合，直面那迎面而來的壓力，那就有點太扯淡了。

還想要好好活著，還想要多吃幾碗乾飯，還想要去走一走，看一看這令人留戀不已的明媚春光。

好在這位大人並不想與這些笨蛋計較，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

風風雨雨在朝堂十年了，什麼樣的阿貓阿狗，大場面沒見過。作為一位已經久經考驗的幹部來說，看著這些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的後輩，他的內心是高興的。

十年前，十年前的我也和他們一樣。一樣的稚嫩，一樣的天真，一樣的心懷美好，一樣的想要貨與帝王家。如今呢，我還……初衷應該還是有的，但……有些事本就情非得已。十年過去，我還是曾經的那個少年，但那個少年卻不是現在的我。往後的往後會是怎樣，後來的史學家們會怎樣評論我。以前的我很在意，覺得縱不能青史留名，最起碼能無愧於心。如今我……什麼也不能確定，我……算了，都已經不重要了。

「時行，你起來，你這是做啥啊。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你這樣要是讓陛下知道了，我還不得以死謝罪。」

輕輕走上前去，把這位被朝野上下稱作未來「宰相」的申琨，申大人扶了起來。

「林相，老師您這真的是折煞學生了。別人不知道我，老師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就沒有什麼野心，我這……」

「你什麼都不用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快些進去吧。你們說是不是，諸位大人。」

話音剛落，那些人緊忙就說道，「大人說的是。」

這是人家師生之間的事，我們這些外人就別插手了。

「上朝！」

你說巧不巧，這個時候，上朝的時間可就到了。

魚貫而入，真可謂是，此情此景不只天上有，人間也是不逞多讓。

遠去的背影，不變是人心。

這些棟樑之才會這樣，也正常。你要明白，這些人與市井大媽最大的區別不是有沒有知識，而是吵架的場所。

街頭的大媽也很勇的，好不好！

當然，在這些人嚼舌根的時候，另一邊也在發生著一些事。

也正常，畢竟同處於一個時空下，總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太滑稽，太滑稽了啊！

那一邊發生了什麼事，說來也簡單，不過是三兄弟的初次見面。雖然後來的史學家，用無數的筆墨來說明這一次見面的重要性。但說句實在話，對於處於當時的他們，以及其他人來說並不算什麼。

這也難怪。畢竟史書都是後來人寫的，還有就是當下發生的事本就充滿了偶然性。時代風雲處的交點，從來就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分秒都在輪轉。

世界上的事可不就是如此，不信你看那邊的三位，他們正在，正在做著一些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你誰啊，這是我的床鋪，你瞎了啊你。」

「那是我的，你們都給大爺我滾開！」

隨著一聲巨響，門被踹開，緊接著一個人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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