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在心,口難開
寧城少年,風采依舊。昨日青空,夢裡經年。
看一處閑庭信步,瞧一眼萬水千山。
從來只見城頭妃子笑,不見芝蘭玉樹儼成圍。
我有一劍問這蒼生,世間可有百態樣!
長風當破浪,好酒要同飲。
男兒本自重橫行,功名從來馬上取。
聽一聽美人樂,嘗一嘗家鄉味。
九天攬月星空遠,腳踏實地步步高。
興許是太累了,在那裡喝酒的他不知不覺就趴在了桌子上。
一旁的吳起,在那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當他不知要如何是好時,一行人過來了。
為首的那人剛一過來,就看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李曄。
也不知是不是真傻,竟然直接就哭了起來。
咋滴了,不就是睡個覺,怎的還哭上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跟隨李元霸一起過來的阿青,那是知道的。
他來到李元霸到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就把問題解決了。
如果說剛才還真是猜測,那麼此刻當看到玄甲軍四大統領之一的吳起,再看到這位傻不愣登的小王爺,這些人要還不明白,那就應該去把眼珠子挖掉。
看不明白人和事,留著幹嘛!
也不知這客人是在害怕什麼。剛一確定眼前人的身份,直接腳底抹油開溜了。
其實沒什麼。世上的人與事,從來如此。煩惱是煩惱不過來的。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幾年前離開時的場景,李曄到現在都還記得。
當這座城的所有人,尤其是姑娘們聽到自己要走了時,那表現得真叫一個絕,差點沒把他感動死。
什麼情況,我就那麼讓人討厭,你們就這麼想讓我離開。
一群愚民,怎麼不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究竟誰才是你們的衣食父母。
咱也不說別的,就說這裡的讀書人。一幫窮酸書生,要不是少爺我每日拿出一定的錢來買你們的詩文,你們哪來的錢吃飯,哪來的力氣罵街,哪來的……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還有那些美人。我有多麼正經,別人不知道,你們難道也不知道。
每一次至多就是紅袖添香夜讀書,別的也沒做啥,怎的就搞的像是仇人一般。
你沒問題,你就能保證你的小夥伴沒有?
不能,這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好不。
我是我,他們是他們,雖然是朋友兄弟,但說到底那是不同的人。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可事卻不是這樣的事!
感覺再也沒必要趴下去了,李曄緩緩睜開眼睛,擦了擦口水,下一秒就被自家弟弟死死的抱在了懷中。
李曄輕輕拍了拍弟弟的後背,小聲說道:「你幹什麼,我這不好好的。早就跟你講了,讓你不要擔心,你怎麼還這樣。我記得今天應該是你青雲觀的師父來接你的日子,那個牛鼻子老道呢。」
李元霸沒說話,他還是像剛才一樣,緊緊的抱住李曄。
自己這個弟弟啊,怎麼說呢。好,是真的好,但就是有那麼一點軸。
別人都說富貴門前無親情,尤其是地位越高的家族。
他們李家作為出鎮西北的異性王,那可是有著世襲罔替的權利。
王位如同皇位,從來都是血雨腥風,你死我活。
以前的那些家族就是子孫不肖,爭奪家產,最終才覺得一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從來就沒見哪家像他們家一樣,兄友弟恭,長幼有序,簡直是五好家庭。
哄了好半天,李曄才算是把這個纏人的弟弟搞定。
臨出門前,李曄回頭說了句,「二哥,錢可是結清了。」
吳起點點頭,沒吱聲。
「吳二哥,別人都說你是個悶葫蘆,今天一見,才知二哥就是二哥。人情世故,就沒有你不知道的。得嘞,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要再不回去,恐怕就要挨板子了。」
沒有換馬,依舊騎著那匹已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棗紅馬。
有一位相馬的老頭曾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要是那些愛馬的人看到李曄這樣對待這樣一匹好馬,還不知要噴成什麼樣。
可……自家事自家知道。人喜不喜歡馬,愛不愛馬,你以為你真的知道,真覺得你看到的就是全部。
想做嗡嗡叫的蒼蠅特別容易,但想做慧眼識珠的貓頭鷹就需要一些真本事了。
再者說了,李曄他是什麼人。他是秦王世子,是未來僅次於皇帝,天底下最尊貴的王爺。
想要什麼沒有,想做什麼不行。
一匹馬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這匹馬雖然已經瘦到不行了,但跑起來的速度速度並不低。
眨眼的功夫就把後面的那些人甩出去了好遠。
沒用多長時間,他們就已經來到了秦王府的大門口。
還沒到門口時,李曄遠遠就看到有一個老人將雙手揣進袖筒里,不停的張望著。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某一刻李曄的眼角突然濕潤了。
不過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並沒持續太長時間。
剛到門前,才一下馬,什麼話都還沒說,李曄抄起不遠處的掃把就追著堂堂的秦王跑開了。
站在門口的老神仙,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眯著眼睛站在那裡,看著下面的風景變了又變。
方外人,方外事。管不了,也不能管。
這是家事,是別人家的幸福。自己插進去算怎麼一回事,還懂不懂事了。
就是說啊,你一個本就不屬於這裡的人,要真冒冒失失的做了,那可就尷尬了。
追著自己老爹打了好幾下,李曄才喘著氣停了下來。
「李成器,你說你咋想的,怎麼就真讓我去了。我本來還想著,你就算再怎樣,也不至於坑自家兒子。可你看看你做的事,什麼帶著武功秘籍,隨便練練就可以橫著走了。還有那玉佩簪子啥的。不僅沒個屁用,而且還害得我差點歇菜。你說說你要怎樣,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死,這樣你是不是就省心了。」
面對兒子的胡言亂語,李成器不僅沒生氣,而且還有些愧疚。
有些事不可說,有些話不能講。
可憐天下父母心,不是不愛,而是愛的如山似海,厚重深沉的總是讓人後知后覺。
就在李成器不知要怎樣說時,不遠處又過來了一隊人馬。
大概是因為太激動,為首的那人竟然一直滾了過來。
李曄放下掃把,上前扶起了這人,「徐四哥,你怎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