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說的我都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

對於李曄來說，他能想怎樣。

人世浮萍，總在飄零。這三年的歷練，讓他明白了好多道理。

有那麼一些人嘴上說的漂亮，可真要他做點什麼，那可就難了。同樣的，一些人雖然看上去傻不愣登，一點都不聰明，可你要真讓他做點什麼，那可就……速度非常快，快到讓你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沒啥好奇怪的。這就是人情世故，這就是世態炎涼。不能較真，較真不得。你要在這事上糾結了，可就怎麼都過不去了。

李曄輕輕咳嗽了幾聲，「吳二哥，你要講道理不是。這事又不怪我，你跟我生什麼氣。我這三年都沒回來了，一回來就遇到這樣的事。要我說，我還不如不回來。不回來的話，也沒有這麼多煩心事，苦惱事。」

「誰不讓你回來！這是你的選擇！你後悔了！」

吳起語氣冰冷的說著，就如同是他用過的那一把一把寒光凌凌的劍。

都說劍如人，人如劍，這句話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走樣。

「吳二哥，有些事，你明白，我明白，其他幾位哥哥也都明白。我從小到大是怎樣的人，大傢伙都知道。那件事又不是我願意的，我也沒辦法，你這樣做，到底什麼意思！？」

如今的李曄早就不是以前的李曄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慣著吳起，慣著這位一向看不上自己的這位哥哥。

「算了，這說到底是徐成的事，是義父的事，我在這裡起什麼勁。」

吳起站了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二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咱們說到底是兄弟，兄弟之間有什麼說不開的。我記得前些日子，你還找我喝酒，說世子爺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在外面受什麼委屈。今個是咋了。怎麼世子爺一回來，你就變了樣。」

這時候徐成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一臉的不在意。

他怎麼才爬起來，怎麼才起來啊。多大一點事，不至於這樣才對。

是的，這樣的事對於別人來說，也就那樣，可對他來說，可以說非常，非常的大。

那是他的義父，是……要知道之前有一次，他因為手下將士犯事，不僅被吊起來打了三百鞭子，而且還從將軍直接擼到士兵。

其實你說這多大一點事，一點都……小啊，那真的是太小了。但就因為他是他的義子，才……

這是他後來聽吳起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其實不管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秦王，是他的義父。

其實那樣的事還有很多，一籮筐完了，那還有另外一籮筐等著。

既然說不完，那就只能暫且如此。

「徐成，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那樣，你再亂說，小心我不客氣。」

雖然吳起說這話時的語氣依舊冰冷，但任誰都能從這話里聽出一絲「腦羞」。

「唉。」

李曄嘆了口氣，走了進來。

「二哥，我明白了，以後會注意的。今天就先這樣，以後有時間我們慢慢再說。」

說著，還重重打了個哈欠。

都是聰明人，看到李曄這樣，吳起，徐成又怎會不明白。

「世子爺，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等過幾天，你養足了精神，我再帶著好東西來找你。」

李曄說了句，「好」。然後看著已經走了好遠的吳起，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

是的，沒有錯。在看到李曄那樣后，吳起什麼客套都沒整，直接走人了。

正當李曄要關門時，徐成回過頭，說了句，「世子爺你別介意，吳二哥他就那樣，面冷心不冷，你多擔待一些。」

「徐四哥，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這一次，還沒等李曄關門，手下的丫鬟紅袖就已經關好了門。

紅袖一邊伺候李曄脫衣，一邊碎碎念說著。

「世子爺你好狠的心，怎麼出去了那麼久，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可知道……」

還沒等紅袖說完，李曄就已經下把攬過她的腰，重重吻了下去。

三年了，三年的時間可真長。如今我，如今我終於……

享受著身邊的美人，回想著那三年，李曄只覺得心中好苦。其實也不算是苦，他就是有點悵然。

這個世界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總之一句話，真的是大大大，小小小，裡面的門道全在你心中。

一帆雲雨過後，李曄痛快的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身旁的紅袖，「你說，我錯了嗎？」

「世子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說？」紅袖往前靠了靠，溫柔的說道。

「我啊，我啊，我出去的這幾年，這座王府應該發生了很多事。有一些我知道，有一些我不知道。可不管我知道不知道，有些都回不去了。」

「世子爺說的這些，我都不明白，我知道，你是世子爺，是這裡未來的主人。」

「是啊，我是世子爺，是這裡未來的主人，這從我你出生就已經註定。可有誰問過我，我願不願意。世人都說，富貴人家多福氣，可他們哪裡知道，這份福氣有多重。我以前就在想，要是父王他狠狠心，說不丁我就不用這樣了。」

「世子爺，你可不能這樣。你這樣做，王爺他會傷心的。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裡，王爺他有好多次都坐在望北樓那裡看著遠方。最開始我不知道王爺他為什麼要在那裡。是有一次，我去蘇先生那邊，偶然間聽到他們聊天，才知道王爺他是因為擔心你才去望北樓。就算不說這個，王爺他可是，他可是為了你的事，無數次落淚，無數次嘆氣，無數次……」

紅袖說的很認真，李曄聽的也很認真。

別人家那都是兒行千里母擔憂，他家是兒行千里父擔憂。母親走的早，他哪裡會……不知道的是以前，現在真的知道了。

「我都明白，我都曉得。父王他很好，是我這個兒子不爭氣，沒出息。要不是我……他怎麼會……朝廷裡面那麼多混賬東西，他……算了，不說了，睡覺。」

李曄拉了拉被子，睡了過去。

這一夜註定無眠，這一夜，讓他怎麼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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