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顆安分的棋子
張三疑惑的張望了四周,卻不見人。
聞言張錦雲轉身,卻見某人早就沒了身影。
「他有事要辦,我們走吧。」
「哦哦,難民居就在前面了,少爺您小心。」
自家少爺不知怎的,從半月前開始就變得特別愛乾淨,眼下這泥濘路讓他左右為難。
不過好在張錦雲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向著難民居而去,而在茅屋的另一處角落,一排黑衣人正恭敬的跪在地上。
花無咎冷眼掃去,目光說不出的陰冷。
方才低聲認錯的人彷彿不復存在,現在的花無咎,才是真正的西廠督主,九千歲。
為首的黑衣人雖然背脊挺直,但額頭早已冒出了冷汗,眼神恐懼的盯著地面。
「屬下該死!沒能察覺四王爺的人下手!請督主責罰!」
「屬下該死!請督主責罰!」
......
「蘇州,湖州,常州,溧陽......這幾處的人嚴查,有發現與四王爺勾結的,直接殺了。」
「督主,這幾處部署的官員都是經過皇上默許的,一旦......」
「噗!」
黑衣人話音未落就見一道寒光閃過!
只是一瞬,眾人再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滿眼驚恐,僵死的倒在地上。
為首的黑衣人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恭敬的低下頭。
「督主,下面的人傳信說錦衣衛已經到達常州地界,明日就會趕赴蘇州。」
「哦?這次來的是何人?」
「您讓屬下放出了離京的消息,此次來的是指揮使於謹。」
為首的黑衣人一提到於謹,不禁抬眼看了一下督主的反應,緊張的等著後文。
於謹是前任錦衣衛首領一手扶持上來的,深得真傳,為人一步遠瞻三步,這三年更是讓西廠吃了不少虧。
「於謹......」
花無咎輕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絲狠辣。
而此時的另一邊,兩人已經到了難民居,正巧碰上張府的人前來施粥。
「大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張三上前恭敬的問安,被稱作大夫人的女子正是張錦雲的親娘,曾經王家的三小姐。
王爾蓉慈愛的摸了摸張錦雲的頭,目光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張三,不忘叮囑道:
「少爺身子剛養好了些,你要小心著莫讓他染了風寒。」
張三:「大夫人放心吧!我會護好少爺的!」
聞言王爾蓉點了點頭,正巧這時另一輛馬車停在了難民居外,一下就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三妹?真是巧啊,我這剛想來瞧瞧情況,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
王爾蓉轉身一瞧,瞬間露出了笑臉,忙上前行禮。
「大哥,你政務繁忙,怎有空來這裡了?」
「此時說來話長,咱們先看看情況,我還有很多事要交代!」
聽此王爾蓉也明白此時不宜討論,便跟著王秉稱進了難民居。
「你先帶人去施粥,錦雲帶我轉轉。」
王秉稱發了話,張錦雲點頭答應,心裡則在想什麼事能讓他親自來這一趟。
他眼神示意張三,後者急忙帶路領著兩人往裡走。
所謂的難民居不過就是張家出資臨時圈畫的救助地,每次有什麼天災人禍四大家族都會有所行動。
兩人一路查看,發現很多人的精神狀態都出現了恍惚,半個多月的陰雨天氣也讓許多災民的傷口惡化。
王秉稱穿梭在眾多破漏的棚帳里,查看了每一個人的情況,只聽得周圍隱隱傳來抽泣的哭聲。
泥濘的空地上,張錦雲如一棵青松般站在不遠處,眼神淡淡的看著王秉稱忙碌,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三盡責的站在一旁,不時也疑惑的張望幾眼。
「少爺,你說王大人這麼做值得嗎?」
張錦雲被他的話吸引了目光:「恩?」
「雖然我也很敬重王大人,但是少爺你想啊,王大人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為了這次水患的事卻是好幾宿都沒睡好!」
「這次又親自跑難民居來查看情況,這羊岐縣可不歸王大人管,他眼巴巴的跑來到時候萬一被人蔘一本,那可多傻啊!」
張錦雲看向了那個忙碌的身影,突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張三沒得到自家少爺的回答,只能撇了撇嘴又安分的站在一旁。
王秉稱轉了一圈,許久才陰沉著臉走向張錦雲,語氣嚴肅道:
「錦雲,你送人到張家藥房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做的很好。」
「舅父過獎了,都是錦雲應該做的。」
「我已和你二叔商量好了,兩家已著手集買藥材。希望能撐到朝廷的人趕到。」
聞言張錦雲愣了愣神,想起方才離開的花無咎,一時沒有接話。
「舅父,這些人的情況如何?」
髒亂,污濁的環境讓他感到不適,卻還是忍住了心裡的煩躁沒有抬腳離開。
「已經有些瘧疾的苗頭,還好已有準備,對了聽你娘說你身子剛養好,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王秉稱說著就要催促他往外走,張錦雲也沒有拒絕,跟在了他身後。
「舅父此行來羊岐縣,只是為了瘧疾一事?」
「不止,此事別和你娘說。」王秉稱提醒了一句:「我收到好友的信上說,此次奉命來處理水患之事的不止一人。」
「還有何人?」張錦雲心思瞬間沉了下來。
原本他以為此事只有西廠參與其中,但如今一想卻明了起來。
太子和四王爺一向不對付,又怎會允許他的勢力盤踞江南。
怕是這片水鄉,要成為是非之地了。
「聽說西廠和錦衣衛都來了,只希望此事莫要波及你我兩家。」
王秉稱長嘆一口氣,一想到好友信中所言,只能無奈的搖頭。
水患之事自有朝廷官員負責,皇上前後分別派出了西廠和錦衣衛,一群太監,一群侍衛。
肅清江南的意思已經如此明顯了!
張錦雲瞬間也明白了這一層,想到剛才提醒花無咎的話,心裡只希望他動作夠快。
「舅父不必擔心。」
前世他跟隨皇上辦事時就曾聽聞,王秉稱這人為官一心為民,不攀附任何陣營,是顆安分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