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可不準抵賴!
王秉稱不知道他的想法,不過眼下顧著他身子不好,又催促張三帶人出去。
王爾蓉還帶著丫鬟在施粥,幾人出來之後又上前幫忙,速度也快了些。
直到最後返回,花無咎都沒有再出現,張錦雲心裡猜想他應該已經行動了。
王秉稱臨走前和他說了幾句話,叮囑他回府後帶給二叔。
張錦雲的親爹是個不著調的,眼下張家的家業都是二叔張景懷在打理。所幸王爾蓉是個有手腕的,憑著自己的商鋪一家子也能豐衣足食。
馬車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張府大門外,張錦雲還沒下車就聽到了幾聲丫丫學語,不禁面露笑意。
王爾蓉先下了馬車,一見等在門口的一大一小就忍不住叮囑道:
「永思你怎把雪兒抱到大門口來了,還不裹緊些小心著別給吹病了!」
「大娘放心吧!這小妮子身體棒著呢!這不沒在府里找著大娘,非哭鬧著要人抱呢!」
「你呀你!自家親妹妹還盡說壞話!」王爾蓉上前逗了逗他懷裡的雪兒,被她急切的模樣逗笑了,忍不住打趣道:
「你瞧瞧,這哪是想我,這是想她家二哥哥了吧?」
「丫丫~二,二哥哥~」
「抱,抱~」
雪兒嘟著小嘴,像一隻小雞仔似的張開了雙手,水露露的大眼睛就盯著從馬車下來的人。
這一幕自然萌化了眾人,就連張永思也受不了她這副狗腿的模樣,直接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啊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每天陪你的時間可比這小子多得多,怎麼你就老惦記著這傢伙呢?」
張錦雲剛緊了緊自己的圍領就聽到他的話,對於這種詆毀他可不想認輸,當即回敬了一句:
「若你別每次都惹得一身俗氣胭脂回來,或許雪兒會更喜歡你些。」
「誒你!說好了不提這事的!」
張永思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不對勁,轉頭一瞧,果然就見自家大娘的眼裡滿是怒火。
「啊不是!不是大娘您聽我解釋!這事兒不是您想得那樣......」
「永思你娘說過多少次!別讓那些晦氣東西帶壞你妹妹!你還惹得一身胭脂回來!你......」
「真不是!大娘這事是個誤會!您可千萬別和我娘說啊!」
張永思說著就將奶糰子扔到了張錦雲懷裡,翹著屁股一溜煙就想跑了,哪裡還有剛才的悠閑。
不過玩笑開夠了,張錦雲也沒打算讓他挨罵,笑著拉住了他,轉身對自家娘說道:
「好了娘,人都快被你嚇跑了。」
聽此王爾蓉也跟著笑,伸手逗了逗雪兒,直聽得她咯咯笑著。
「好了好了,不和你們胡鬧了。我先讓下人收拾東西,你們可得好好照顧雪兒。」
張永思:「嘿嘿,放心吧大娘!」
王爾蓉見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頓時無奈,搖了搖頭帶著下人把施粥的東西都抬進了府。
趁著下人們都走開了,張永思才一臉神神秘秘的湊上前。
「我爹讓你去書房一趟,好像是關於這次巡察大人的。」
張錦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裡想著這傢伙不去當探子真是可惜了。
「你在門口等我,就為了這事?」
「那不然呢!我可是你大哥!有什麼事不得先告知你!」張永思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惹得張錦雲一挑眉。
「我是不會接替家業的,你死了這份心吧。」
誰還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了,整日遊手好閒,關鍵時候更是遁得比誰都快。
為了不管家業,如今更是想推自己上馬。
「誒你!!這張家的家業本來就是你的,你可不準抵賴!」
說起來他就是野慣了,哪裡想管這些!
張錦雲懶得再同他說道理,抱著雪兒往書房走去,只留他一人愣在大門口。
真要論起來,他前世隨四王爺巡察江南,和當時的張景懷也有過一面之緣。
沒想到如今自己和張家,竟有這般緣分。
雪兒迷迷糊糊的趴在他懷裡,時不時地揪一揪他的髮帶,奶著聲音丫丫了幾句。
很快就到了書房前,張錦雲敲了兩下門,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進來」。
「二叔,您找我?」
「回來啦,怎麼還抱著人?」張景懷剛想說事卻見他懷裡趴著的奶糰子,一時有些無奈。
「雪兒就粘你,來坐吧,有些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雪兒還小,兩人都沒在意她能聽懂些什麼。張錦雲坐下后就將她放在另一邊的軟塌上,又將桌上的糕點往她面前推了推。
「錦雲啊,你送回來的那病人我見過了,眼下水患結束,莊子上的桑蠶養殖本就受了影響,若瘧疾再起,怕又是一難啊。」
聽此張錦雲也點了點頭,當時他粗略診斷,送回藥房就是為了讓張家有個準備。
「聽舅父說,朝廷已經來人了?」
想起花無咎已經到了江南,張錦雲不動聲色的問道。
「來人又能如何,瞧慕家那動作,已經做好攀附的準備了!」
原來還是在為今早的事煩心啊......
張錦雲心想以花無咎的性子,慕家就算想巴結也不一定有那命。
「放心吧二叔,要解決水患一事,非四家鼎力不能完成。」
「錦雲你是看出了些什麼?」
聽此他嘆了口氣。
本來重活一世,他已發誓不再管這些利益紛爭。但張家養他半月,也算恩情,如今便報了。
張景懷正等著下文,卻發現眼前的人突然變了眼神,周身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他一時不慎,竟被嚇得后脊發涼。
張錦雲自然不知道這些,只想起之前布下的話,慢悠悠的說道:
「舅父說過此次朝廷一共來了兩撥人,怕不止是為了水患一事而來。」
「此事我倒知曉一二,怕是這幾處的官員都要變動了。」
「西廠素來狠辣,變動之事不出兩日就可辦妥。屆時官位無人,水患一事要解決只能依靠商戶。」
張錦雲說到關鍵處倒是不急,喝了口茶頓了頓才繼續分析。
「到時必定要尋一個服眾的人,此人需得官商中介,且不為任一勢力。」
說到此處,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張景懷又怎會不懂。
只是......
他看向面前的張錦雲,總覺著自半月前大病一場后,自己這個侄兒便深不可測起來。
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