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人紅杏出牆

「嘔。」蘇情婉捂著嘴巴，有些噁心的看著面前的烤羊腿和鹵牛肉，她一向是一個不挑食的人，但是今日卻是怎麼都吃不下這飯了。

葉流雲有些無措的舉著筷子：「怎麼了婉婉，是食物不合你的口味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西涼的飲食確實和大順有很大的差異。

大順雖說地域廣闊，各地都有自己獨特的美食，可是終究是受到了「大一統」思想和統治的影響，把各地的美食習俗融會貫通，因而旅人不管是身處何方，多少還是能嘗到些家鄉的味道。

而這西涼就大不相同了，西北往往寸草不生，蔬菜除了極少數的平原和雪山下能種植，其他多為荒蕪的黃土，根本產不了多少糧食。

在加上當地是由馬背山的民族轉化而來，雖然王朝的建立讓這群人定居在了一片固定的土地上，但是還是改不掉他們的飲食習俗。

面前擺放的烤羊腿和羊奶都是十分油膩的物品，蘇情婉吃不習慣也很正常。葉流雲若不是在西北邊陲呆了這麼多年，只怕也是要跟著吐起來。

只是眼瞧著蘇情婉的臉色越發蒼白，葉流雲才察覺出有些不對，他猛地抱住蘇情婉的身軀：「婉婉，你怎麼了？」

蘇情婉現在者覺得腹中一陣絞痛，此後便是渾身難受。但要說哪裡難受，她也說不上來，看著面前的羊肉葷腥又想吃又想吐，頗有些想昏昏欲睡的滋味。

暗一看著自家主子焦急的模樣，連忙說道：「把咱們府中的李先生請來給王妃看看吧。」

李先生不是宮中的御醫，后因牽扯到宮斗的糟心事被廢黜，多虧了王爺的收留和重用，才能讓李御醫的才能得以發揮。

一路小跑，猛然間，暗一隻覺得靈光一閃：王妃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想到這裡，他慌不迭的朝著李醫生的屋中跑去，一把推開了房門。

正在吃飯的李先生一見到來人匆忙的樣子后，一時沒反應過來。卻見到下一秒，自己的衣領就被暗一給提了起來：「隨我到王妃那一趟。」

這暗一因為心急的原因，幾乎是連拉帶拽的才把李先生給拖了出去，隨後便也不顧什麼文人儒士的禮節，把他夾在胳膊之中，便施展輕功而去。

「暗一，你個莽夫，還不快把老夫放下來！」李先生在空中吹著冷風，此時也氣的頭暈腦脹，也顧不得形象，破口大罵起來。

到了王妃那邊，李先生只覺得腦子有些發矇，忍不住扶著門框大口的喘著粗氣。放在後世，這李醫生妥妥的就是個恐高症患者。

蘇情婉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暗一：「你怎麼這麼粗魯？」

聞言，暗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不是心急嘛，一時就忘了李先生有些頑疾。」而他心中卻是暗搓搓的激動了起來。

蒼天保佑啊，一定要讓王妃懷孕！這樣主子就又后了。

也不怪暗一如此想，實在是葉流雲都二十好幾了還沒有孩子，偏偏主子一臉的淡然，兩人成親兩年也沒個動靜，屬實讓王府的眾人都急壞了。

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等那李先生回過氣來，剛想向蘇情婉行禮，但他行禮的舉止在本宮中僵住，「咦」了一聲，便快步跑向王妃，甚至連葉流雲都給忘了。

葉流雲倒是沒有責備李先生的無禮，反而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先生，婉婉這是怎麼了？」這又是吐又是臉色蒼白的，實在是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李先生正把著蘇情婉的脈呢，聞言險些被這個親昵的稱呼給嗆了一下，恩愛的夫妻可不可以不要在他一個老頭面前秀恩愛？

只是隨後，李先生便露出了笑意，他甚至有些微微的激動：「恭喜王爺啊。」

葉流雲難得的茫然了一會，恭喜什麼？只是忽的，他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內心冒出了巨大的喜悅：「你的意思是……婉婉有了？」

見到自家主子難掩的喜悅，李先生笑了起來，他的雙眼眯著，不停的捋著鬍子：「王妃吐不過是因為旅途顛簸，胎像有些不穩，不過不礙事，老夫開上兩劑安胎藥，您吃上幾天，等身子穩了，便一切無事。」

葉流雲聽到了肯定的話，只覺得內心狂喜，微微搓著骨節分明的手：「多謝李先生了，暗一，賞先生五十兩銀子。」

這給王爺做事就是好啊。李先生走出了房門，看著面前端著的一小箱銀子，搖了搖頭，從中拿出一個吹了吹，放在耳朵邊上。

這可比在宮中給那些勾心鬥角的娘娘們看病好的多，在王爺府中活不僅輕快，有大量時間鑽研，還能時不時的得到賞銀；而在宮中可能一個不小心就卷到宮斗中，喪失了性命。

而與此同時，蘇情婉看向自己的肚子，眼神十分溫柔。她自小便沒了母親，實在是不能感受到母親哺育子女的辛苦和母子之間的母愛。

即便是學醫以後見了許多孕婦，她始終也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訴自己：你的肚子中也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這時候，蘇情婉才發現，女本柔弱，為母則剛。一個瘦弱的身軀中竟然也能負擔起一個幾斤的孩子，看著他從瘦弱的胎兒到出生，最後呱呱墜地。

蘇情婉從醫以後，知曉了人類生育的困難，母親生育本就是一道鬼門關，而在這醫療條件低下的古代，便更是增加了許多危險。

不只是因為喜歡孩子，還是對面前這個男人的……愛。

此時的葉流雲實在是有些不淡定，他焦慮的吩咐著下人們準備安胎的藥物和補品，哪裡像是一個冷靜微風的戰神？倒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

看著丈夫急急忙忙的樣子，蘇情婉不知怎麼，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後世便聽過老醫生說，這若是疼愛妻子的男人做了爸爸，就算是再老成也會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些睏倦，捂著肚子，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