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歲未宴，時尤未央 第十一章 書山有路

寒假過後，新學期國旗下的講話，領導在上面激情洋溢，同學在下面昏昏欲睡。

「青春該是拼搏的洋溢的，同學們應該在四百萬盡情的揮灑汗水，在紫荊花開的地方放飛理想的翅膀…」學校領導整天強調足球場是用四百萬巨款建造的。便被同學們戲稱為四百萬。沒想到學校領導也開玩笑調侃。

清晨的四周鳥語花香，一輪旭日東方升起，教學樓的鏡鍾反射出強光，照耀在每一位同學的身上。

說著，世豪便推搡了我一下。

「航哥。你覺得我還能再追求楊雨辰嗎？」他在我耳邊小聲嘀咕與我。

「當然可以。」

「但是我感覺她好像一直不喜歡我。」

「這種東西需要持之以恆呀，偷偷告訴你，之前采楓也拒絕了我。」

「真的嗎？」，他眼裡冒光。

「當然是真的，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鼓勵他，「這樣吧，下午我們一起去打球，你尋個機會在跟她表明心意。」

「好。」

下午放學，雨辰便火急火燎的拉著凝梅就往門外沖，我讓世豪把她攔截住。

「張世豪你幹嘛？我要去吃飯！」

「晚上我請你吃麻辣燙，我們一起去打球好嗎？」

她一聽到美食就兩眼放光，然後我便拿起乒乓球拍，大家一同到了校園體育場。

夕陽此時正懸挂在西邊，像是是一種緘默不語，默默凝視相伴。我們站在球台邊，品味夕陽舞動的心弦，感受夕陽心中流淌的激情澎湃。

此時的三色堇已開，遍地飄落的紫藤花正洋洋洒洒的掉落在乒乓球台上。

采楓不會打球，便在一旁看書寫作業。

「咱們倆先對決吧，打贏我就請你吃大餐。」世豪對雨辰說。

「那我的麻辣燙呢？」

「已經給你買了。」

「好。」然後他倆便激情碰撞，進退有度起來。但是終究世豪更佔上風，雨辰被吊打得難以應對，接球目不暇接，被一記絕命扣殺擊中了肩膀，嗷嗷直叫起來。

「張世豪，你能不能手下留情啊？」說著便憤然下場。輪到我接替而過。

「裴航，給我把他往死里打。」雨辰說。

我突然發覺事態走向不對，今天不是來表白的嗎？

然後我便拎起世豪躲向一旁。

「大哥你是來表白的嘛？你在什麼啊！」

「噢噢我忘了。」他懊悔的拍他的腦袋瓜。於是便回到球台。

這次他便放水假裝打不過，還多次將球拍高，製造可以扣球的機會。雨辰打的爽了，便呵呵直笑起來。半晌過後，然後我們便假裝去吃飯了離開，實則躲在樹后窺探偷聽。

只見雨辰打完，世豪便給她遞了水。她咕嚕一番打算離開，他便拉著她的手。

「雨辰，我喜歡你很久了，從初中開始，我便喜歡你了，我們在一起好嗎？」他再次表白。

她緘默不語。一會才緩緩開口，「你會認真待我嗎？」

「我會。我會把你放在心尖上，誠摯待你，絕不讓你委屈，對你忠貞不二。」他眼眸滿是認真和堅毅。

「好。」

世豪喜出望外，然後將她擁抱懷裡。我們這幾個吃瓜群眾也激動異常，便跑出去歡呼。

「你們還沒走啊，好傢夥，全都在騙我。」雨辰假裝嗔怒，繼而開心無比。當她看到采楓也滿心歡喜給她祝福時，她似乎便沒有了往日冷漠，也緩和溫柔了起來。外面此刻響起了洒水車的聲音，此情此景是那麼的青春愜意。

當天晚上自習課，老師便把成績單發了下來。我英語依舊滿卷的紅叉，得了90分剛剛及格。不禁嘆了口氣。到底何時才能取得優異成績，金榜題名。

我看了看佑港的成績，他英文才80分，理綜也才130分。班主任老師此刻正在開導每一位同學，輪到我時，便語重心長的說，我這成績偏科得有點嚴重，希望我能好好加把勁。她的諄諄教導讓我醍醐灌頂，只要自己拼搏，自己就是天命之子。當自己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一下，多走了一步，便能讓自己的幸運之神降臨。我曾經讓丘比特之神眷顧於我，必定也能讓智慧之神雅典娜，知識天神米蒂斯眷顧。

傍晚時分，采楓約我去足球場散步。我牽著她的手，漫步在黃昏中。黃昏是黑夜最飄逸的伏筆。是寂寥一天愜意的結局。大地上升起一股朦朧的淡煙，縈繞在萋萋芳草上，暮鴉停在枯枝上，時不時地發出一聲寂寥的鳴叫，學校遠處後山的大山，沉默著，在金光中漸漸暗淡下去。黑夜終於來臨，晚風輕拂，繁星點點生起，璀璨的珍珠把深藍色的夜空點綴得光彩奪目。我們徜徉在星空下，凝望著遠方的燈火闌珊，心靈相犀的心靈，互相守望，我願與她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周末，我便約采楓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學校的圖書館坐落在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水中。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落在橙黃色的屋檐上，像鋪了一層金紗。幾棵花樹正在越過石灰的粉刷牆，努力地爬上柵欄，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一生突兀的鐘聲打破了這裡的沉寂，山林里的鳥雀被驚動，撲棱著翅膀飛躍而出。

此時圖書館老師正在洗漱，看到我便一臉疑問，「你這孩子起的可真早呀，我都還沒開門呢。」

我對她呵呵一笑，我不願分享我內心歡喜的小秘密，想放在心裡甜滋滋便好。

然後看到采楓漫步而來，陽光透過她的發梢是那麼細膩柔和。

「早呀，采楓。」我樂呵呵的說。

「航，你來得好早。」

「這是我給你買的早餐和豆漿。」

「好，謝謝。」

然後我們便進了圖書館開啟學習模式。我借了一本數學脈絡，他借了一本英語語法，在自習室相對而坐。

「你怎麼不吃早餐呀，要趁熱。」

「被老師逮到的話，會被趕出去的。」她一本正經的解釋。

「老師還在洗漱呢，一時半會上不來。」

「咱們一起吃。」然後她便掰開一遛麵包送到我嘴邊。我倆便喜滋滋地在圖書館品嘗美味的早餐。

圖書館充滿著文藝的馨香和詩意的靈動。沒有喧鬧，在滿室的書香中享受著心靈的安逸，靜謐怡然。窗口的橘貓正在曬著太陽打盹。這一切是那麼的讓人如痴如醉。采楓在我身邊就像是我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絞盡腦汁解數學題也變得幸福起來。

「航，我這23題不太會。」

「我看看，這道解析幾何的題目確實挺難的。我來教你。」我便拿過她的作文本。專心致志的教她，她也一絲不苟的聽著。

「你看哈。咱們先把題目梳理一遍。第一問求的是拋物線公式，咱們先畫出坐標系。然後代入公式，便能得出得出答案。有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你好厲害。」她散著著崇拜的眼光，我也沾沾自喜起來。距離靠得太近，我能近距離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兒，讓我的心砰砰直跳。

「采楓你幫我看下這句話咋翻譯，好多單詞都我不知道啥意思。」我拿了一篇閱讀理解，問她，她便耐心的講與我聽。

我們倆便這樣悠然地學習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有一場青少年英文論壇的宣講邀請，我便約采楓和我一同前去。

主持宣講的是來自英國的外教，他純正原汁原味的倫敦口音讓我們感到興奮好奇。著實和英語聽力別無二致。另我頗為欣賞的是，采楓竟然能與他流暢交談。

「你的女孩是個不錯的好苗子，將來可以當個優秀的翻譯。」外教說。我倆便羞怯的低下了頭。有這麼明顯嗎。不過內心心甜意洽。

「我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附近有個太空博物館，我便牽著她的手奔跑起來。這是青春最瘋狂恣意的時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們來到望遠鏡前，我調試過後便讓她往裡看，「你看這個是金星，清晨在東方天空明亮，被古代稱為太白金星，它地表上的自由氫被太陽風大氣逃逸，所以覆蓋乾燥荒漠和火山，呈現出金黃的顏色。」

「哇，這個藍藍的真好看！」

「這是海王星，因為它的大氣層都是氫氦和甲烷，以羅馬神話的海神王尼普頓命名。這是幾乎在全世界各地都被稱為海神的行星，所以叫海王星。」

「原來如此，星空竟是如此奧妙神奇！」

「所以我的理想是考上航空航天大學，我有一個航天夢。」我跟她說。

「裴航。」她嘴唇翕動，「你不必為了我而放棄你的理想，你應該為你的理想而追逐。」

「好。我聽你的。」

每一顆星星在遼闊無垠的夜空是多麼的渺小，但它們依舊閃閃發光，點點滴滴的光芒匯聚到一起，積水成淵，照亮著世間。有哪一顆星有幸成為你誰的啟明星，指引著誰的人生的希望。星光不問趕路人。

回到學校。課代表們正在發測試試卷。

佑港睡眼惺忪的從書桌上爬了起來，試卷蓋住了他，把他掩埋在知識的海洋中。「這會不會太多了啊？」

「這個算是每周的小測驗，後面還有大考呢。」好傢夥，所謂的周測就是，周一測語文，周二測數學，六科以此類推。

周末六點四十晚自習上課鈴響起。我和采楓怡然自得的得走在校道上，然後看到世豪他們踩著自行車，嘴裡還夾著麵包，火急火燎的就往教室趕。

「你們也太淡定了吧！英語聽力就要開始了！」然後便一溜煙的沒影了。

「哎你慢點啊！」我倆相視一笑。他們忙碌有序你追我趕的樣子，有趣極了。還有日薄西山和涼爽醉人的晚風。手裡攥著的安全感，一切的一切讓人多麼飄飄欲仙。最後在巡查老師的凌厲目光下踩著鈴聲進教室。

考完聽力新間聯播開始，我便拿出采楓幫我買的冰沙的開心的滋溜起來。

「航哥你在喝什麼呀，我好渴。」世豪探了他的腦袋過來。

「冰沙，采楓買的。」

「能不能給我嘗一口？」

「不要，有口水。」

「我不嫌棄！」

「是我嫌棄！」

「哼！」然後他便眼疾手快的掣電搶過，我只能任由這個憨憨了。

「同學們，我們班的語文成績實在是太差了，全年級倒數第一，而且和上一名還有鴻溝，為此語文老師決定成立互幫互助小組，以同桌鄰里為單位，每天交一篇議論文廣播稿。互相監督。」

「啊～」哀鴻遍野。

「佑港，別睡啦，快寫廣播稿。」我搖晃他，然後拿出作文素材。

「我不會寫議論文。」

「你作為高中生怎麼能不會寫議論文啊，那你之前怎麼寫的。高考怎麼辦。很簡單的。」

「我就想到哪寫到哪。老師說是四不像。」

「噗嗤！」雨辰嘴裡的薯片直接噴薄而出，「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樣吧，我教你寫，你每天仿照著我這個格式摘錄一遍。」我在教室後面的圖書架拿出兩本魯迅文集。「你看魯迅的議論文，雖然白話文簡樸卻不蒼白，都是國粹傳承級別的。」然後他便認真學習起來。

最後我們幾個終於把議論文廣播稿如約完成。

望著書桌上堆疊如山的課本和習題，或許這就是高中生活吧，一個該拼搏的年紀，就應該艱苦卓絕，不留遺憾。

第一次模擬考試來臨，很多同學都選擇在晚自習下課後繼續挑燈夜讀。夏天的夜晚是真的熱，夏蟬嘰嘰喳喳，蟲鳴螽躍，沒想到此刻寢室樓卻停電了。男同胞們熱的渾身難耐，便一個接著一個出走廊打地鋪。涼席在夜晚的更顯得冰爽，夜露凝重也覺得倍感心涼。偶爾還看到在寫作業的學霸，大家喋喋不休地分享著學習趣事和生活逸聞。偶有遠處的燈塔照射的霓虹燈光傳來，但還是紛紛進去了夢鄉。我看著他們前一秒還生龍活虎，后一秒就鼾聲如雷，不禁覺得好玩無比。或許這就是活力的見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