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歲未宴，時尤未央 第十六章 今夕何夕

第十六章今夕何夕

秋意逐漸濃了起來，學校安排了每天下午放學后在足球場喊口號跑操。每個班級排列，拿著自己班的班旗。我覺得無趣，便決定拉著采楓在領導的窺視下偷溜。

「嘿，采楓。」我拉著她的手，趕忙跑到一邊，在緩緩飄落的銀杏葉中逃離人群。

我們漫步在林蔭道上，感受著久違的想念感覺，在這條路相守相隨。相遇的心動，熱戀的甜蜜，誤會的苦澀，我們都一一走過，牽著她的手，感受平凡的細水長流，幸福蕩漾。愛情不是最初的甜蜜，而是經歷誤解之後，繁華退卻依然不離不棄。

「航，謝謝你的真情，即使不刻苦銘心，不管有沒有結果和未來，我一定把這份美好珍藏心底。」采楓依偎在我懷裡。

「我也是，咱們攜手共進。」我牽緊她的手。

時光流去，光陰輾轉，斑駁樹影，點點滴滴，當下美好。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地快，北風凌冽呼嘯不停。我和他們剛上到教室，就發現桌子上又一杯熱茶，上面還有一些張采楓寫的字條：航，天氣寒冷要注意保暖哦。

北緯22度的大陸並沒有寒冷徹骨，只是偶爾受凍，有這樣的溫暖關心感覺冬日太陽變得明媚起來。

我會永遠記得在寒冷冬天的日子裡，會有一個她給我的溫暖無限，年少的愛情的信仰或者沿途的轟烈山盟海誓都不重要，即使未來歸於人海，我們也曾經陪伴過彼此。

冬日的午覺太難以入眠了。下午上課的時候，我和佑港世豪他們剛睡完午覺，眼神朦朧精神恍惚的就上教室。沒想到在教學樓梯岔口碰到采楓。她遞給我一個筆記本就踏著上課鈴聲跑了。

我進了教室，我打開筆記本，上面是采楓的日記，從我們正式在一起開始，每一篇都是她的思念的懵懂情愫。

「南風未起，我遇見你，南風微起，磐石無移。期初我沒有看懂我的內心，輾轉流離，驀然回首，方知是你。」

「裴航，感謝你的傾心相待。救我於危難水火，矢志不渝的百般信任，與你一諾相許，是我滄桑年華里的最永恆的風景。」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場景，那時的我並沒有想到現在的你對我這麼重要。」

「你帶我回家的那天，我的心已全然託付於你，你正式向你的家人介紹我，那天，陽光正好，微光不燥。」

「我容易感動也容易滿足，興許別人對我的好我會一直記得，所以，餘生請多指教。」

……

看著我便眼淚流了下來，山長水闊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這時候老師突然下來了，看到我正在干別的事，便用戒尺敲了敲我的桌面。我趕忙拿出試卷遮掩，但還是被化學老師發現了。她沒有當眾戳穿我。

「現在距離好考還有一百多天了。我們有些同學還心不在焉地關注其他事情。十年寒窗不就是為了高考鯉魚龍門一躍嗎？同學們要懂得珍惜時間啊。」

我聽罷便把筆記本收了起來，開始認真聽講起來。只願在高考最後拼搏的時刻，泛遊書海，書寫無盡期待，錦繡前程風光無限。

「同學們，咱們來看這一道題。正丁醇沸點11度，正丁醛沸點75，第一問加入沸石的作用和加熱后未加沸石該怎麼辦呢？裴航你來回答。」

我便站了起來，「防止液體暴沸，未加應冷卻後補加，避免加熱時繼續反應降低產率。」

「好的很好。坐下吧。雖然裴航同學上課時精神恍惚，但是他基礎很好，這道大題只有他一人滿分，同學們要多向他討教呀。」

得到老師的誇獎我怪不好意思的，畢竟我剛上課心猿意馬，三心二意，愧對如此誨人不倦的老師。

「佑港。我看看你的試卷。」我看了看他的成績單，只有55分，滿江紅的卷子。「天啊，你怎麼錯這麼多啊？」

「我不太會。」

「有什麼不懂的你一定要問我，咱們先來制定一個小目標吧，下次模擬考試你可一定要及格。」

「好。」他信誓旦旦的發誓，但願不負我所望。

「航哥。」世豪突然叫我。

「怎麼了。」

「為什麼你天天談戀愛打球，學習成績還能這麼好啊。天天能得到老師們的誇獎，我都羨慕死了。我這成績連你的一半都不到。我好心塞。」

「你要努力嘛。花點時間把課本知識點鑽研一遍，然後把多刷幾套試卷就會了。」

「我不管，你得教我。你讓雨辰教你吧。我挪不開身啊。」

「倒數第一給倒數第二講課啊。」

「張世豪!我看你是活膩了！」

「啊？好吧。我抽時間輔導你一下。」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這題目太難為他們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答對全靠蒙，得有我後盾這個助力一把。

晚上班會課，班主任上來開班會。

「咱班這次成績不是很理想。大多數同學一本的門檻都摸不到。就連全班第一的裴航成績也在全年級的一百名，所以大家必須把心態放在學習上。學業刻不容緩。」她打量了一周，「讓我發現有什麼節外生枝的禍端，直接讓家長來一趟再批評教育一頓。」

班主任道貌凜然一本正經的撂下了狠話，看來以後和采楓相見便多了幾層艱難險阻和鋌而走險。

像地下黨接頭一樣，我每次去文科班等待采楓放學鬼鬼祟祟的樣子。我把紙條扔在地上，相約在三樓食堂。

「采楓，」我朝她招手，她便奔跑了過來，「我幫你飯菜。」

「謝謝。」她見我身上都是汗珠，便拿出紙巾擦我額頭。

「采楓，你考試成績怎麼樣了？」

「跟之前差不多。500分左右。數學實在是太深奧莫測，我才考了70。」她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我看。

「沒事，我們采楓是最棒的！周末的時候我們去圖書館自習室吧，有什麼疑難亟需解決你問我。」

「嗯嗯。」

「嫂子好久不見呀！」此時世豪和玉榮端著飯盆便擠了過來，原本彈丸之小的桌椅便更顯狹窄窒息。

「你好。」

「哇！為什麼你們有雞腿！我好想吃雞腿，可是來晚了。嗚嗚。」

「我的給你吧，你趁熱吃吧。我沒吃過。」采楓說。

雖然世豪嘴裡說著拒絕但早已把飯盆遞了過去。

「來。我的也給你，雖然我啃了一口。你要是嫌棄我就打你。」

「不嫌棄，嘿嘿。」說著他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采楓第一次見此情形，眉開眼笑，高興不得了。

元旦假期到了，是應屆畢業班級聆聽上大學的學長學姐歸校宣講，傳授經驗和憧憬未來的日子。

我們班有兩位來自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學長和華東師範大學的學姐，其中一男一女還是當初的金童玉女，同心合力相輔相成學習一度成為學校美談。

他們跟我們分享了高考備戰時的宵咁攻苦，鈍學累功，基礎差不要緊，駑馬十駕，功在不舍，又跟我們分享了很多象牙塔般的大學校園，讓我們徜徉在夢寐以求的理想中為之奮進。最後還和我們聊天，嘮嗑那些生活上的樂趣，還有他們甜蜜愛情的點點滴滴。臨近晚自習放學，他們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學長請等一下。」我快步上前攔截詢問。

「學弟有事嗎？」

「學長你好，我一直想報考北航，我想問提前批的難度如何？體檢難過嗎？還有北航的課程對身體素質要求高嗎？」

「怎麼說呢。提前批的專業主要以飛行器和機械工程為主，難度還好。下個學期學校會有招生簡章和體檢流程，你到時候可以準備一下。既往病史無嚴重大概率都能過，素質要求不是很高。」

「好的謝謝學長，學長再見。」我目送他們離開，消失在夜幕中，天空星羅棋布，格外絢爛，我的心情彷彿飛了起來。

晚自習放學，我便在教學樓台階坐著等采楓。不遠處的垃圾堆關燈瞎火，一團漆黑，有隻黑貓在翻動著找東西吃。

「航。你在這等很久了嗎？」

「沒有，剛到呢。」

「咱們走吧。」

「你看那邊有隻黑貓，咱們過去瞧一下吧。」

讓后我倆便走過去，發現它骨瘦如柴，明顯看到骨頭。它正在翻找著雜物，一直喵喵叫不停。我們便把包里的麵包掰開撕碎給它吃。

「這貓好可憐。這麼冷的天也沒個窩。」采楓說。我們就用柴火乾草順便給它搭了個窩，作為它的棲息之地，然後把麵包放在裡面就離開了。

「采楓，我有樣東西要給你，你先把眼睛閉上。」

「是什麼呀？」她乖乖地閉上眼睛。然後我就把項鏈系在她的脖子上。

「哇，真好看。」

「這是天使之吻。我託人從香港買的，喜歡嗎？」

「很好看。」

她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夜色朦朧，山影憧憧，燭燈盞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