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歲未宴，時尤未央 第十七章 言笑晏晏

第十七章言笑晏晏

冬天下雨看似煙雨蒙蒙，打在臉上卻像刀子般刺疼。

我和佑港在飯堂吃早餐，聽到有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嗎？剛20班有個女生跳樓了。」

「原因是什麼？」

「聽說是失戀了心情鬱結，家庭矛盾激化，加上學習壓力太大就尋死了。幸好救護及時，不過也是個植物人終生殘廢了。」

「真是太可惜了。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我們吃完早餐做完早操打算上教室，經過空地確實發現上面有一灘未乾的血跡斑駁，觸目驚心。半小時前曾有個女生欲在此終結她的生命。

上到教室，也看到他們在討論。

雨辰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天下渣男都一個樣，就活該千刀萬剮。」

看來是負心漢背叛從而讓女生產生了解生命念頭。很快學校便通報批評了這場意外事件，男生雖然沒有被承擔什麼過錯，但被千夫所指的輿論壓力選擇了休學回家自省和複習。

這場風波隨著高考臨近的緊張氣氛很快就平息了。

班主任讓我們在後面的宣傳爛的鐵絲夾上自己的生活照片和壯志凌酬的寄語。我選擇了一張夏日在湖心島的合影。然後寫：我一定要考上北航，加油！

世豪突然推攘我，「航哥不好了，嫂子被掛表白牆了。」

「是啥原因？」

「你上去看一下。被潑髒水，言辭骯髒，感覺挺不堪入目的。」

我上去看了一下。原來是他們班的幾個綠茶婊粗言穢語說她勾引了她們的男朋友，罵她賤人，還污衊造謠，想讓她在學校身敗名裂。居然還有照片為證。

「不就是元旦晚會在一起製作燈籠和禮花，這也能算證據嗎？」佑港看了一眼。

確實有點無理取鬧。底下評論紛紛跟風破口大罵，一片罵不絕口，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采楓受此栽贓恥辱想必難收極了。我決定給表白牆發澄清聲明：大家好，我是路采楓的男朋友，單憑一張照片就造謠生事，請不要亂扣帽子。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們堅決不承認。請不要信口雌黃惡語傷人，流言蜚語堪比利刃殺人於無形，望各位勿噴血自污，如若她受到身心損害，我們將以誹謗罪申請法律制裁。

「天哪。航哥你這波操作男友力max啊。」雨辰崇拜的說。我有點不好意思，便徑直離開去找采楓。

到了他們班，她的朋友說她不在，散步去了。我便在校園內東尋西覓。不在園林，也不在後山，不在球台，也不在湖邊。那她會去哪呢。

我突然恍然大悟，如夢初醒。她必然是在田徑場的菩提樹下。果不其然，到了后我就看到她正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紅，欲哭無淚，凄入肝脾。

她看到我便對我宛然一笑，「放心，我沒事啊。什麼事情我沒經歷過呀。」

我抱緊她，恨自己每次在她受到凌辱傷害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一個人扛住這麼多的事情。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男朋友。

「好啦。我真的沒事。」她安慰了我，拍了拍我臉上粘住的草根，打開背包，「笑一下呀。這是我從學校外面買的綠豆糕，你來嘗嘗好不好吃。」

「嗯。味道很不錯。」像是奶奶做的糕點一樣香糯可口。

上課鈴聲悠然響起。我便匆匆的跟她告別。回到教室，卻發現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佑港在書桌上發獃。

「今天是聽力測試，走吧。」然後我倆便上到了多媒體教室。老師給每個人發了一個調頻耳機，坐在電腦桌前開始考聽力。也不太懂這是一次什麼類型的考試，語速嘩啦一頓太快聽得我腦袋嗡嗡的，雲里霧裡。

聽完聽力后，班主任便把我叫到辦公室。

「裴航。你成績優異，全班第一，在咱班獨佔鰲頭，但是英語仍是你的弱勢。你的成績可以考一個好大學，聽說你的目標是北航對嗎？」

「嗯。」

「但是你這個成績考北航還是有很大驚險和不確定性。我知道你目前正在談戀愛，但是由於你成績穩定爬升我也裝聾作啞不多說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把感情先放一放，把時間用來提高英語成績可以嗎？」

「老師，我……」

「你想一想，距離高考還有一白天左右，你就算不為自己擔心，你難道就不為路采楓考慮嗎？她的成績依然徘徊在一本線上下，不能只考慮眼前的兒女情長啊」，她喝了一口茶水，「僅僅在這一百天減少戀愛共處時間，同時金榜題名和比翼雙飛，不好嗎？路采楓那邊她的班主任也會做思想工作，而且，只要稍微收斂一點，她的家長也不會鬧到學校來。這都是為了你們兩人好，希望你們兩人都能前程似錦。」

「好的謝謝老師，我懂了。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好，回去吧，順便把黃佑港叫下來。」

我回到教室發現佑港正在鑽研數學題，「佑港，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他發愣遲鈍了一下，便下去了。我看著他的草稿本，上面有洋洋洒洒的解題思路內容，只不過有些步驟錯得有些離譜，我便幫他修改正確。並寫下一段話貼在他的書桌上：困難只能嚇倒懦夫和懶漢，而勝利永遠屬於不斷攀登的勇士。黃佑港！為中華之崛起而奮鬥！

然後便心滿意足的拿出課本，喝了口甜滋滋的奶茶。不一會佑港便上來了，「世豪，老師叫你下去。」

原來是高中時代必備的節目，同學們魚貫而行聯翩而至辦公室，聆聽老師的教誨。

「班主任跟你說啥了？」

「沒說啥，就說讓我勤能補拙，學習懸樑刺股囊螢映雪的魄力和持之以恆的毅力，有啥不懂的及時問你。」

「那挺好呀。」

「她不就是說我笨嘛。我上次模擬考試依然停滯在二本線。」

「那你要努力呀。周末你別去打球了，必須跟我去圖書館。」

「好吧。」

不一會兒，世豪也上來了。

「楊雨辰！你滴！大大滴！辦公室滴幹活！」雨辰對他的東京口音一臉懵逼，便下去了，臨走時還不忘踢他一腳。

「世豪，班主任跟你說啥了？」

「嗚嗚，他讓我不要在上課嘮嗑和吃零食了，不然的話就會被她打一頓。」

嗯？怎麼劇情跟我想象地不太一樣。

「看來這是一位因材施教的好老師。」

「哈哈哈。」

其實老師也讓他們在最後衝刺時段拼搏一把，畢竟都是自己教了兩年的孩子，對這個憨憨的小班長的照顧都是有目共睹的。

由於體育課被扼殺在搖籃里，下午的自習課老師們便組織了一場拔河比賽，讓同學們活動筋骨。勝利者會有零食大禮包，失敗的將會得到真題模擬卷。

如日中天的太陽曬得同學們更加熱血沸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綁紮的敦實粗壯的繩子橫貫在樹蔭底下，中間有一條紅綢，同學們相同人數分列兩邊，女生在前，男生靠後，先打班級對抗賽，再打班內對戰。觀戰的還有很多科任老師。

首先迎戰的是隔壁16班，他們班很多男生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樣子，個個凶神惡煞不是能惹的主。哨聲一聲令下，便覺得手中的粗繩繃緊，我們便開始用力拉扯，其餘同學此起彼伏的聲音為我們加油。

拉扯的我青筋凸起，手掌摩挲發麻。

「航哥，你踩我腳啦！」

「啊，不好意思，對不起。」

「哇靠，雨辰你撞到我胸了。」凝梅的聲音。

「啊，我的頭髮。」

「我鞋掉了，卧槽！」

場面甚是混亂壯觀，但由於硬實力差距過大，實力懸殊，即便我們用盡全力，最後千鈞一髮之際也只能遺憾落敗。

第二場迎戰18班，他們班整體偏瘦弱，最後不費吹灰之力，如探囊取物般輕鬆便贏下了比賽。第三場和15班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鏖戰2分鐘后，我們更勝一籌，艱難贏下比賽勝利。最終我們獲得拔河比賽亞軍。

最後就是班級內的友誼賽了。世豪提議男女對戰，毫無疑問直接被否決，被女生說他臭不要臉。最後依舊是男女同列。

裁判同學哨聲開始后，我們便竭盡全力的往後拉，班主任拿出手機拍攝記錄這一美好瞬間。我前面的同學特別拚命，使出吃奶的勁，彷彿雷霆萬鈞全然使出，配合他的吼叫，我的腦袋瓜子嗡嗡的。場面持續焦灼著，一會我們拉過來，一會他們拉過去，紅綢感覺嗨到了人生巔峰。最後，我們這邊技高一籌，僥倖取勝。順利得贏得了零食大禮包。

此刻班主任去了學校商店買了好多雪糕，全班一人一根，大家酣暢淋漓的舔著雪糕。聊天逗樂。

「航哥，你可真狠啊。我的jio被你都踩得紅腫發燙了。」世豪摸了摸他的腳委屈極了。

「對不起嘛。我給你買奶茶。」

「裴航你就聽他瞎編，沒有的事，別給他買。」雨辰說。

「你還是不是我女朋友了。整天跟我對著干。我往東你往西。」

「我這是大義滅親，為民除害。」

「你這語文水平有待提高啊。」玉榮說。

「我覺得沒毛病。哼。」

此時，天空正飄過一隻蝴蝶，五彩斑斕，翩翩飛舞。這樣的快樂時光還有多久呢？一百天後，我們便東勞西燕，此地便空蕩無人了。歡聲笑語不在，夕陽西下，校門相送之際，三疊陽關，戀戀不捨，心頭湧上只有離情別緒。一想到這我就感觸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