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歲未宴，時尤未央 第二十三章 大理之行

奶奶很快煮好了午餐。正吃飯的時候，叔叔家的兩個調皮的小屁孩跑了過來，吵嚷嚷的要我陪他們玩。

「哥哥，有沒有買吃的呀？」

「當然有呀。」我便拿出我從街上買的他們得到之後便喜滋滋的跑開了。

吃過完后，我到樓頂透會氣兒。然後佑港便給我發信息了。

「填志願大概還有大半個月，要不咱們明天去哪裡玩吧。」

「嗯……去大理怎麼樣？我問下采楓，看她怎麼說。」

采楓說讓我做決定。於是我們便決定向大理進發了。我們拖著行李箱下了計程車，然後開始列印登機牌和託運，最後排隊安檢。終於過了安檢，我們便在候機廳等待起飛。

「也不知道大理好不好玩呀？」我期待地搓搓手。

沒想到旁邊卻有一個小女孩迷路了。她找不到媽媽一直在抽抽搭搭。

「小朋友你怎麼了？」我們探過去詢問。

「我找不到媽媽了。」她哭著說，領口早已被淚水和口水浸濕透。

「要不咱們把她帶到安檢處吧。」然後就牽著她到那裡，身穿警察服的小姐姐詢問了她的名字，然後通過廣播喊人，不一會兒她的媽媽就來到了，她媽喜極而泣，然後責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是自己的過錯。終於圓滿落幕。

很快我們便開始登機，南航的小姐姐個個美麗動人，還悉心問候我們是否需要飲料。窗外由遍山綠野變成漫天白雲。飛機飛到雲層上空，腳下便是毛茸茸的雲層地毯，它們緩慢流動著，像是置身雲海。雲層上空不時還有雲朵在飄揚。

到了大理，不知道是海拔較高的原因，還是有一點點冷的。我們穿著單薄的短袖，微微寒意。叫了車前往大理古城，然後便在預定好的客棧路口下車。沒想到客棧還有迎接服務，客棧管家便幫我們拖著行李。

走進客棧，這是一家頗具古風情調和文藝氣息的店，院落種滿了向日葵和桔梗。它們正恣意的享受陽光雨露。還有一個鳥窩一樣的鞦韆在風中微微晃動。花園裡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有一隻雪白的銀漸層小貓趴在上面慵懶的睡覺。

進入便看到大廳的沙發有很多文藝青年在彈著吉他唱歌，在大理這樣的風花雪月的自然風景下，這就是玉榮所嚮往的詩和遠方吧。我們簡單的和他們打了個照面，便隨著老闆辦理入住手續。辦完后便去到房間，我和佑港雙刃間，采楓女孩子單獨一間。

房間里雖說是客棧，但是卻和酒店差不多。推開窗戶便能看到鬱鬱蔥蔥的蒼山，山腰還有一條銀綢般的雲霧絲帶。

放置好行李后，我們便打算去逛大理古城。沿著天街一直走，街道是那種古老的黑色磚石，滿是磨痕，有些長滿了青苔。先看到的是一條堤壩，種植有很多楊柳樹，榕樹，隨風而起，倏然而動。緊接著到了南門樓，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琳琅滿目。除此之外，看到有好多少數民族打扮的老奶奶在賣手工小飾品。才知道大理全稱大理白族自治州，有很多少數民族，白族，彝族，傈僳族，納西族，佤族等等。他們的衣服顏色各異，色彩斑斕。

不一會兒看到頭戴銀色首飾的幾位姐姐走了過來。

「姐姐你們好，我們可以跟你們合個影嗎？」

「當然可以呀。」

然後我們便拜託其中一個姐姐幫我們拍照，大家開心樂呵呵的合影了留念。

「你們是什麼少數民族呀？我看你們這個頭飾銀燦燦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真好看。」

「哈哈，謝謝，我們是苗族。」

「喔，姐姐們再見。」我們向她們招手告別。

不一會兒又看到其他少數民族，用藏藍色的方巾把頭紮起來，衣服是深藍色和藏青色的錦緞相間，非常好看。

我們走到一個賣鮮花餅的老奶奶面前，她的簍蓋上擺滿了粉紅色的鮮花餅，有鮮花的芳香。

「老奶奶，這個怎麼賣呀？」

「介過，桑塊錢一過。席塊錢系過。」她用蹩腳的普通話回答。

然後我便買了二十塊錢，老奶奶給了我十個。我們吃一些，還可以拿回家分給家人朋友。

「哇，真好吃啊。甜甜脆脆的，還有鮮花的芳香。」采楓說。我們繼續閑逛，采楓挽著我的手臂，我們三個人在溫暖愜意的陽光下，漫步在大理街道上，享受這慢生活。

然後遇到一家賣雲南工藝品的店鋪。我們便進去看。店內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真多啊。采楓挑中了一個風鈴送給我，風一吹動便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我則挑了一條橙黃色的雲南絲綢送給采楓，挑了一頂彝族特色帽子送給佑港。他則給我送了一個好像是魯班鎖一樣的玩具。

繼續閑逛，走到一個五華樓的城牆。屋檐懸挂著兩個大紅燈籠，一共有三層閣樓。鮮紅色的樑柱，深藍色和淡綠相間純白點綴的橫樑，頗有古代風情。

「要不我們登城樓玩吧。」佑港提議，便屁顛屁顛的拉著我們向樓梯跑去。城樓貼了告示，不對外開放，我們便只能惋惜離開。

然後走到一個文殊廟的地方，應該和孔廟差不多。廟內有很多古樹參天，都有了年頭。走到廟裡有一條狀元橋，通說從橋中走過的人必定能金榜題名，進士及第。

然後我們三個人就陸續走上狀元橋。

「太棒了，我一定能考上廣體了。」

「要真有這麼神奇這裡早就人滿為患了。」

「要有所期待嘛。」

「嗯嗯。」

進入廟裡，有一尊金黃色打造的金佛，然後我們便心誠上香參拜。走出主院，在別院看到一棵榕樹上面掛滿了稠密的紅繩和銘牌。這便是姻緣樹吧。然後我和采楓便求了紅繩和銘牌，寫上自己的名字，綁在一起掛到姻緣樹上。

「佑港，你不求姻緣嗎？」

「我哪有什麼姻緣想求。不要。」

「我不管，你快來。」

我就在求了一張銘牌，寫上黃佑港三個字。「你快點拿去掛。」

他拗不過我，只能聽話的掛到樹上。

「咱們該掛高一點，要不然很容易就被扯掉了。」

「你沒看過西遊記嘛。月老那個老頭兒那麼矮，你掛這麼高，他怎麼看得到。」

「好啦，咱們走吧。」

文廟出來便是洋人街，這裡店鋪就更多了。偶爾還有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最有趣的就要屬土耳其雪糕了。那個店員一直搖晃著雪糕，逗著排隊的顧客。

在洋人街看到一條岔道不知道是什麼路，我們便打算進入看個究竟。這裡的商業店鋪和人流少多了，寂靜得不像是現代社會。倒像是民國時期或者更遠，明清朝的街道一般。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大理吧。

很多木門銹跡斑駁，石頭也是古代時期那種頑石粗石，有一些店鋪賣著舊社會的衣服，以深色為主。還有一些店鋪賣著鐮刀農具，古迹文玩，總之於主街道的喧鬧現代全然不同。

走過一個宗氏祠堂的時候，看到有特別多的少數民族裝扮的人在舉著火把在跳舞。我們靠近湊熱鬧，他們熱情地邀請我們加入。我們便和他們手牽著手繞圈跳起舞來。這就是少數民族的慶祝方式吧。熱鬧有趣。跳累了我們便請辭，他們就給我們戴上了他們的傳統，我圍巾們表示感謝。

最後從玉洱路出來的時候，遇到一家大理特色的餐館。正好到了晚餐時間。我們便進去品嘗。

「你好，我要一份牛肉餌絲。」我看著菜單，「你們吃啥呀？」

「我要涼雞米線。」佑港說。

「采楓你呢？」

「我都可以。這個喜洲粑粑是什麼？我來一個這個就好。再來一份清粥。」

「那最後再點一份砂鍋魚吧老闆，再來一份小青菜。」

「好嘞，各位稍坐哈。」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門外是石頭堆砌而成的小河道，潺潺流水，兩旁的樹蔭此刻更顯靜謐，有很多小孩正在嬉笑打鬧。

不一會兒飯菜便端上來了。色香味兒俱全，香飄四溢。

「哇這個石鍋魚挺好吃。有自然的香氣。」佑港說。

石鍋魚果然是用石鍋煮的。

「今天玩的開心嗎？咱們明天去洱海玩耍吧。」

「好呀。」他們一致同意。

第二天吃完飯後我們便到了租車店鋪，租了兩輛小綿羊電動車。

「出發咯！」

騎車狂奔在田野大道上，應著爽朗撲面的清風暢快極了。采楓坐在後座抱緊了我，把頭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幸福感瞬間增生。佑港在前面放肆馳騁。

「大哥你慢點，別撞到人了。等等我們!」終於趕上這個憨憨，他還嬉皮笑臉對我們笑。

我們經過一片薰衣草田，便鎖好車進去遊覽。交了門票錢，踏步而入。薰衣草田像是紫色的海洋，遼闊蔓延至天邊，一望無際，在風中翻湧著波浪。我們坐在藤鞦韆上拍照，心平氣和安逸的欣賞著這片花田。感受微風吹拂而過的清新香氣，體會大自然的神奇奧秘。

遠處有個風車小店正在賣飲料。佑港便跑過去買了三杯冰檸檬茶，我們坐在田埂上，徜徉在花海里，手裡的冰爽汽水消除夏日的暑氣，帶來冰涼氣息，純凈香氛的薰衣草祛除夏日的焦躁，帶來恬淡風情。

此刻的幸福，像是普羅旺斯的薰衣草，雖然只開一季，足矣。

遠處看到有幾對新人正在拍婚紗照，筆直俊朗的新郎穿著西裝，配上蝴蝶領結，嫵媚優美的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捧鮮花，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在攝影師的高超技術下，好看的婚紗照拍攝而成。

「采楓你以後想來這裡拍婚紗照嗎？」

「嗯？」

「下次我們還來這裡。下次我們相約來這裡拍結婚照好嗎？嫁給我吧。」

「會不會……」

「不會。」我打斷她的話，因為我已經料到她會說什麼。「因為今天天氣剛剛好，所以我才要說。因為你一直都很耀眼，所以我才要說。因為我所有的初心都是因為你，所以我才要說。」

「我……」

「沒事我不逼你，等你想通了我們在探討這個問題。現在確實操之過急。」

「好啦，咱們走吧。還要去洱海呢。」佑港為這個怪異的氣氛解圍。

然後我們便繼續騎車朝洱海進發。終於抵達洱海。蒼山雪，洱海月。大理的洱海的形狀神似耳朵，像一顆寶石鑲嵌在大理白族自治州的版圖上，微風吹過，海面上金光閃閃，波光粼粼，泛起白色靚麗的浪花，如鏡，照應每一個宛如置身仙境的遊客激動的臉龐，如琴，波濤聲是它的傾訴之音，千百年來，訴說著這片大地上勞動人民的高歌。

我們沿著海上長廊散步，洱海湖光山色融為一體，甚是優美。我們看著青山綠水，海水清澈見底，有很多小魚在青石之間遊動。海水靜靜地，像一塊沒有邊際的翡翠閃爍著絢爛的光澤，微波蕩漾，朵朵漣漪。

經過洱海邊的青蔥綠茵，看到有一個懸挂著的超大圓形鞦韆，我便讓采楓坐上去，給她拍照。她的頭髮在風中飄動，照著樹縫隙透落下的陽光，形成一幅美麗的動畫。

在洱海的邊上看到有很多的人在釣魚，我們也繼續過去湊了個熱鬧。

「大叔，能釣到魚嗎？」

「當然可以啊。你看我的魚桶。」

他的魚桶里有青魚，鰱魚，大頭魚，還有一些小蝦米。

「可以讓我試試嗎？我特別喜歡釣魚。」佑港說。

大叔答應了他，他便拿起魚竿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我們也躲在樹蔭底下看他。不一會兒他便晃動魚竿，有魚上鉤了。他用力一甩，釣了一條高背鯽魚上來。

「行啊，佑港，厲害呀。乾脆你改行釣魚行了。」

「哈哈哈。低調低調。」

玩得盡興了，卻不曾想將近傍晚。把小綿羊騎回租車行，就散步走回客棧。

我們漫步在大麗一級公路上，右邊是田野果林。然後看到一個自摘果園。果園的人家正在摘收橙子。

我們也拿著老闆遞給我們的籃子進入果園採摘起來。樹枝上掛滿了新鮮欲滴的臍橙，黃澄澄的，壓彎枝頭，一年好景須猶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佑港有點嘴饞了，便打算偷吃一個。

「這樣不太好吧，還沒給錢呢。」

「這種自摘果園本來就有很多人偷偷嘗的。」

說罷他便開始剝熟透的橙子皮，金黃色的果肉清香無比，他便掰開一瓣放進嘴裡吧唧不停，然後遞了一些給我們，我們也品嘗起來，舌尖觸碰到果肉，細膩而舒暢，清爽而甘甜。

「嗯真好吃！」

我們繼續採摘，摘了一大籃就去給老闆結賬，稱了之後，才只要十幾塊錢。

「老闆咋賣這麼便宜啊。」

「我這是批發價呀，你們在果園採摘又沒有運輸，人工成本啥的。」

「那就謝謝老闆啦。」

「好吃再來哈。」

「老闆再見。」

從果園出來，散步在鄉間小道上。看到一個婦人正在鋤地種菜，她的後背還用上個世紀那種背帶，背著一個幾個月的嬰兒。雖然略微心酸，卻是一個堅毅的家庭主婦辛苦勞作的真摯體現。

看她累得滿身大汗，采楓便跳下彩田遞了紙巾給她擦汗，佑港則給她遞了兩個橘子。我們便坐在田埂上同她聊天。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你們吃吧。」

「沒事的阿姨，要不了多少錢。」

她還是帶著質樸靦腆接過，然後便和我們聊天起來。

「阿姨，您家裡沒有其他人嗎？怎麼干農活還要帶孩子呀？」我問。

「唉。」她坐了下來，剝開橙子，和我們聊天，「說來也是挺難的，孩子他爸和他哥去大城市昆明打工去了。他哥才十六歲，每天干著搬磚背水泥的活。」

說著她開始抹眼淚。確實，十六歲的孩子才剛稚嫩未脫，茁壯成長的年紀，就要為了生計奔波勞累，出賣體力活打工，當媽的肯定是心疼極了。

「他哥哥才十六歲，沒有選擇讀書嗎？」

「讀不起啊。而且這孩子智商有點笨，也不愛讀書。他奶奶卧病在床，需要一大筆錢治療費用，不打工的話，就沒錢治病了。而且也需要錢吃飯，更要努力賺錢蓋房子，不然他以後娶老婆都很困難。」

「所以是奶奶重病在家，所以您需要種田還要帶孩子…」

「嗯，我在家照顧他奶奶和孩子。但是也不能閑著，出來種點菜，回家也能煮了吃。」

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艱難生活，都在為改變自己的美好未來努力工作著，我們並沒有生活在原始社會，勞作是每一個人的使命，懶惰的人等待的終將是餓死。

跟阿姨告別之後，便繼續行進在田野大道上回客棧。此時正值水稻豐收季節，有很多人擔著稻穀擺在道路上等待焯谷機械，他們坐在一旁扇著蒲扇，臉上儘是豐收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