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過年時一大媽的肚子已經有些微挺了，一大爺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走進何大清的三間房裡，何大清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廚，紅星軋鋼廠的一級廚師，手藝很好。

這不一大爺，特意找到他，想要出糧食和他家一起吃年夜飯，走進屋裡，聾老太太也在那兒，傻柱和雨水兩兄妹正在打鬧嬉戲。

不一會兒，何大清將一桌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子，八大盤八大碗，各式各樣非常豐富，這一頓年夜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大家吃的肚子都挺起來了，小孩子們在院子里放鞭炮，一片歡聲笑語。

只是在飯桌上何大清顯得有些神思不屬，一大爺心裡已經有點數了。

「你跟那個白寡婦是怎麼回事？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也要多注意點影響」

「唉，自從傻住他媽走後，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誰知道我心裡的苦？就是想找個知心知意的人搭夥過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啊？」

「你真想跟她一起過，娶她做續弦不就完了？剛好傻柱和雨水也有媽疼了」

「唉，哪有那麼簡單啊！那寡婦有四個孩子，老家在山西，硬是不肯跟我在這兒結婚，我這也是沒轍呀」何大清愁眉苦臉的說道

看著何大清這副模樣，一大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吃完飯一大爺就扶著一大媽回去休息了，大年三十兒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

開了春，天氣暖和起來，一大媽的身子也越發重了。

這天兒，院里傳來消息，何大清卷了家裡全部的錢，跟白寡婦跑到山西去了

消息一出，全院震驚，傻柱雨水兄妹，哭得稀里嘩啦的，臉上一片惶然

院里的人都罵何大清不是個東西，把還未長成的子女丟下自己跑路了

幸好有聾老太太搭把手，接濟一口，傻柱兄妹，才不至於餓死。

只是他們還對父親何大清抱有期望，想去山西找他，院里的大爺大媽們，給他們湊了些錢，送他們上了去山西的火車，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傻柱兄妹倆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之後再也不提去找何大清的事了。

春去夏來，一大媽也快到了預產期，因為是高齡產婦，一大爺早早的就帶一大媽住院去了。

幾天後，一大爺一大媽帶著大紅襁褓里的孩子，興高采烈的回到了大院

大院里的人都紛紛去看，打開襁褓，一看是個帶把兒的，便對著一大爺調侃到，「好啊，一大爺，你這算是厲害，臨老臨老了還得了個大胖小子，高興壞了吧？」

「唉，哪裡哪裡？」一大爺嘴上謙虛著，實際嘴角笑得都快壓不住了，多年夙願成真，怎麼能不高興呢。

這下四合院里最大的變數，一大爺的老來子，易繼業出生了。

沒了一大爺苦心孤詣的幫助和維持，傻柱，秦淮如，許大茂以及四合院的未來又會走向何方呢？

時光荏苒，彈指一揮間，三年過去了，易繼業也順利長成了一個小胖墩，一大爺一大媽對他愛如珍寶，自從這孩子出生，一大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從前哪家哪戶有個困難，一大爺比誰都上心，捐錢捐物，可如今有了兒子，有了養老的指望，一大爺一顆心全撲在了自己的家裡，對鄰裡間的破事也不那麼上心了。

一月的工資有一半都用來買肉，還有，麥乳精餅乾等有營養，小孩子還愛吃的東西，把易繼業養的白白胖胖的，有困難的人家路上遇到了一大爺，問他借錢也都是統一回答「沒有多餘的了，還有一家子要養。」

儘管處於困難時期，糧食緊張，一大爺還是想方設法弄來白面等精貴的糧食，給一大媽和孩子吃。

為了養家糊口，平日里嚴肅正直的一大爺，甚至也學會了討好廠領導，這幾年下來，一大爺在廠里的關係是混的熟了起來，越發如魚得水，閑暇時牽線搭橋幫工友們互換各自需要的錢票，在這期間，小賺一筆，還得了不少自己家需要的糧票，物票等。

家裡頓頓有肉，一到飯點兒就有小孩子去一大爺家的門口前蹲著，聞香氣解饞，還有些不要臉的人家故意到飯點，讓家裡孩子去一大爺家門前守著，想著一大爺心軟給孩子口吃的，這不就省了家裡的糧食嘛。

只是一大爺深知這口子不能開的道理，總是把門關著，徒留棒梗等一眾院里小孩們看著易繼業吃雞腿，喝雞湯，饞的直流口水。

「繼業，多喝點雞湯，少吃點肉，不然一會兒肚子撐著了，要積食的」一大媽看著狼吞虎咽的易繼業，滿臉慈愛的說。

「不，媽媽，我還想吃，雞腿真好吃」易繼業搖晃著腦袋虎頭虎腦的說

「唉，他想吃就讓他吃嘛，小孩子嘛，正在長個子，胃口大，咱們家又不是吃不起」一大爺笑著說

一大媽白了一大爺一眼，說道「就你慣著他，到時候肚子吃壞了看怎麼辦？」

一大爺家裡，一片歡聲笑語，一家人共享天倫，斜對門的賈老婆子一家可就沒那麼舒坦了

賈婆子，早年守寡，獨自拉扯兒子一人長大，後來兒子在扎鋼廠找了個工人的工作，本以為可算是熬出頭了。

後來兒子又娶了個農村的老婆，模樣好看，賢惠也是挺賢惠的，就是是農村戶口，沒工作，賈老婆子又有病，經常吃藥，一家子全靠賈浩雲的工資養活。

賈家也沒什麼背景，賈浩雲工資只有二十七點五元，家裡有一個孩子，兒媳婦又懷上了一個，糧食都不夠吃，整天吃窩窩頭

雖然管飽，可是辣的嗓子生疼，大人還能忍受，小孩子見天喊餓，想吃好的，大人看了也揪心。

眼下自己家裡硬挺著過日子，可對面的人家天天大魚大肉，誰看了心裡不難受？

到了晚上吃飯時，秦淮如把小米粥，窩窩頭還有鹹菜端上桌，賈婆子和賈浩雲坐上桌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只有棒梗還看著外面，賈婆子喊道「棒梗，快過來吃飯了」

棒梗慢吞吞的挪過來，看著桌子上沒油水的飯菜，再聞著空氣里若有似無的肉香，一點食慾都沒有了，棒梗接過賈婆子遞過來的窩窩頭，不情願地咬起來，還時不時回頭看向窗外食物香氣的來源。

賈婆子見狀，不高興地說道「這一大爺，有錢燒包的，這以前也不這樣啊，看把孩子饞的，也不說送過來點」

賈浩雲，秦淮如都看向賈婆子，眼裡透著不贊同。

「媽，這話你可別說出去啊，要讓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多沒出息呢，惦記一大爺家裡的東西」賈浩雲還是個要臉，要體面的人。

「是啊，媽，一大爺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工資又高，給孩子吃好點也是情有可原嘛」在沒有守寡，獨自一人承受家庭重擔時，秦淮如人品還是可以的。

「我也沒多說什麼呀，看你們一個個急的」兒子，兒媳婦都不贊同她說的話，賈婆子也就悻悻的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