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預謀篇 第九章下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真的統計完後會看到這樣的數據，戶部尚書和殷鉦琰真真切切的被嚇到了，殷鉦琰苦笑，這個爛攤子要是真的接過來，真的要得罪不少人。

這幾天邵荁韻和殷鉦琰可以說是各自忙的腳不沾地，對於邵荁韻來說，她雖學過一些理財，禮節方面的事情，但是真正應對起來時是真的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我說你們后廚是怎麼回事，我們夫人要的甜羹怎麼還沒好？」文薴不悅的問。

「文薴姐姐消消氣，我們這就好了，您先在這坐著等等，」廚房管事諂媚的說。文薴聽此，也就坐在一旁等著。恰好，珞珞過來跟廚房交代今晚邵荁韻要吃什麼。

因此，兩人就這樣撞上了，珞珞秉持著自家主子的教導，上前跟文薴行個禮，便轉身跟管事的報菜單。

「珞珞姐來了，今天韻側妃要吃些什麼？」廚房管事立馬諂媚道。

「管事大哥，我家主子今日有些忙。胃口不大好，能幫著準備些清淡的菜嗎？」珞珞本就是江南女子的嗓音，聲音本就細，又加上她總帶著笑容，待人禮貌，所以十分討人喜歡。

「自然是行的，我這就吩咐他們準備著，」管事的笑眯眯的說。

「哦，對了，管事大哥，您要多備一份，今晚王爺要來楠夢院，」珞珞囑咐道，聲音突然變得大聲了些，話語間也有些故意炫耀，這讓一旁的文薴聽完臉色大變。可偏偏管事的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說什麼既然如此，定要先準備邵荁韻的，還讓人把另一邊的點心拿給珞珞，說是孝敬給邵荁韻的，氣得她忍不住上前。

「管事的，你這樣就不好吧，我坐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你沒先忙著準備我們主子的，現在還把點心直接給別人，你當我不存在是吧，」文薴氣憤的拍桌而起。

「文薴姐姐別生氣，我家主子這些天確實忙的很，每次都是匆匆吃了幾口就撤了，王爺聽聞便吩咐管事大哥要常備著小點心，以防我家主子餓了，」珞珞連忙解釋。

「喲，就你家主子金貴是吧，我家主子當時協助王妃時都沒這麼嬌貴，怎麼到你家主子這就這樣了？說到底，就是沒那個能力，」文薴頓時嘲諷道。

「王爺心疼我家主子不行啊，我今天還就這樣拿走了，」珞珞拿起一旁的點心，用力撞了一下文薴走開了。文薴氣得瞪了眼管事的，大吼道。「甜羹呢？」管事的急忙讓人乘上。文薴接過，氣憤的走了。

回楓林苑的路上，文薴一直在想怎麼添油加醋。就聽到在打掃花園的兩個婢女的對話。

婢女1：「你這兩天打掃荷花池旁的時候要小心些，那裡地滑，容易摔池子里，這幾天天氣比較暖和，中間明顯在開始化了，你若是不小心摔進去了，估計半條命都要沒了。」

婢女2：「是嗎？謝謝姐姐提醒，哎，對了，」婢女2突然想起來件事，「這幾天不是不用請安嗎？我時常看見這許侍妾和韻側妃兩人每天卯時就在那池邊散步，這些天雪都不大，你是沒看見，那韻側妃，站在那邊，美極了。」

剩下的文薴沒有聽了，但是她知道，或許對自家主子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回去后，她便把所有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李夫人氣得把甜羹摔了出去，「賤人，搶了王爺不說，還把管事的權力也給搶了，現在還敢跟我炫耀。」

「夫人先彆氣，奴婢有一計，可讓夫人把管事權力拿回來，」於是，她便把計劃說與李夫人，李夫人聞言，也覺得可行，兩人臉上的表情越發得意。

隔天寅時，邵荁韻送走殷鉦琰，就在床上賴了一會床，隨後就起來洗漱了。

「小姐近日這麼忙，怎麼還總是要這麼早起來去散步啊？」纖纖疑惑道。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幾天因王妃病了便免了請安，我怕後面恢復了，我就起不來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早起來習慣習慣，順道散散步，對身體也好，」邵荁韻打了個哈欠。纖纖和珞珞兩人對視一笑。

卯時，邵荁韻和許侍妾再次相遇在荷花池邊，邵荁韻與她相視一笑，便走在她的前面。就在這時，李氏也往這邊來了。

「喲，這不是韻妹妹和許妹妹嗎？這麼巧啊？」李夫人走近。

「咦，李姐姐今日好興緻，居然也會這麼早起來散步？」邵荁韻笑著說。

「妹妹說笑了，難得今日沒下雪，天也暖和，又睡不著，所以便出來走走，誰知兩位妹妹也有這般好興緻，」李夫人笑著說。

邵荁韻懶得和她寒暄，匆匆說了幾句就徑自走在前面了，她一向不喜太多人跟著，出來也只帶了珞珞，更別說和她們一起散步了。許侍妾身份低微，婢女自是少得可憐，因此也只帶了一人出來。李夫人與文薴對視了一下，文薴緩緩加快腳步，假裝不小心絆了許侍妾的婢女，因為她的婢女是扶著她的，所以兩人就這樣往前摔，邵荁韻離許侍妾也就三四步的距離，自然也難逃一劫，頓時幾人摔成一團。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啊，慧側妃暈倒了，快請府醫，」此起彼伏的問候和尖叫聲響徹王府。

沒過多久，楠夢院傳出喜訊，慧側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炎拾受王妃之令，進宮等王爺下朝，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喜訊。

朝堂上，自從殷鉦琰把奏摺上承后，皇上就許久未說話了。

「朕還真沒想到，朕的國庫竟是如此......」皇上氣得把奏摺一扔，「老四，你來說。」

殷鉦琰上前，「因賑災一事，國庫就拿出大量銀子救濟災民，雖然把貪官的銀子全部上繳，但是國庫能拿出來的，除去除夕家宴，國庫能拿出來舉辦壽宴的，只有壽宴相關費用的，三四成。」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敢言語。

「朕真是沒想到啊，朕的大臣，兒孫，竟把國庫掏的如此乾淨，」皇上氣得站了起來。

「父皇（皇上）恕罪，」眾人連忙跪下。

「恕罪？呵呵，你們何罪之有啊？你們不過就是向國庫借些銀子罷了，何罪之有，」皇上冷笑。

「父皇，既然只是借，兒臣想，只要大家把這筆錢換上，想必就好了，」說話的，正是風頭正盛的太子。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隨後冷哼，「太子說的輕巧，若是他們有錢，還能拖到現在？」太子連忙請罪，「是兒臣愚鈍。」

「雖愚鈍，但也不失一個好法子，但是，讓他們主動還，想必是不可能的，」皇上坐回去，看了一眼嚴肅的殷鉦琰，「老四，這件事本身就是你在負責，那，朕命你與戶部和兵部負責追回國庫債務，可有問題？」

殷鉦琰在心裡苦笑，「是，兒臣遵旨。」殷鉦琰硬著頭皮上前應下，底下的大臣苦不堪言，依照殷鉦琰的手段，這筆錢是不還也得還了。而在殷剡祀看來，缺水一個大好的機會，藉此機會打壓殷鉦琰，經過此事，我就不信還有大臣支持你四哥。

「既然如此，退朝吧！」皇上說道。隨後周富海便喊著退朝。

臨下朝，炎拾便持著牌子進了宮，在殿外等著。隨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響起，朝中大臣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走出來。殷鉦琰和邵賧珩也是眉頭緊皺，炎拾見此連忙上前。

「王爺，府中出事了，」炎拾喊道，各位大臣和皇子聞言紛紛看過來。

「炎拾，你何時這麼不懂規矩了，」殷鉦琰先是怒斥炎拾一聲，隨後讓他繼續往下說，「何事？」

「李夫人不小心推了許侍妾一把，許侍妾把慧側妃撞暈了，王妃叫了府醫看過了，說是慧側妃有喜了.....」

殷鉦琰和邵賧珩臉色一變，邵賧珩聽聞自家妹妹懷孕，激動的想到殷鉦琰跟前請命到王府見她一面，誰知腳一滑一絆，兩人就這樣在大殿前和眾大臣皇子面前，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待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滾停了。而且兩人還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摔在一起。

炎拾嚇得跑過去。想扶一下殷鉦琰。

「炎拾，你想要扶主子之前，難道不該先扶我一把嗎？」邵賧珩這話一出，旁邊的人都回過神來，見此滑稽的情景，都有些想笑，礙於殷鉦琰王爺身份，都強忍著笑意，不敢表露出來。

「別動，本王似乎，腿斷了，」這話一出，眾人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堂堂一王爺，因家中妻妾傳來喜訊，一激動，與人相絆在殿前摔了下來，沒想到一向高冷自持的四王爺也有今天。後來是太子忍住了笑意，急忙派人去叫御醫來，同時讓侍衛將殷鉦琰抬到偏殿。

「皇上，不好了，四王爺摔倒了。」周富海跑進清莘殿。

「什麼？怎麼摔的？」皇上嚇的筆一掉。

周富海忍不住笑了一下，「據說，是因為得知府中的慧側妃有喜，急著回家，不小心和邵大人絆了一下，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四王爺小腿骨折，而邵大人則是手臂骨折，現已經在偏殿，御醫剛幫他們接完骨。」

皇上聞言，嘴裡喊罵著沒出息，這麼大了還像個毛頭小子，臉上的笑容卻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周富海，擺駕偏殿，朕去看看他們。」

「皇上駕到，」站在偏殿的眾人聞言立馬下跪迎接，殷鉦琰和邵賧珩也準備迎接。

「老四和小邵卿就不用行禮了，你們都起來吧，」皇上坐在床邊攔住殷鉦琰起身的動作，「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麼衝動啊？」

殷鉦琰老臉一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一旁的眾人倒是都在集體憋笑。

「啟稟皇上，是臣的錯，臣一個不小心就腳滑，把王爺絆倒了，」邵賧珩傷的是手，因此並不影響他行禮。

「沒事，小邵卿也是第一次為人舅舅，一時激動可以理解，」皇上笑著說，「御醫，老四和小邵卿情況怎樣？」

「回皇上，四王爺和邵大人的傷勢並不是特別的重，但是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特別是四王爺現在不宜常挪動，因此臣認為，兩人這幾天還是要多卧床休息，不宜勞神費力，」御醫回道。

「那好，催債一事，你們兩個就不用管了，太子，老八，這件事就由你們接手了，老四就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一會呢，朕派人準備馬車，把你運回府，」皇上笑道。

「兒臣遵旨，」太子和殷剡祀連忙應道。

「兒臣遵旨，」殷鉦琰回道。

隨後殷鉦琰就被人抬上馬車運回琰親王府，邵賧珩也坐上馬車跟著一起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