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堂血戰(下)
這使著魚叉的漢子應來自東方沿海的地方,魚叉的形狀比較特殊,使起來靈活多變,卻為何自古以來未被軍隊選用,那是因為魚叉頭重腳輕,在海上叉魚是頭朝下,這樣便避免了叉頭過重造成的準頭偏差了。
若在戰場上,叉頭太重卻讓兵士手腕費勁,必須雙手執叉,一擊不中再擊則失靈活。叉上的倒鉤倒也銳利,這樣在漁夫叉住大魚后,便可讓其無法脫身,若在軍中兵器上帶上倒鉤,便一刺之下難以拔出,不利再戰。
秦淵當然不會笨到利用魚叉的倒鉤讓對手刺中自己拔不出來,之間他計上心頭,正迎上對手一叉刺來,秦淵飛快的向旁一閃,翻手倒握劍柄,一劍勾住來叉的倒鉤,順著來叉的刺擊方向向自己右後方推去。
對手一個用力過猛,叉頭又重,頓時被帶著向前踏了一步,秦淵哪肯放過機會,回見迎上去用力從下向上一劈,正砍在對手的右手臂上,頓時砍斷了臂骨,眼看一隻手便廢了。
秦淵卻沒收手,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骨,拇指在他肩穴上用力一按,頓時痛得他順著前沖的勢子跪在了地上,秦淵手起刀落,從他後頸斬下,活活將他斬首了。
秦淵看著鮮血從對手的頸腔中噴出,心內再次湧起一陣悲傷,不知自己何時能結束這種無謂的殺戮,也不知自己何時能洗清身上的殺孽,更不知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殺戮,開始麻木不仁。
正在秦淵思緒如潮時,成化也已結束了戰鬥,只見他拼著右肋被劃出一道半寸深的血槽,與對手拉近了距離,一瞬間揮出去近十劍,將那長劍漢子喉嚨前胸削成了碎片。
成化毫不客氣的從死者手中將長劍奪了過來,,按著右肋的傷口走了過來。喃喃道:「戰龍堂的氣氛很低沉嘛。」他看了看四周,他們二人勝了,卻沒有聽到在市集上那種歡呼聲,只有少數人揮拳助助威。
秦淵回過神來,看到他受了傷,有些歉意的朝他眨眨眼,一邊撕開袖子給他纏上,一邊道:「管他們是不是買賬,我們是要活下去!再勿行險著傷了自己了,後面的對手會更強。」成化揚了揚手中的精鋼長劍道:「我早就想要把這樣的劍了,值了。「秦淵不禁氣結。
台上的唱官敲了一下鍾道:「鄭家獲勝,下一場由洛都的韓家挑戰鏡章的鄭家。」
正說著一邊的欄門一開,又竄出來兩個大漢,秦淵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難道要車輪戰累死我倆不成?」
成化顯然是問過了對戰規矩,解釋道:「只要贏了這場,便可以等午後的抓鬮了,真正的高手要等午後才會出來,下午就是單人賽了,你要注意刀堂和鏡州侯府的人啊。」
秦淵看了眼成化的傷口,自己點了他幾處穴道止了血,只要不再受創,應可應付眼前的劍鬥了,低聲道:「不要輕易使出殺招,先熟悉長短劍的配合。」
成化掂了掂手中重了一倍的長劍,點了點頭。
這場劍鬥倒是十分順利,成化的長劍比之前的鋒利了許多,直接削斷了對手的木質的矛桿,短劍刺進了對手的心臟,而秦淵這邊,對手也是短劍,兩人來回纏鬥了三十多下,終讓秦淵尋得個破綻一把抓住了對手的手腕,一劍刺進對手的小腹。
兩人再次染了一身的鮮血,下了石台,雖一百個不願意,成化還是將長劍交給了高陽,高陽拍拍他的肩膀道:「上場定會還你,這可是你的戰利品。」劍斗奴隸下場時都會被弓弩手警戒,要上交手上的兵器才能走進後台區域。
秦淵走進囚籠便坐地調息起來,對於他來說,身上元氣有限,必須抓住一切機會休息調養。高陽也命人給成化縫合傷口敷上草藥,再綁上十多層的布帶。成化喝了些水,也學秦淵這樣調息起來。
待到午後,那十幾個富家大戶之間的劍斗已全部結束了,兵士拖走那十幾具屍體,便有一大群僕從拎著水桶上來將石台沖洗了一番。直至未時,才多了數人在看台上出現。
頓時全場的觀眾全立起身來,齊聲向中央主台道:「參見衡陽侯、鏡州侯大人。」籠內的諸人才知這真正的掌權者到了,之前他們的坐席上只是他們的家眷之輩。
那數千人齊聲的請安倒比他們觀賽的歡呼聲整齊大聲了很多,讓秦淵聽著也感覺一陣苦笑。
那鏡州侯用他很是陰柔卻還算好聽的聲音讓大家入座,宣布了午後劍斗的開始。
午後劍斗,加入了刺史府、鏡州侯府和景國衡陽侯的刀堂,鄭家未排進前幾場,秦淵便與成化扒在籠欄上觀戰。
只是石台略高,兩人看的不算真切,很多時候都被台沿、鐵欄擋住,急得成化直跺腳,只聽那唱官不一會便說:刀堂獲勝,刺史府獲勝之類的,上午留下的富家大戶的劍斗竟一個勝跡都沒有。
終於高陽,從頭頂上的看台跳了下來,打開籠門道:「輪到你們了,注意那刀堂的小子,甚是扎手。」
下午是單人戰,成化先上,只見他一手長劍一手短劍跳上石台才看到,自己的對手,不禁有些詫異,對方是個和秦淵差不多高和瘦弱的少年,雙手各執一柄短刀,很是悠閑的站在場地中央。
看到成化,那少年理了一下額前的頭髮道:「我是景國畢羅城的程錯,別忘了是誰殺了你哦。」
成化聳聳肩道:「我想被我殺的人大多不知道我叫成化吧,動手吧。」
那少年嘴角一撇,腳上已動,向成化快步奔來,二人本隔了七八丈遠,只見他腳一動,卻像瞬間出現在了成化的眼前。
成化暗暗心驚,不敢小視於他,默念狂狼戰意的心法,長劍迎上前去。
那程錯雙手反握短刀一上一下同時削向成化的喉嚨和小腹,成化豈能如他所願,左手短劍護住小腹,右手長劍挑向程錯的耳頸處,攻其必救之處。
那程錯卻出乎意料的頭向右邊猛的一偏,像是脖子頓時長了數寸一般,右手的短刀速度未減離成化的喉嚨僅有數寸遠了。
成化情急一聲爆喝:「吼!」,狂狼戰意急需起來的殺意全然透過爆喝傳到了程錯的耳中,饒是程錯藝高技巧,也被這股殺意震得手上一慢,成化險險閃過,但短刀還是在成化左肩劃了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