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道之後(大結局)

大道的回歸，給道行剛剛精進，信心提升的三人潑了一瓢冷水，不得已之下，三人以滅殺所有生靈為代價，煉製三人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從踏入修道行列便是至為重要之物，到了鯤鵬三人這一步，更是直接關乎成道與否，偏偏三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溫養三人的成道法器。

若是再多出一個紀元的時間，鯤鵬三位三十五重天強者不僅道行可以達至巔峰，成道法器更是可以溫養至與本尊圓潤如一，論及戰力，等同於多了一個本尊，可見其威力。

可是大道的回歸很倉促，也很突兀，讓三人之前沒有絲毫的準備，偏偏此事乃是大道軌跡，其中沒有任何推導，算計，難道讓三人去對抗大道？

鯤鵬明悟一切之後，便知道自己最大的危機出現了。

在天道之下存活，只要應對住聖人，不干涉天道演化天機，便不會有事，大道之下，沒有絲毫的危險。

鯤鵬的敵人，不僅僅是鯤鵬的，羅睺，鴻鈞，也是一樣——是盤古。

以盤古追求道行最高的目的，絕不會放過三人的道念，定然會煉化三人道念，以三人血肉熔煉法器。

當然，在大道剛剛開始回歸的時候，盤古是不會出手的，這個時侯盤古的道行也在提升，他要在大道回歸的那一刻，讓自己達到最強。

所以，鯤鵬三人的時間只剩下大道回歸的這一個紀元，在一個紀元中道行追至盤古，實在是個難題。

所以三人意志統一，將洪荒所有生靈折磨致死，提取至極的信仰之力，詛咒之力，煉入法器內，若是順利的話，可以在大道回歸之前讓法器晉級至混沌至寶的層次。

三人的法器雖然厲害，但論及品質，還在混沌靈寶層次，與三千魔神的伴生法寶一個境界，雖然三人道行高深，溫養出的效果比魔神高出不知幾籌，但是還是沒有超脫出這個境界，最多算是這個境界的巔峰。

混沌靈寶到混沌至寶的晉級，並不是靠著法力的溫養便能完成的，需要道念的熔煉，與主人元神，肉身，大道，完全合一，才能真正算得上成道法器。

三人以無上手段滅殺所有洪荒生靈，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個時侯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都能致命，就算鴻鈞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鴻鈞，羅睺乃是盤古的一絲神念所化，雖然脫出本體，但是論及跟腳，還算是盤古，所以從他們脫離的那一刻，便冥冥中有一種危機感，那便是被盤古回收的畏懼。

這種畏懼感從兩人『重生』便跟隨著他們，隨著道行的提升，越來越濃郁，有的時候讓他們有種精神將要崩潰的感覺。

他們冥冥中感應到，若是有第三人，那麼他們便有了脫出危機的可能，所以他們期盼著第三人的出現。

鯤鵬，因為本身是異數，先後被兩人注意到，鯤鵬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的確有成為第三人的潛質，所以兩人或多或少都出過手，幫助鯤鵬成長。

如今，最大危機出現，三人當然要一致對外。

要麼，三人力所不及，被盤古吞噬煉化，成為盤古的一部分，見證他的開天之舉。

要麼，三人有能力對抗盤古，讓盤古有所顧忌，三人在一旁看著盤古開天，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

一個紀元，很長很長，長到鯤鵬三人完全有時間煉化之前存儲的道念，讓道行達到巔峰，也許不是盤古之敵，但是三人也絕不是束手就擒的羔羊。

轟轟轟，混沌中傳出幾聲低沉的雷鳴，九位聖人從道場中走出，今日是一切了斷的時候了。

女媧，後土，通天，原始，古青，耶和華，准提，接引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老子，眼中都閃過落寞與絕望。

天道回歸，預示著聖人不死不滅金飯碗的打破，但是另一方面也是聖人瓜分天地氣運，道行大增的機會，所以這麼多年，幾人都不出世，就是看看誰的道行最後最高，這個人也最有可能活下去。

老子道行竟然突破了三十三重天，達到了三十四重天，其他八位聖人都還在三十三重天，就算接引站在巔峰，也無法彌補一個境界的巨大差距。

所以，八位聖人明白，這一場角逐，他們敗了，敗即死，這是他們的命運，別人安排的無法改變的命運，如同他們之前一切的一切。

鯤鵬，鴻鈞，羅睺從三個方向走來，先是看了一眼混沌，然後便雙目閃動，盯著如今濁氣與清氣的交接之地。

盤古，即將從那個地方『孕育』而出。

交接處一聲低沉的發聲，也不知是什麼發音，鯤鵬聽不懂，但是羅睺與鴻鈞的眉頭卻一皺，對視了一眼。

忽忽忽，老子袖中的太極圖，原始手中盤古幡，古青手中混沌鍾一聲輕鳴遁向那裡，鑽進光芒中。

鯤鵬眼中冷芒一閃，右手朝著八位聖人揮去。

既然老子最強，成為鴻鈞選定的人，那麼其他人只能成為祭品。

與此同時，羅睺也是手中黑光一閃，誅仙劍一斬，一道劍光殺向幾位聖人。

鴻鈞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只是一隻手拍在老子額頭。

只見老子泥宮丸中一個人影遁出，被鴻鈞收起，背後法輪運轉，老子的肉身，元神被磨滅，進入法輪中。

幾位聖人根本不及反應，已經化為一片血肉碎骨，元神也被絞碎，化為億萬萬道念。

鯤鵬的九轉羅盤，羅睺的誅仙劍，鴻鈞的信仰法輪，一同朝前遁去。

三件法器緩緩運轉，吸收著聖人身隕后遺留的一切。

有了聖人的道念加持，更有盤古道身精華的精血融入，三人的法器從樸實無華化為光華萬丈，耀得人睜不開眼。

轉而所有光華開始內斂，三件法器變得沒有一絲特色，好像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法器。

對於修士而言，成道法器本就該樸實無華，這才是道的盡頭，有大道至簡之意。

清氣與濁氣交匯之地，傳出幾聲撞擊聲，砰砰砰聲不絕。

轟的一聲，一把混沌色的斧子從裡面緩緩顯化，斧身一震，濁氣清氣破開，露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缺口中一隻巨大的手臂伸出，一把握住斧子的柄。

濁氣，清氣四溢，好像裡面有一隻凶獸即將出世。

清氣上空，一隻碩大的腦袋伸出，目光看向立在混沌中的鯤鵬，鴻鈞，羅睺，不帶一絲色彩。

濁氣下，一雙大腳踏出，將濁氣攪得大亂。

盤古身軀一震，從濁氣，清氣中走出，一步一步，鏗鏘有聲，朝著混沌而來。

走出幾步，盤古突然停住身子，張口一聲輕喝，後面剛要聚齊重化混沌的清氣，濁氣被牽引而來，送入盤古的巨口。

盤古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拿著巨斧，一步步走來，不知是為了證道，還是為了取鯤鵬三人性命？

鯤鵬，鴻鈞，羅睺三人面色沉重，站在一起，手中拿著法器。

盤古手中斧子微微晃動，三人面色一變，法器上暴起光芒，精氣神更是提升至極致。

三人道行此時已經到了三十五重天巔峰，盤古的道行也是三十五重天巔峰，但是三人明白，同樣是巔峰，其中還是有些微末差距。

雖然說是微末差距，但是這些差距不知是多少生靈的道念造就，三人對此也很無奈，就算三人明白熔煉眾生道念之法，盤古也是隱居幕後，與三人共享道念，難道三人排擠他，打壓他？

看了三人一眼，盤古眼神閃動了一下，他能感覺到三人的強。

雖然鯤鵬三人不及他，就算是三人合力也不是敵手，但是盤古卻不會動手。

盤古的目的是證道，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從混沌時代便開始期盼著，翹首以待。

所以，只要是為了證道，盤古什麼都願意做。

同樣，若是有事情會有礙他證道，盤古絕對不會做。

鯤鵬三人的境況卻有些尷尬，若說三人道念，對盤古也有大助益，偏偏三人實力不上不下，就是盤古心中恐怕也有幾分鬱悶。

若是鯤鵬三人實力再強幾分，盤古絕對不會動煉化三人道念的心思，那樣就是他也要傷元氣，根本不符他的打算。

若是三人再弱些，就算需要付出些代價，盤古也要取了三人道念煉化，因為這個代價會在大道徹底回歸之前得到補充，道行更勝現在。

現在的情況是，盤古若是對三人下手，必然付出代價，這樣的代價就算在滅殺三人之後，有道念煉化，有精血滋潤，在大道回歸之前，盤古也無法發揮比現在更強的戰力。

所以，盤古選擇了默認，他的目的是證道，有沒有人觀摩倒是無所謂。

然而盤古如何證道？

大道演化天道，盤古順勢而為，尚且近乎隕滅，以三十五重天硬拼三十六重天大道，那是沒有絲毫希望的。

所以盤古只有一次機會——那便是在大道回歸的那一刻，大道介於三十五重天與三十六重天之間的那一瞬息，靠著自己的力量破開大道，去看看大道之後究竟是什麼。

這其中的度很難把握，也唯有曾經『領教『過大道威力的盤古，可以巧妙的做到。

鯤鵬三人都鬆了一口氣，退後老遠，站在遠處看著盤古。

盤古開天，對於三人也是一場大機緣，若能看出些什麼，也許便能摸索出傳說中大道的三十六重天境界的些許。

盤古是自私的，他會吞噬一切生靈強大自己，尤其是道念斑雜的生靈，所以，不論為了什麼，除了三人想要庇佑的，其他的所有生靈都要死，不能給盤古留下任何道行哪怕一點點提升的機會。

另外，盤古開天，也唯有三人才能看，其他人若是看到，不僅無益，反而有大害。

鯤鵬三人已經站在三十五重天的巔峰，盤古比他們高不出多少，看盤古開天的手段會有收穫，甚至觸及三十六重天的機緣。

然而哪怕三十四重天道行的生靈看到，只會心底透出絕望，那樣的力量怎麼追及？道心中有了裂痕，遲早道念崩潰，元神消亡。

轟轟轟，混沌中幾聲低鳴。

混沌中，一個法輪鑽出，緩緩的轉動著——造化玉蝶，完整的造化玉蝶。

造化玉蝶便是天道法輪，不過洪荒生靈稱之為造化玉蝶罷了。

一絲一絲晦澀的氣息隨著法輪的運轉被牽引而來，當法輪完整轉一圈時，大道圓滿，東西方天道合一，重聚大道。

看著法輪一點點運轉，很慢很慢，這一圈轉下來，怎麼也得有十個巫妖大劫那麼久。

但是看著這一切的四個生靈卻目光炯炯，沒有絲毫閃動與不耐，靜靜地觀察著。

法輪緩緩運轉著，冥冥中，東西方天道已經開始合一，當徹底交融，東西方天道因為混沌生靈而多出的那一絲本能消去時，便是大道歸來。

鯤鵬看著法輪一點點轉動，越來越趨近圓滿。

突然，盤古動了，揚起手中的盤古斧，維持在精氣神最強狀態，以他容納三千魔神法則而悟出的破滅——力之法則，朝著差一絲便要圓滿的天道法輪劈砍而去。

嗤嗤嗤，似乎有火花噴濺，盤古的斧子與天道法輪連接著，時間似乎靜止了。

就連鯤鵬三人也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做不了。

待鯤鵬三人回過神，盤古已經不見了，天道法輪，或者說大道法輪已經隱去。

鯤鵬深深望著，然後朝著混沌中一個方向而去。

想求解的都已經解了，日後便是漫無目的的生存了吧？

羅睺似有所悟，手中的誅仙劍劃過曲折的軌跡·······

鴻鈞身子閃動，朝著一處而去。

其實，若有第五人在場，會發現，盤古也好，鴻鈞，羅睺，鯤鵬，面目竟然有六七分相似，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道之本形？

盤古站在一處虛無之地，眼中閃過茫然，看著周遭的一切，這裡什麼都沒有，不同於洪荒星空，這裡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

過了一陣，盤古自語道：大道之後，便是如此嗎？

盤古從腳開始，身子緩緩融入虛無中，被虛無化去，成為虛無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