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瀑布下比劍

003瀑布下比劍

那青年道士追到跟前,氣喘吁吁的笑著道:「你……你這小兔崽子,得報應了罷?你道觀里的東西就這麼好咽下肚子?」

這青年道士大喘了一口氣,又道:「哼,今兒道爺我不讓你連本帶利的吐出來,倒教旁人小覷了咱們這呂祖殿了。」說著提劍朝那小道童一指,手腕一抖,劍吟不絕。

那小道童未及起身,便捫虱而談的道:「吃進肚子里,又如何再從嘴裡吐出來,除非……除非我給你拉出來罷。」說著就要解開腰帶,褪下褲子。

那青年道士氣急的叫道:「誰……誰讓你拉……拉出來,快……快給道爺提起你那褲子,如此傷風敗俗,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沒教養的野孩子?」說著扭過頭去,竟是怕這道童當真就地拉屎了。

那小道童趁著那青年道士扭頭之際,突然揉身而上,竄至其腋下,雙臂直推其身子。

那青年道士萬料不到這道童竟敢出其不意的突施冷手,只覺這道童手臂力道極重,一推之下,在迭迭的後退中,一個踉蹌,只聽「撲通」一聲,跌落到河裡。

那小道童彎腰大笑著指著落水的青年道士道:「臭道士,你這茅坑裡石頭般的人兒,也想聞聞小爺我屁股?我瞧你還是多做些法事,積些陰德再來罷。」說罷,更是引得周圍遊客哄然大笑。

那青年道士瞬間變成了落湯雞,更在眾目睽睽之下教一個小孩兒玩弄於股掌之間,惱羞成怒的道:「你……你這小兔崽子暗算我,你……你有種給我站著別動,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小道童得意的笑道:「臭道士,小爺我愛去哪就去哪,何必要在這兒站著不動?所謂兵不厭詐,你這麼大個人,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懂?」

話未及說完,只聽那落水的青年道士朝岸邊喊道:「玄……玄真師叔,恩慧、恩空師兄,還……還有幾位師弟,快……快捉住這小兔崽子,這……這小兔崽子適才在觀里撒潑搗亂,鬧得好不成樣子。」

黃休順著落水青年道士的手指指向瞧去,只見七八個道士裝扮的人正從山上下來。

當先是個紅光滿面的中年道士,他手提長劍,半尺見長黑白相間的鬍子生於頦下,一打眼便覺英氣逼人。

下山來的一眾道士不由分說將那小道童圍在垓中,適才落水的青年道士就著一身濕衣,從河谷里爬了上來,一手捋著鬢邊上凌亂的髮髻,一手指著那小道童和那紅面道士說道:「玄真師叔,這小兔崽子……」

話剛出口,就被這叫玄真的道士打斷:「恩凈,休出口妄言。」

原來先前落水的道士喚作恩凈,而這紅光滿面的中年道士便是他的師叔,名叫玄真。

恩凈說道:「是……師叔,這小孩兒不知從哪搗鼓出一身道童衣衫,竟讓他渾水摸了魚,混到咱呂祖殿里,把廟裡的貢品糟蹋了個遍,就……就連他吃不下的瓜果點心也都被他打翻在地,踩了個稀巴爛。」說著恨恨的又瞧向那小道童。

那小道童見敵人人多勢眾,不免心虛,面子上卻不動聲色的道:「哼,那些瓜果點心擺在了廟案上,你當那木人泥塑的假人真會吃么,過得幾天不也都爛掉了?小爺我瞧著可惜,就先便宜了我這肚皮。」說著掀開衣衫,右手在肚皮上不住的揉搓。

玄真聞此大怒,道:「大膽的野小子,洞賓真人也是你能褻瀆的?」說著「唰」的一聲拔出手中長劍。

其餘道士聽這道童出言不遜,本就想教訓他一番,一見玄真師叔拔出劍來,眾人更是「唰唰唰」的紛紛亮出兵刃,唯恐落於人后。

那小道童一見這等陣勢,心裡何嘗不怕的厲害?他表面上裝出一番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哼,我瞧這呂……呂什麼和尚廟的也沒什麼了不起,本事不濟卻要一擁而上,依多為勝。」

這小道童頓了頓又道:「喂,眾位朋友,我瞧你們還是別在這瞧熱鬧的好,見了這群臭道士合圍我一個小孩兒,我……我怕他們擔心你們把這事兒給傳了出去,教他們名譽掃地,日後還會找大伙兒麻煩。」說著向周圍的遊人一攤手。

玄真道:「好狡猾的頑童,小小年紀,激將法倒是使得不差。」

玄真頓了頓又和這小道童道:「放心,貧道今日定不會倚多為勝。恩濁,你年紀最小,比這頑童也大不了幾歲,由你出面教訓教訓他,別教旁人說咱們呂祖殿以大欺小了。」

話音甫畢,玄真左首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的道童站了出來,向玄真施了一禮,道:「是,師叔。」

恩濁走近那小道童,說道:「比武較藝,點到為止,請了。」跟著捏了個劍訣,做出個比武討教的敬式來。

那小道童未理恩濁,卻朝玄真道:「喂,長鬍子道士,看樣子在場的,是以你為大了是不是?剛才你說那不倚多為勝,不知算不算作數?我怕你紅口白牙的一說,待會兒再食了言,倒叫你這些徒子徒孫的看笑話了。」

玄真聽這道童口出狂言,更是有意激將,心裡怒氣大盛,只見其濃眉倒豎的道:「貧道向來說一不二,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不用再多費唇舌,你能一對一的向各人討得便宜,貧道自會放過你。」

只見那小道童笑嘻嘻的道:「如此甚……」那個「甚好」的「好」字尚未出口,他便快似閃電的欺近恩濁跟前。

恩濁萬料不到這道童竟出其不意的有此一著,在尚未做好準備之際,只覺胸口被一股勢大力沉的勁道推著不住倒退。

待想著要迴轉劍刃,來個圍魏救趙,不料右手持劍的手腕竟被那道童以左手扼住,力道大的如同被鐵環套住一般,再也轉動不了分毫。

恩濁待退到河邊,後腳跟不知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只聽「撲通」一聲,那恩濁又被推下了河裡。

那小道童拍手笑著道:「這人光姿勢擺的好看,真動起手來卻渾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嘿嘿,莫不是拜錯了師,光學了些花架子?」說著不住的搖頭,像是替他沒拜了名師感到惋惜。

恩凈雙手握著劍柄,劍尖朝下的向玄真施禮道:「師叔,剛才我就是這麼著了這小孩兒詭計,這次定不會再教他鑽空子了。」

玄真道:「嗯,這孩子太過頑劣,你就教訓他一下,千……千萬別傷了他。」

恩凈得了玄真許可,心下甚喜,心想說什麼也要給這臭小子點兒顏色瞧瞧,適才眾目睽睽之下受辱,不教訓他一下,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恩凈和玄真道:「是,師叔,我待會兒下手定會輕些,只給這小子點兒教訓便是,日後可不能教他無法無天了。」

恩凈背過玄真的面,嘴角忽然流露出一絲狠辣的冷笑,跟著道:「小子,剛才你突施詭計,勝了我那恩濁師弟,我再來領教你高招。」

那小道童一見恩凈猙獰的面容,但覺一股冷氣透過背脊,立覺不寒而慄,面上卻仍嘻嘻的道:「怎麼,你又想討一頓打?不過我卻沒興趣和你這手下敗將再過招。」

話猶未畢,突然欺近身來,又想要趁人不備,先下手為強的佔得先機。

不料恩凈這次卻早有防備,急忙後退幾步,手持長劍,舞出劍花,使得那道童近身不得,跟著道:「哼,你除了這瘋狗偷襲的法子,還能使出些別的花樣兒么?」

說罷,只見其「唰唰唰」的幾劍刺出,朝那小道童要害上點去,直逼得那道童險象環生,迭迭後退。

那道童適才偷襲不中,后又被那劍招逼得幾無還手之力,心裡叫苦不迭。

但見這道童東躲西避的退到玄真跟前,向其冷冷得道:「喂,大道士,我瞧你們這呂祖殿也不過如此,以大欺小那也罷了,怎地仗著小爺我沒帶什麼趁手兵刃,哼哼,即便勝了,那也是勝之不武。」

玄真心想此言不錯,恩凈師侄以大欺小本就不公,再仗著手持長劍對付這手無寸鐵的小孩兒,那可大大的佔了便宜,於是朗聲道:「恩凈,你就空手和他練練罷,他要是不輸個心服口服,定也不會太服氣。」

恩凈一想要丟下兵刃,赤手空拳和這道童打,這不是自廢武功么?正躊躇間,只聞周圍的遊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嘿嘿,如此勝了也沒啥稀奇的,不就是憑著那口長劍么?」

「我瞧要是他二人都赤手相搏的話,還是這小道童厲害些。」

「哼,這些道士以車輪戰圍攻這孩子,看樣子是對他忌憚的很,要讓這道士自己丟下長劍,我瞧他是萬萬也不敢的。」

恩凈受著周圍眾人的一番冷嘲熱諷,臉上早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掛不住。

只見他心一橫,「蒼啷」一聲把長劍丟在地上,又朝那道童道:「你這臭小子,今日要教你嘗嘗道爺的銅拳鐵臂。」說著揉身而上,出拳如風。

那道童見這群道士果然中其下懷,丟下長劍與自己赤手空拳的搏鬥,不免長吁了一口氣,登時也來了精神,嘴上更是叫道:「好!好一招狗咬呂洞賓,你瞧小爺我這招呂洞賓打狗如何?」說著他二人你打我一拳,我扇你一掌的近身而毆。

但見恩凈攻守有致,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而那道童卻是拳打腳踢的毫無章法。

一番打鬥下來,那道童的臉、胸口已多處被恩凈拳掌打到,直教旁觀的玄真不住搖頭,心裡嘆道:「原來是個不懂武功的鄉野小子。」

不料那道童雖已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裡卻連哼也沒哼一聲,更像是不覺疼痛般,依舊是精力充沛的揮拳踢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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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聲燭影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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