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拾火村奇遇
秦鴻曦本是九離寨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平時閑的多練的少,多虧了秦洛綾「格外關照」,他才挑水劈柴幹了三年臟活。
當然,付出總是有收穫的,單看外表他已不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紈絝子弟,比拼體力也不輸於同齡的習武之人。但畢竟翻山越嶺走了四五十里山路,腹中空虛的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本想空著肚子吃肥羊,現在倒好,連水都喝不上一口。還好我背上柴火不多,不然哪走得動。」
「不對啊,這事好像不賴我。本少俠的計劃天衣無縫,要不是老姐坑我,我豈能在此受餓?」
餓了頭昏眼花的秦鴻曦暗自叫苦,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又往前走了百多步,終於見到里火山外的第一個村子——拾火村。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里火山周圍雖然耕地不多,但是密林叢生野木遍布,經久耐燒的硬柴隨處可得,因此拾火村的人們祖祖輩輩都以打柴為生。
都說無樹不成村,秦鴻曦之所以知道拾火村,不單單因為它離九離寨最近,而是因為有一棵十丈來高的千年古樹矗立村口,讓身為路痴的秦鴻曦印象深刻。
以前跟隨姐姐出門都是直奔彩雲郡,不曾在此停留,只是遠遠地見過這棵大樹。如今一步一搖的晃到樹下,才終於感到它的震撼:枝繁葉茂,好似神鳥鯤鵬凌空展翅;高壯挺拔,猶如通天寶塔雄鎮青山。
「大樹底下好乘涼,你這般雄偉,正好做個倚靠。」
筋疲力盡的秦鴻曦把肩頭柴火隨手一扔,兩腳蹬去長靴,如釋重負地靠著老樹涼快起來。
「哎喲喂,好大的味!」
「幹啥呢小夥子,看不到這有人嘛!」
秦鴻曦一口一口地喘著大氣,正閉著雙眼放鬆。突然聽到身後叫喚,急忙蜷起腳扭頭觀察。
不等他做出反應,兩名白髮老者已氣沖沖地走到跟前。
看到秦鴻曦赤著個腳丫坐在樹下,身著白袍的老者氣得直跺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這麼光著個臭腳,簡直太不像話了!」
秦鴻曦被說得面紅耳赤,還是忍著全身酸痛奮力起身,極其艱難地給兩位老者鞠了一躬,誠懇地賠禮道:「對不住二位老先生,晚輩趕了一天的路,實在無力行走,見這有棵大樹便想坐下來透透氣。不曾留心觀察,給您二老添麻煩了。」
看這少年汗流滿面,一身麻布粗衣,腳邊放著的那堆柴火,印證了他的樵夫身份。
「生活已然不易,還能保持禮數,是個乖孩子。」紅袍對少年的態度還算滿意,不打算和他過多計較,轉身拉著白袍回去下棋。
白袍口硬心軟,邊走邊抱怨道:「再累也不能在風口吹啊,這誰頂得住!」
感覺二位老者大概是原諒了自己,秦鴻曦急忙把遍布水泡的雙腳塞回鞋裡,繼續倚著大樹小憩。
大約休息了半炷香的時間,口乾舌燥的秦鴻曦再也忍不住口渴,決定去村內討口水喝。
沒走幾步,就注意到先前的兩位老者正在樹后對弈。方才的糗事又湧上心頭,秦鴻曦顧影慚形,又對著兩位老者鞠了一躬才繼續前行。
「慢著!」
秦鴻曦遲疑了一下,回過頭來發現白袍怒目而視,有些生氣的樣子。
「老人家,不知有何吩咐?」秦鴻曦輕輕走近白袍身旁,抱拳行禮。
白袍指著身邊的敞口黃葫蘆,煞有介事地說道:「吩咐倒是沒有,就是你小子腳氣太重,把我一壺好酒都熏壞了,你說怎麼辦吧?」
「老人家,這……這……」
從來沒聽說有誰能用腳氣把酒熏壞,秦鴻曦不知老頭用意,一時半會兒竟無言以對。
「這什麼這,吱吱嗚嗚的,難道我老人家還會誆你不成?自己去聞聞,是不是把我的好酒給弄壞了。」
秦鴻曦也不多話,蹲下身來對著壺口扇了扇,並沒有聞到任何氣味,又拿起葫蘆湊到鼻孔聞了聞,還是沒有任何氣味。
「老人家,我啥味都沒聞到。」秦鴻曦如實地回復老頭。
白袍故作驚訝道:「沒聞到?你的鼻子怕是也被熏壞咯,你自己嘗嘗看,是不是變味了。」
秦鴻曦把酒倒在掌心嘗了嘗,除了沾到手中灰塵的泥巴味,再嘗不出任何味道。
此酒和清水無異,這老頭到底是何居心?
秦鴻曦充滿疑惑,白袍只裝作不知,反而神情得意地問道:「怎樣,是不是糟蹋了我一壺好酒?」
「確是好酒,不知晚輩該如何賠償?」
其實這酒無色無味,就是普通清水。換作別人如此戲耍,秦鴻曦早就暴跳如雷,大動干戈。偏偏他對上了年紀的老人,天然帶有幾分尊重,這才壓著胸中火氣,看看老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我這美酒千金難買,看你這副窮酸模樣,怕是半個銅板都搜不出來,能拿什麼賠我?也是老人家我上了年紀,身弱體寒,常年離不開個火爐,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了……」
聽到這裡,秦鴻曦已經猜到了大概,心中極其鄙夷:「這厚顏無恥的老滑頭,繞這麼個大圈無非就是貪圖我身後那捆火靈枝,且看他后話如何。」
秦鴻曦也不打斷,靜靜看著老者演繹。
當下說到正題,白袍轉怒為喜,雙眼放光道:「那些個粗柴爛木容易受潮,煙大火小,忒不耐燒,遠沒有火靈枝好使。孩子們都去了外地謀生,老人家我手腳不便,難以上山打柴。倘若你還有點孝心,願意為我老人家著想著想,壞我美酒這事也不是過不去。」
倆老頭畢竟是處了多年的老兄弟,眼見少年被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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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只能搖頭惋惜。顯然這白袍已是慣犯,他的這些下三濫招數紅袍也是無可奈何。
這白袍老頭一口一個老人家自居,看上去卻鶴髮童顏,精神矍鑠,哪有半點行動不便的樣子。
秦鴻曦糾結不已,明顯這老頭居心叵測不是善類,就該撕破臉皮罵他個為老不尊,可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晚輩冒失,壞了您的好酒,區區柴火理應奉上。」
話一出口,秦鴻曦只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不是他怕被攀扯怕被非議,實在是看到那蒼蒼白髮,他就於心不忍。
白袍微微點了點頭,又繼續無賴道:「理應如此。不過看你表情,似乎心有不甘,不是很情願?」
秦鴻曦懶得搭理,將火靈枝放到白袍面前就要轉身離去。
「年輕的樵夫啊,公共場合豈能隨意脫鞋,這個小小的教訓也是為了你好。」白袍老頭自認風趣,又接著道:「但是你這狀態,讓我很不放心。老人家我德高望重,兩袖清風,你要是就這麼不情不願的走出去,對外說我誆你柴火,老夫這一身清譽豈不毀於一旦?我這美酒畢竟是不可多得的絕世佳釀,既已被你玷污,那我就吃個小虧,用它換下你這捆柴火,也算是一樁老少無欺的公平買賣。你要是不喝完,絕對不許離開!」
秦鴻曦對這佔了便宜還賣乖的老頭很是無奈,絲毫沒有再搭理他的想法。原本指著這捆火靈枝換頓飽飯,不想想到被這老潑皮耍賴訛去。
哎,就當出門行善,積攢人品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紅袍突然開口道:「年輕人,你奔波一天很是勞累,還是回來把這水喝了吧。不然以老白糾纏不休的性格,是不會輕易讓你離去的。」
「對,不把這葫蘆里的水喝光了,你休想離去。」
說完,白袍意識到自己口誤,連忙改口道:「不對,不把這葫蘆里的酒喝光了,你休想離去。」
秦鴻曦明知葫蘆里是水,不想背個拿柴火換美酒的名頭,心裡很不情願。但仔細一想,自己確實奔波了一天口乾舌燥,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那老潑皮還會怎麼折騰。
感覺紅袍老頭是真情實意為自己打算,不像是等著看笑話,秦鴻曦這才青著個苦瓜臉回來喝水。
真是口渴極了,秦鴻曦抱起葫蘆大口痛飲,「咕嚕咕嚕」的喝水聲不絕於耳,彷彿沒個盡頭。
起初並沒發現什麼不對,直到他的肚裡再也裝不進一滴水,他才開始質疑:這小小的葫蘆是怎麼裝下這麼多水的,直到現在都沒有喝完?
秦鴻曦一頭霧水,肚子里也滿滿的都是水,因為喝的太飽導致發不出聲來。
紅袍彷彿知道他的想法,給他指了指地上:「喝的太多需要運動消化,聽說火靈枝做的拐杖溫熱暖和,最適合老人家,你且去做兩根來。」
秦鴻曦受先生的教導,深具尊老愛幼之美德,對老人家素來有三分敬意。喝下葫蘆水后渾身舒暢再無半點酸痛,整個人精神倍增,連腳底豆大的水泡彷彿也消失了。秦鴻曦斷定眼前這二位必然是世外高人,想到這些,他更加不敢怠慢,聽從老者吩咐乖乖地削木頭去了。
秦鴻曦從小舞刀弄劍,閑來無事就照著書上的圖案自己製作兵器,刀槍棍棒他都做過,雕龍畫鳳也是略有心得。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兩把窮工極巧的龍頭拐杖就做好了。
秦鴻曦把兩根拐杖捧在胸前,畢恭畢敬道:「前輩,拐杖做好了。」
兩位老者拄著拐杖試走了一圈,都表示滿意,紅袍贊道:「不錯不錯,確實心靈手巧」。
二老者回到座上,紅袍拿出一顆黃豆放在手心,對秦鴻曦招了招手,道:「你這龍頭杖雕工精美,長短適中,握在手裡極為舒適,顯然是用了心為我二人量身定做。老頭我年逾古稀,不會白要你的東西。看你奔波一天腹中空虛,我這有黃豆一粒,你且拿去充饑。」
紅袍老人看上去仙風道骨,和藹可親,應該不像白袍那樣愛戲弄人。只是這一粒小小的黃豆,塞牙縫尚且不夠,如何能夠充饑?
秦鴻曦內心疑惑,但還是照做,收下了黃豆。
果不其然,這顆黃豆和之前的葫蘆水有異曲同工之妙,每吃下一粒豆果,殼內便有新的豆果出現。
一連吃了七粒,飽的不能再飽。秦鴻曦突然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不情之請。白袍見狀,也不讓他難堪,袖口微微一揚,地上的黃葫蘆就飛到了秦鴻曦手裡。
秦鴻曦接過葫蘆喝了一大口,感覺肚子舒服了很多,準備給二位老者行禮答謝。剛邁出一步,全身上下所有關節就如同被捆滿了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兩股暖流不斷在體內遊走,最後匯聚於臍下三指才停歇。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秦鴻曦對仙俠小說的痴迷程度,早就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此刻身體出現的種種異樣他再熟悉不過,這正是氣脈全通,聖胎凝聚的前兆……
本以為尋仙之路會異常艱難,豈料頭一天出門就遇到了兩位高人賜仙酒、仙豆,再木訥的人也能猜到兩位老者來歷不凡。
「二位仙翁對我恩重如山,請受晚輩一拜。」秦鴻曦說完就要跪拜行禮。
只是這一跪卻怎麼也跪不下去,空中彷彿有一堵無形的氣牆擋在他的身前。
白袍揮了揮手,示意秦鴻曦起身:「你我既非君臣,又非師徒,更無半點血親,不必跪拜。」
秦鴻曦雖然跪不下去,依然躬身作揖:「二位仙翁的大恩大德晚輩無以為報,不如……」
「不如什麼?」
原本還深受感動,一本正經的秦鴻曦,突然一臉狡黠道:「不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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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仙翁收我做個徒弟,傳我長生不老的法術,好讓我在二位身旁盡孝。」
白袍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行!」
秦鴻曦心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心急了,長生不老的法術哪能這麼輕易學到,不如退而求次:「不方便的話,傳我降妖除魔的本領也行,替天行道向來是晚輩的志向……」
白袍還沒等秦鴻曦說完,就打斷道:「不行。」
秦鴻曦仍不死心:「如今瘟疫肆虐百姓疾苦,煉丹濟世正是晚輩夙願。」
換作是尋常宗門,多半已被這不折不撓的拜師精神所打動,哪怕底子差點,留在門中當個主事也不埋沒了他能屈能伸的厚臉老皮。
紅袍靜坐一旁,笑容可掬地看著秦鴻曦,他也不願刁難,安撫道:「好了孩子,你聰明伶俐,有善心,重孝道,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只是我二人閑雲散鶴遊戲慣了,沒有時間教導你。以後自會有人來做你的師傅。」
聽到這裡,秦鴻曦也知道拜師之事不可強求,轉而好奇道:「敢問我那師父尊姓大名,仙居何處?我將如何尋他?」
紅袍實言相告:「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是時機未到,還不能收你為徒。」
秦鴻曦禁閉雙眼,回憶著身邊每一個人,到底誰最有可能當他的師傅?
看著秦鴻曦抓破頭皮的猴樣,紅袍打斷了他的思考:「道法自然,修行人豈能執著妄想?天色不早,你還是快快進城吧。」
秦鴻曦本想進村討口水喝,然後就去城裡賣柴。如今已用柴火和老者換了水喝,再沒有進村的必要。此時神清氣爽,體力充盈,不如再回火靈洞去賺點盤纏。
「有道是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我這豆殼亦有容納萬物之方便。你吃完了我的黃豆,留下空殼無用,便一併送你了。以後叫它『芥子袋』就行。」
紅袍話音剛落,那黃豆殼就變作一個巴掌大的錦囊,掛在了秦鴻曦的腰間,腦海里也同時出現了兩句口訣。
不等少年做出反應,白袍接著說道:「沒錯沒錯,你這小娃不光腳氣大,酒量也大得很,把老夫珍藏多年的好酒都喝光了。就是不知你口氣大不大,有沒有把我的葫蘆喝臭?這寶貝能吞吐水火、包藏……」
「哎喲喂,哪來的虱子!?」白袍話沒說完,就感覺下巴被虱子咬了一口,他氣呼呼地扯下一把鬍鬚,滿臉嫌棄的對秦鴻曦斥責道:「準是你這臭小子長久沒有洗浴,虱子都跳到我臉上了。老人家我有潔癖,年紀大了燒個熱水洗浴有多不方便你知道嗎?看著你那髒兮兮的繩子我就來氣,快拿著你的柴火走遠點,別耽誤我們下棋,一會太陽下山了……」
二位老人慷慨的贈送寶物,把秦鴻曦激動得熱淚盈眶,但又覺得萍水相逢,受之有愧,正思索要不要拒絕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白袍老頭卻又開始為老不尊……
秦鴻曦大小是個寨子里的少爺,幾時被人嫌棄過不愛洗浴,當下惱羞成怒,準備挑一挑老頭的毛病。
這白袍老頭可謂是無賴幫的祖師爺,只要自己放屁舒服,哪管聞屁的人受得了受不了,他一揮手,一陣清風便將秦鴻曦吹的老遠,根本不給氣急敗壞的少年回嘴機會。
等秦鴻曦回過神來,他已身在百丈之外,腰間不知何時多了個黃葫蘆,那幾條用破布衣擰成的粗繩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華貴無比的白玉長繩。
不難猜到,這黃葫蘆和白玉繩都是白袍老頭所贈,本欲破口大罵的少年淚如泉湧,他抹了抹眼淚,對著那棵雄偉的千年古樹深深鞠了三次躬,然後依依不捨地朝著彩雲郡走去。
「這小子就是腳氣大了點,其他都還挺不錯。」
「嗯,孺子可教。」
兩位老者依舊悠然自得地在樹下對弈,目光始終注視著棋盤不曾離開。
「二位老仙別來無恙,貧道稽首了。」
說話之人是一中年男子,他身長八尺二寸,頭頂純陽巾,衣黃杉,系皂絛,相貌非凡,神采奕奕。
兩位老者抬頭掃了一眼來人,回禮道:「原來是回道人,好久不見。」
被稱作回道人的中年男子故作生氣道:「確實是好久不見,若不是二位專心下棋,我豈能給人家當了三年的教書匠?」
白袍好像被說中了什麼心事,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這不特意來處理了嘛。我整整一池仙水都讓你徒弟喝完了,如今他穴脈暢通,修鍊起來事半功倍。還有老紅的黍米丹,凡人吃一顆就能增壽百年,那小子吃了整整七顆。兩兩相加,活個一千歲總沒問題吧。」
回道人憂心道:「壽同天地一愚夫,光是長生又有何用,他先天受損衝動易怒,就怕他難悟大道。」
白袍反駁道:「別說沒用,所謂先天不夠後天來湊。如今修復了根基,打通了氣脈,只要一心向道,登天造冊那是指日可待。再說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雖說我二人有些疏忽,說到底還是他命中該有此難,你堂堂回道人難道還參不破這因緣命數?」
紅袍道:「確實如此,福禍無門惟人自召,看似偶然實則必然。」
回道人微微嘆氣道:「話雖如此,可如今三光現世,四象臨凡,天下即將大亂。可憐了這時代的眾多生靈。」
「你這天下第一的熱心腸,許是紅塵待得久了,又亂髮慈悲。豈不聞『無魔不成佛,無魔不成道』,修行人不歷魔考,如何能夠證道?別管那麼多,哪個神仙不是從凡人修來的,走走走,喝酒去。」
白袍說完,三人會心一笑,紛紛化作常人打扮出現在彩雲郡內,有說有笑地走進瞭望仙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