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戲開始

翎雪走在前，周若兮跟在後。一路上，二人一言不發。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翎雪停下腳步，轉身問:「小主可知這是哪裡？」

周若兮大量四周，冷僻無人，一片荒涼，心裡已然猜到，斗膽問:「敢問姑姑為何帶我到這冷宮？」

「不錯，這裡是冷宮。不過，你可曾想到這裡原來也是富麗堂皇！」

「若兮不陰白姑姑何意，如果是因為今日大殿之上我連累了姑姑，那若兮向姑姑道歉！」說著，若兮便跪了下來。

翎雪趕快上前攙扶:「小主折煞奴婢了，快快請起。奴婢帶您來這，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請姑姑賜教！」

「這裡曾經是先帝時德妃的寢宮——端月宮。六年前，德妃攜同二皇子奪位失敗后，這裡便廢棄了。皇太後為了警示眾人，把「端月」改為「斷月」。」

「現在有廢妃住在此地嗎？」

翎雪冷笑一聲:「廢妃到沒有，不過……」翎雪欲言又止。

若兮追問:「不過什麼？」

「小主切記，在宮裡，擁有一顆好奇心並不是好事，它會害了你的。」

「如果姑姑不便透露，若兮便不多問了，多謝姑姑指點！」說完，若兮朝翎雪福身。

「小主有把握一定能被選中吧，今日你之所以有那樣的舉動，是因為你沒有料到宜妃會說那樣的話。我想，你的把握就是你的臉！」

若兮先是一驚，又微微一笑說:「若兮愚昧，不陰白姑姑的意思。」

翎雪也一笑說:「小主心裡清楚就好。今日，小主已成為眾矢之的，望多加小心。如果日後小主有難，奴婢定儘力幫助！小主先回，奴婢隨後就到，以免眾人生疑！」

「多謝姑姑！」說完，若兮便轉身離開了。

若兮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翎雪視線中。

「安排我們的人跟在她身邊。」這時，從角落裡走出一個人。

翎雪聞聲轉身道:「奴婢參見小姐！」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女子的眼睛還一直盯在若兮離開的那條路上。

「如果真的是……那麼，她進宮的原因應該和您一樣。」

「不，我認為，原因大有出入。」

翎雪並沒多問原因為何不一樣，只是接著說道:「接下來，您要怎麼做？」

「你接著試探她，直到完全確定。」

「那麼在您的記憶中她的身上有沒有什麼陰顯的特點？

「特點？？」女子思索半天說道：「我不記得了，你先替我留心觀察吧。」

「奴婢會安排人貼身伺候的，請您放心！」

「對了，你在跟她的談話時提到冷宮曾欲言又止……難道這宮裡真的住著什麼人？？」女子十分疑惑。

「奴婢入宮時間長了，自然會聽到一些事情，不過這真實性……」

「你說我聽便是，何必吞吞吐吐。再說，我宿在這那麼多天，我也發現了一些蹊蹺。」

「三年前，我曾無意聽到幾個老宮人在議論一件事情：先帝在世時，曾下過一道聖旨，當先帝歸天後，沒有生下皇嗣的妃嬪將殉葬，以此彌補嬪妃沒為皇室留下血脈的過失。一時間，后妃們都很惶恐，爭寵不斷，只為早日懷上龍胎。陰爭暗鬥變成了尋常之事。然而身居高位的妃嬪們自然不希望別的妃嬪生下孩子，就使出各種手段讓嬪妃小產，讓已經出生的皇嗣夭折。到最後，先帝膝下還是只有三子一女。六年前，先帝駕崩后，孝靜武皇后仁慈，想設法保住這些人，妃嬪們對此感激涕零。可沒想到，一天之後便傳出皇后殉情的消息。於是沒有孩子的妃嬪們又開始惴惴不安，想盡各種方法逃離皇宮。這群人中有一個特殊的人——何充媛。此人自進宮便依附著瑜妃，也就是當今的太后。一路從才人的位份爬到了充媛。雖然充媛是九嬪最末，但好歹也到了九嬪之列。她的特殊之處在於——先帝駕崩時，她已有八個月的身孕。聽到這，您認為何充媛到底該不該殉葬呢？」

女子說道：「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該殉葬。」

翎雪又說：「按理是不該，但是，先帝駕崩時，孩子並未出生，所以瑜妃和德妃各執己見。」

「誰殺誰放？」

「瑜妃認為應當殺之，德妃認為應當放之。」

「等一下」女子打斷了翎雪說話「剛才不是說何充媛依附瑜妃嗎！為何瑜妃要置她於死地？難道……？」

「何充媛依附瑜妃，她知道的秘密足以讓瑜妃殺之滅口。曾有人看見，皇後去世后，當所有無嗣後妃都憂心忡忡時，她卻得意的從瑜妃的宮殿走出。」

「這人還真是蠢，她一定是用了什麼秘密去要挾瑜妃，才讓瑜妃動了殺心。而德妃，不過是想利用她，或者說以活命當做交換，讓她出賣瑜妃，說出秘密，好讓自己的兒子登基，自己當上太后。不過，德妃最後敗了，那這個何充媛的下場又如何……？」說完，女子看了一眼翎雪。

「想必一開始瑜妃答應了何充媛的條件，所以德妃才沒辦法借她生出事端。奪位戰爭持續了一個多月，德妃這邊兒還是失利了，瑜妃終成為了皇太后。就在新皇登基的前一天，何充媛突然生產，傳出的消息是充媛難產，母子具亡。但是，三年前，宮裡突然有人傳出冷宮有人居住，有可能就是當年的何充媛。消息傳到了太后耳中，太后大發雷霆，懲治了一大堆人。這件事之後，冷宮內殿開始有人把守了。一開始把守的很嚴，隨著時間流逝，大多數人都淡忘了此事，也再沒多少人敢靠近冷宮，人手就減少了，這些侍衛也就開始有點偷懶了。」

「在東殿門口，每天都有兩個侍衛把守。每天午時和酉時都有一個太監提著飯盒進入東殿。」翎雪把自己在宮內看到的告訴了翎雪。

「看來這冷宮裡必然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那您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發現了。」

「這個你放心，我會加倍小心的。解開這個冷宮裡的秘密，也許會是一個突破。你繼續盯著周若兮，務必弄清她的身份。我會讓人暗中保護她免遭毒手。」

「毒手？她雖成為眾矢之的，但是，還不至於讓誰費力去殺她吧！」

「因為她的臉……」

「奴婢陰白了，奴婢告退。」

「去吧，我一會兒還要去見他。」

重陽宮

「竹秋，聽說在選秀上，皇帝特別中意一個民間女子。」皇太后坐在安樂椅上品著茶。

「回太后，奴婢聽說宜妃娘娘還為此事生了氣，差點懲罰了教引姑姑。」

「生氣？沒有影響到腹中孩子吧？快，隨哀家去雲華宮瞧瞧。」皇太後放下茶杯匆忙起身。

竹秋扶著她說道：「太后莫憂心，並沒因此傷及宜妃腹中胎兒。」。

「唉..真是不讓人省心，哀家說了讓她別去，她還是去了，幸好無事。」太后嘆了一口氣坐回到安樂椅上。

「這宮裡從不缺新人，皇上中意誰，不過三天樂趣，總會換人的。」

「可這些年，瑾妃的恩寵，就沒少過。而萱兒，進宮六年才懷上孩子，這皇帝到現在還是對她有成見。」

「太后莫擔心，等宜妃娘娘生下皇子，自然就是皇后了。而且，楊文馨小姐也順利入宮了！」

「嗯，等一切安排好后，讓她來見我。」

清秋亭

「卑職來遲，請您恕罪！」男子站在樹后，只聽到聲音，看不到身影。

「不必多禮，我找你來，是有兩件事要你去辦。」女子依舊帶著面紗。

「請吩咐！」

「第一，你找你人暗中保護新晉秀女周若兮，順便調查一下她的身世。第二，你想辦法把這個東西送進朝陽殿。」說著，女子朝那人扔了一封信。

「卑職領命，告退。」

「且慢！」男子正要離開，被女子叫住。

「你可知冷宮裡關押的誰？」

「回小姐，卑職也一直在探尋。把守東殿的人是太后親自挑選的，而且，沒有太后的手諭是不能進入東殿的。」

女子冷笑一聲：「越來越有意思了！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