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蕭潔做了第三者
鄭好說:「徐老師,我們做學生的不容易,一個月休息不了幾天,今天是星期六,能不能讓我休息休息。」
徐芸說:「不可以,做學生的要聽老師的話,我要繼續給你上課。」
鄭好說:「那我可不可以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見。」徐芸說:「這個可以。你有什麼意見?」
鄭好說:「吃個飯,不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嗎,搞這麼多繁文縟節。累不累呀?」
徐芸說:「人是群體性動物,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當然要遵守這個社會的規矩。」
鄭好嘆道:「人呀,就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由此來折磨自己。」
徐芸說:「社會上有身份的人,當然要講禮節與排場,怎麼可以像那些出憨力的人,累了餓了,隨便找個小餐館,赤著膀子,與嗡嗡成群的蒼蠅爭飯呢!」
鄭好說:「不要瞧不起勞動人民,這個社會不就是由千千萬萬勞動者組成的嗎?」
徐芸說:「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成為一個靠出賣勞力而生活的人,我希望他與眾不同,能出人頭地。這樣我在同事面前也有面子。」
鄭好說:「人比人氣死人。」徐芸說:「人家老公都出有車,吃有肉,你不比較能行嗎?」
鄭好不想再說什麼。望著窗外的煤城,霧霾下遠遠近近的路燈閃爍著昏暗的光。
雖然夜深天冷,但是路上仍然有埋首拉車的勞動者。路邊上,寒風裡,賣報紙的老人依然守候在報亭里。市場上還有默默等候顧客的小販。
不遠地方,一處建築工地,依然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工人們忙碌的身影。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隱約響在耳邊,電焊發出的刺眼光弧一次又一次劃開夜的帷幕。
而飯店內此時人聲鼎沸,客人們衣冠楚楚,穿金戴銀。觥籌交錯,滿面紅光。連那些旁邊侍立的服務生都那般的光彩照人,神氣非凡。
想起父親此時或許還在四處漏風的廠房宿舍內吃著粗茶淡飯。鄭好慨然長嘆。
徐芸見鄭好半晌不語,面色憂鬱。湊過來關切問:「哎,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我說的話傷到了你?」
鄭好拉住徐芸的手說:「徐芸,我發現你離我越來越遠了。」徐芸說:「你神經呀,我不就在你眼前嗎。」
鄭好說:「世界最遠的距離是心與心的距離。有時雖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
徐芸笑了,說:「你是不是怕這次相親,我會被人家相中。」鄭好說:「我預感到或許終有一天會失去你,將來或許有一天我們彼此相見不相識。」
徐芸噗嗤笑了,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輕倚靠在他身上,說:「現在我們是不是很近了。」
此時此刻,面前的徐芸柔若無骨。面若桃花,鄭好伸出手緊緊抱住她說:「還是遙遠。」
徐芸說:「小心眼。要不現在去包個總統套房,我們去生個娃娃。」說著一片紅霞飛上臉頰。
溫玉在懷,軟玉在抱,只要是男人就難以拒絕。鄭好握著徐芸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心跳加快,呼吸增粗。
鄭好是個正常男人,他輕輕地在徐芸臉上吻了一下。問:「一夜多少錢。」
徐芸掏了錢包放在鄭好手裡,把頭埋在他懷中說:「鄭好,你這個傢伙可真夠壞的!」
彼此心領神會,二人相互依偎著起身,手拉著手走向服務台。
這時候迎面走來一位珠光寶氣,打扮入時的漂亮女人。遠遠地向他們打招呼:「嗨,徐芸、鄭好,好久沒見你們了。」
徐芸聽見有人喊她名字,抬臉望見眼前來人,驚訝道:「蕭潔,是你。」
鄭好也認出了對方是徐芸初中同桌。只是對方塗脂抹粉的打扮差點就讓人認不出來了。
叫蕭潔的女人,性格開朗,笑道:「你們兩個人挨這麼近,幹什麼,去開房啊?」
徐芸臉一下子紅了。罵道:「你真討厭,瞎說什麼呀!」
鄭好說:「怎麼,你也想一塊?」蕭潔說:「只要徐芸不反對,也可以呀。」
徐芸說:「那你們去吧,我走。」蕭潔一把抱住了徐芸說:「我老同學吃醋了。」
蕭潔說:「你們這麼親切,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如果打擾你們好事,那我就先走。」
徐芸臉上發燒,言不由衷地說:「你就胡說八道吧,我們可是純潔男女關係。」
蕭潔也就客氣一番,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說:「既然你們沒有那些事,那我們都是純潔同學關係,很久沒有見,我們聊聊。」
這時從後面走過來一禿頭男人,酒糟鼻,胖胖的,身材也不高,到了近前,一把拉住蕭潔,說:「蕭潔,幹什麼呢,我們快下樓啊!」
看對方親切的表情,徐芸因為是蕭潔父親,就客氣地問:「這位是大叔嗎?」
蕭潔說:「什麼呀,他是我男朋友,現任陽光地產總裁。」徐芸驚得目瞪口呆,那個老男人足可以當蕭潔的父親了,可是竟然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長的那麼丑。真搞不懂蕭潔怎麼看上對方的。
徐芸十分尷尬,道歉說:「哦,對不起,對不起。」蕭潔不以為意地說:「我們老侯是搞地產的,以後賣房子,買房子什麼的,這些事交給他辦就可以。絕對讓你們滿意。」
說罷轉頭對禿頭男人說:「老侯,這兩位都是我初中同學。」叫老侯的禿頭男人沖著鄭好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看對方滿臉皺褶,絕對有五十多了。鄭好也很是吃驚,世界變化太快,這個又丑又矮的老男人竟然是蕭潔男朋友,這年齡差距也太過懸殊了吧!
蕭潔看出了兩人的反應,卻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她轉頭對老侯說:「你去一邊坐著等我,好不容易遇到老同學,我要和他們敘敘舊情。」
那個老侯似乎很是戀戀不捨,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兩人面,一把摟住蕭潔,在她臉上狠狠親了口,說:「不要太久,我在401等你。」
雖然當著同學的面,蕭潔卻也不以為意,拍拍對方的手,嬌嗔說:「知道了,我與老同學一起敘敘舊,乖,回去等著。」兩人的對話,讓鄭好徐芸聽著都有些尷尬。
老侯又對著鄭好與徐芸點點頭,轉身搖搖晃晃下了樓。
徐芸看著遠去的老侯問蕭潔:「那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嗎?」蕭潔說:「這個還有假,當然是呀。」
鄭好問:「他歲數不小了吧」蕭潔說:「恩,他數虎的,今年55了吧。」
徐芸說:「蕭潔,你瘋了嗎,這滿大街的帥哥你不找,偏偏找了個這麼大年齡的老男人?」
蕭潔咯咯笑了,說:「有誰規定年齡小的就不能與年齡大的處對象。魯迅與許廣平、張學良與趙一荻。哪一個不是老夫少妻。哪一個過得不幸福。你思想太落後了。」
徐芸說:「可是這個老侯長得也太丑了吧!」蕭潔反駁說:「男人需要相貌嗎,金錢就是男人的臉面。這是個現實的社會,老侯他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我有什麼理由不和他在一起?」
徐芸說:「他年齡不小了,你應該不是他的第一個吧?」蕭潔說:「他媳婦在清寧呢!」
徐芸驚訝道:「他沒有離婚,你們是婚外戀?」蕭潔說:「他遲早是與他老婆離婚的,他說了,他真的喜歡我。」
徐芸喃喃道:「這靠譜嗎?」
蕭潔對徐芸說:「當然靠譜,你因為我是傻瓜
嗎,不掌握經濟大權,我會跟著他?咱們很久沒有見了,我們要好好聊一聊。你的思想太陳舊了,我要好好改造你」。
徐芸看了看鄭好。鄭好聽了蕭潔剛才的話,心中認為不妥,可是畢竟各人有自己的世界觀,他懶得去爭論,心道:這已經不是初中時那個單純的蕭潔了。社會這個大染缸已經把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他不願在此待下去。對徐芸說:「你們女人說話,我就不再參與了,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說罷把錢包遞給徐芸。
蕭潔笑著說:「鄭好,今天你可不要恨我吆!」鄭好沒有反應過來,問:「為什麼?」
蕭潔咯咯笑了:「拆散你們這對鴛鴦啊!」鄭好說:「我這輩子是恨定你了,你就等著晚上做噩夢吧!」
徐芸掩飾說:「其實剛才我們吃完飯也是要回家的。」
鄭好與蕭潔擺擺手說:「那你們聊,。」說罷轉身就走。到了樓下時候。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喊他。回頭看卻是徐芸追了過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鄭好轉身迎過去問:「怎麼了,你們不聊了?」徐芸說:「其實我也不想與她聊,可是她這麼熱情,再說很久沒有見面了,畢竟曾經是同桌。」
鄭好點點頭說:「我理解。」徐芸說:「明天約定的時間見。」說著從錢包里掏了五十元遞給鄭好。說:「不要太辛苦了,打車回家。」
他是個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尊嚴。鄭好沒有要,低聲說:「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面太久了。」
鄭好走下飯店台階,徐芸再次叮囑,「不要忘記明天上午十一點鐘的約定,你到百貨大樓找我,不見不散啊!」鄭好回身打了個漂亮的響指。而後轉身離去
徐芸重新返回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