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去算命

26 去算命

刁向華顯然來過此處,輕車熟路。汽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在一處綠化很好的別墅前停下。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建築,在車上,鄭好遠遠望見別墅大門兩旁掛著副對聯:「上聯: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聯: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橫批:濟世神仙。

對聯金光閃閃,鐵鉤銀化,氣派非凡。

鄭好心道:看掌中日月,拿袖中乾坤。這個有點託大了吧,要能達到這個程度,那不就是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一般的人物嗎,那還是這世間的凡人嗎?

今天倒要看看這是濟世神仙,還是個吹牛皮的所謂磚家。

別墅門口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前來算卦的車隊已經排出好幾里路。

有專門人員指揮停車。開闊的馬路幾乎成了停車場。其中不乏豪車名車,出入別墅的人大多衣著光鮮,舉止不凡,看樣前來算卦的也都非富即貴,身價不菲。

待到兩個小時以後,他們的車才排進停車位。

刁向華下了車,問鄭好:「表哥跟我們去還是留在這裡呢,一次算卦需要200多呢」。

鄭好說:「我不算卦,跟著你們看看怎麼回事,湊湊熱鬧吧。」

徐芸說:「看算卦的人這麼多,肯定算的很准,否則哪裡能來這麼多人」。

刁向華說:「你說的沒有錯,這個人不是算卦,而是斷卦。」徐芸有些好奇問:「什麼是斷卦?」

刁向華說:「其他人算卦,也就是能告訴你哪年有一些什麼事發生,至於具體時間,什麼事那就很含糊了。可是這個人可以告訴你在什麼年什麼月,甚至是某天某個時辰會發生什麼事情。」

徐芸咋舌道:「真的嗎?」刁向華說:「當然是真的,上次我和爸爸來這裡算卦,他就算準了我爸爸今年3月18會高升。這不市裡已經露出風聲,打算讓爸爸正式分管市裡煤炭。」徐芸驚道:「哪,他不就是神仙嗎?」

張姐說:「是呀,他叫彭半仙。十年前我來這裡算卦,他就算出了我現在的老公呢,算的結婚時間,老公的長相,家住的方向都一點不差呢?」

徐芸問:「那他能夠算準人的生死嗎?」張姐說:「這個我上次沒有問,那時特別年輕,還沒有想到這些,這次問一問。」

刁向華說:「聽說他一般不與人算生死的。」張姐說:「那就多給一些錢。」

當他們隨著陸續前行的人流漸漸接近別墅大門時,有個人指引他們去別墅旁邊的商店買香取號。

徐芸問:「為什麼買香?」刁向華悄聲說:「算卦不收錢,但是要每人200元買一把香」。

說完刁向華問鄭好:「表哥也要花200元買把香嗎?」顯然他沒有替鄭好付錢的打算。

鄭好說:「既然花錢,我就不進去了,反正我也不相信這些封建糟粕。我在門口等你們。」徐芸說:「既然一起來的,就一起進去吧!我出錢。」

鄭好說:「不用了,只要無愧於良心,用心做事就可以了。至於要發生的那就發生吧,算什麼呢!」

徐芸對鄭好說:「那我們就進去了,一會就回來,你耐心等待吧!。」

看著刁向華、徐芸、張姐三個人有說有笑,興緻盎然。鄭好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一個人落寞的來到別墅門旁。忍不住眼睛又向徐芸望去,遠遠看到徐芸與刁向華買了香,二人說說笑笑,言談甚密。心中有些受傷,暗罵自己不該來這裡自取其辱。

別墅鐵柵欄旁邊,幾束梅花開得好看,幾隻麻雀在旁邊飛上飛下,嘰嘰喳喳,鄭好好生羨慕。他們多麼快樂,勝卻自己,有那麼多煩惱。

這時一個老闆模樣的人走過來,坐到他旁邊凳子上,這人約莫五十多歲,體重足有二百多斤,滿臉的絡腮鬍子,短脖子,啤酒肚。

兩手上各戴著一隻金光閃閃的板戒,戒指上鑲嵌著綠寶石,閃著綠油油的光。脖子掛著一條又粗又長的金項鏈。

他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身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兩個年輕人十分殷勤,一會男的給他遞煙,「楊老闆,吸根煙提提神。」

一會女的給他遞水,「楊老闆,喝些水,潤潤嗓子。」

這位老闆噴雲吐霧,焦躁不安。說:「這些人磨磨唧唧,太耽擱我的時間了。」邊說,邊不停看錶。他扭來扭去,身下凳子在他碩大屁股下發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負的聲音。

楊老闆一會叫身旁男的去看看是不是輪到他了,一會又叫那個女的去瞧瞧。

終於輪到他時,他立即甩掉手中剛剛燃上的煙,站起身,搖搖晃晃走進別墅。

鄭好見凳子沒人坐,就走過去坐下。哪知道這一坐下去,咔嚓一聲,一條凳腿斷了,凳子歪倒,鄭好一屁股摔倒在地。頭磕在牆上。發出彭得一聲。

排隊人群一起向他望過來。這其中當然也有刁向華、張姐與徐芸他們的目光。

鄭好狼狽異常,慌忙拍拍屁股跳起來。看著壞掉的凳子,鄭好十分沮喪。

那個楊老闆如豬一樣,坐著來回扭動都沒有事。自己體重不及對方一半,怎麼一坐上就壞了呢,真是人倒霉時候,喝一口涼水都會塞牙。

這時,從別墅內跑過來兩個工作人員,來到近前,看看地上壞掉的凳子,又看看鄭好。不等對方責問,鄭好搶先老實交待說:「對不起,凳子讓我坐壞了。」

一名工作人員對鄭好嚴肅地說:「那麻煩你拿了凳子跟我們到裡面去吧!」鄭好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大概剛才時候就已經被人坐壞了。」對方兩人不聽他解釋。仍然堅持讓鄭好跟他們進去一趟。

鄭好說:「不就是一個凳子嗎,大不了我花錢賠你們。」

說著去口袋中掏錢,可是口袋內空空如也。昨天他換衣服竟然把錢忘在家了。

鄭好漲紅了臉。說:「你們等一等。」未等兩人回答,他向徐芸跑去。

此刻徐芸正在與刁向華聊天,待到鄭好說明情況,徐芸有些埋怨,說:「胖的瘦的都坐了,怎麼就你一個人把凳子坐壞了呢。」

鄭好苦笑說:「我也不知道呀,你以為我想啊。」

徐芸下車時把包放在車裡了,此時車子離他們有2里多路。再回去挺麻煩。她就問張姐有沒有帶錢。

張姐說她也沒有帶。徐芸看了看刁向華。她不好意思向刁向華張口。這時兩個工作人員跟了過來,大概是怕鄭好跑了。

鄭好沒有辦法,只得對刁向華說:「你倘若有錢,先借我一些,回頭我再還你。」

刁向華一直沒有說話,此時鄭好求他了,掏出錢包問鄭好:「你要多少錢?」鄭好說:「一個舊凳子,五十應該可以吧!」

刁向華為難地說:「可我都是一百的」。說著拿出一把錢,在鄭好眼前晃了晃。

果真都是嶄新的百元大鈔。他問前後排隊的人,「唉,你們誰能幫我找開錢嗎。我把錢借給他。」

鄭好感到莫大的羞辱。說,「算了,我不借了。」他轉過身說:「我跟你們走。」他跟著兩個工作人員向別墅內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徐芸從身後跑過來,趕到鄭好前面,攔住他說:「刁向華也真夠實在的,給你一百不就行了嗎,幹什麼還要讓人找錢呢!」

說著就把從刁向華哪裡要來的錢塞給鄭好。並對旁邊兩個工作人員說:「你們這是要把我朋友帶到哪裡去,不就是凳子壞了嗎,我們賠錢還不行嗎。」

一個工作人員說:「當然不行,我們要帶他進去,把這事情弄清楚。」

徐芸有些生氣,說:「這有什麼清楚不清楚的,凳子壞了,賠錢就是,幹什麼還要把他帶到裡面去。」

兩個工作人員固執的搖頭,一定要帶鄭好進去說明白。

鄭好對徐芸說:「沒有什麼事的,你在外面等著吧,我進去給他們說清楚。」說完拿著破凳子與兩個保安走進別墅。

剛進大廳的門,就聽見有人道:「老先生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活神仙啊,剛才給我算了什麼時間發財,什麼時間父母死亡,什麼時間娶妻生子,有幾個女人,孩子男女數量都算的很准很准。下面請幫我算一下我能活到多大歲數。」

鄭好循聲望去,見剛才的楊老闆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畢恭畢敬,滿臉虔誠。

對面是一位老者,仙風道骨,神態莊嚴。想必此人就是刁向華他們口中的彭半仙了。

彭半仙說:「我不與人算壽命。」楊老闆說:「嫌錢少。」一擺手,後面跟隨的年輕人遞過來厚厚一沓人民幣。楊老闆說:「這是一萬元,算完就全給你。」

彭半仙依然搖頭。老闆堅決地說:「你一定得給我算壽命,否則我就留在這裡,永遠不走了。」老闆態度堅決。

彭半仙看見了走進來的鄭好。閉了眼睛,沉思良久,最後嘆了口氣:「你是我的最後一個香客,那麼我就破例一次吧!」楊老闆十分高興,雙手合十,連聲道謝。

彭半仙說:」今天你就會有大災。」「什麼?」老闆激動的站起身。「什麼大災,會要命嗎,癌症嗎,腦出血嗎,心肌梗死嗎,天上掉隕石砸在我頭上嗎?」他激動地問。

彭半仙微微搖頭「是很大災害,但不是你說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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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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