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一線

雲雷鎮司。

「報告長老！」

一名身著黃銅鎧甲的士兵跑向鎮司大殿。

大殿倆側分坐著八個人，分別穿著淡藍色、青綠色、淡黃色、紫金色的長袍。

「何事驚慌？」

一位紫金色長袍老者看向前來稟報的士兵緩緩道。

「稟告大長老，前往東里鎮巡查的臣使大人，成通的命魂剛才回到鎮司前殿，很是虛弱。屬下能力有限，無法跟臣使大人的命魂溝通，請長老決策。」

「東里鎮？那不是個小山村嗎？成通可是二階仙士，怎麼會在那裡被殺。」

「走，去看看。」

八人起身向前殿走去。

……

「奇怪，剛剛的妖力波動明明就是從這裡發出的，為什麼沒人呢？」

水潭旁邊，追蹤妖力波動的十幾人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水潭，疑惑不已。

「巫老，您看，這泉水是熱的。」

「那他一定還沒走遠，搜！」

「是！」

「如果發現蹤跡，切勿與其衝突，切記！」

「遵命！」

十幾人三三倆倆分頭而去，巫老則站在水潭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一茬接一茬的，沒完了啊！」

小天虛弱地趴在小黑背上嘟囔著。

「哎？小黑，你到底吃了什麼東西啊，怎麼變得這麼強壯，跟頭大獅子一樣，挺帥啊！」

即使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小天依然改不了話多的毛病。

「吼……」

回應他的，只有小黑喉嚨里的低聲嘶吼。

「算了，變得這麼強壯，還是個啞巴！哎……」

「吼……」

「你可別嗷嗷了，我又聽不懂你說什麼。」

「吼……」

小黑不耐煩地搖了搖頭，用力一躍，蹦出倆米高、五米遠，落地的時候差點把小天甩飛出去。

「不說就不說，這怎麼還急眼了呢？」

……

一處懸崖邊，小天愜意地烤著剛從樹上掏下來的小乳鴿，也不知哪來的調味品，瓶瓶罐罐擺了一大片。

「生活嘛，總是要過下去的，但是不能餓肚子啊！」

小黑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忙得熱火朝天的小天，又趴了下去。

夕陽的餘輝照在小黑背上，一層層的金光像水波蕩漾一般，在小黑背上閃爍。

一整天的折騰，讓剛剛變得強壯的小黑也累壞了。

「終於烤好了，來，小黑，給你先吃，就是不知道夠不夠塞你現在的牙縫……呃……」

小天剛要把烤好的小乳鴿給小黑，結果回頭一看，小黑又變成了普通小狗的樣子，只是眉心處的那撮金色的毛還在，靜靜地趴在不遠處。

「小黑？小黑？」

小天趕緊扔下手裡的烤乳鴿，朝著小黑跑去。

當他走近時，看到小黑的肚子均勻的起伏著，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又睡著了，可能今天太累了吧，小天心想。

夕陽下，小天一邊啃著烤的金黃、噴香的小乳鴿，一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大樹，女子，乾屍，小黑，村長，白袍老者，妖典。

短短几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徹底顛覆了小天的認知。

「今後該何去何從啊……」

小天看著漸漸下沉的夕陽，躺了下去，天上的雲彩悠然自得地飄蕩著，不知不覺中，小天就睡著了。

……

夜幕下的雲雷鎮司，氣氛凝重。

成通的命魂斷斷續續地說完了在東里鎮發生的一切后，就徹底消散了，就連幾位長老合力都沒能保住。

「好手段，居然讓一個二階仙士魂飛魄散。」

紫金袍的大長老氣的鬍子都炸開了。

「來人吶！」

「屬下在！」

「傳令下去，去東里鎮探查究竟。無論遇到的是妖獸還是修妖者，或者是與妖為伍的，殺無赦！」

「遵命！」

「大哥，這恐怕不妥吧，還是先查清楚的好，如果誤傷百姓……」

「不必多言，雲雷鎮司的威嚴不容侵犯，更何況他們居然敢殺害我雲雷鎮司的仙士，那就已經是叛亂！」

「這……」

不等別人說完，紫金泡大長老雙袖一揮，轉身去了大殿。

……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

「是的，巫老，我們發現那人蹤跡后，一直保持距離尾隨，他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懸崖邊上休息。」

夜色中，十幾人貼地疾行，惹得身邊的草木沙沙作響。

「都小心點，動靜別太大了！」

……

小天突然驚醒，因為睡夢中的他，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吶喊道：「小心！」。

睜眼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夜裡的風吹著不遠處森林中的樹葉窸窸窣窣。

「難道是幻覺？」

小天繼續躺下，現在的他剛剛學會妖典要法，還不知怎麼使用，盯著滿天繁星，思索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小黑突然醒了，一躍而起，沖著身後的森林虎視眈眈，喉嚨里發出陣陣低吼。

小天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靠近小黑。

別看他平日里咋咋呼呼的，還嘴欠，其實他最怕的黑了。

「誰在那！？」

小天壯著膽子喊了一句，但是根本沒有人回應，只有樹枝和樹葉之間的摩擦聲。可是看小黑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的森林裡絕對不是看到的這麼安靜。

……

「被發現了嗎？」

「說了讓你們小聲一點！」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都收起傢伙，我們出去。」

……

「閣下，您好……」

「你是誰！？幹嘛大半夜的偷看別人睡覺！？」

小天依然是一副不聽別人說話的樣子。

「噢，是這樣的，小姓巫，乃是龍……」

「姓污的，你為什麼在這裡偷窺小爺！？」

「呃……」

「說話啊，啞巴了？」

小天有些得理不饒人。

「閣下切勿驚慌，我等只是白日里突然發現一陣妖力波動，貌似是妖神屍離大人的氣息，所以才一路尾隨到此。想……」

「想什麼想，你居然跟蹤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閣下，老夫不是……」

「什麼不是，姓污能有什麼乾淨東西！」

小天的嘴炮還從來沒有輸過，這是他從村裡的婦女間吵架學來的。

「呃……」

「說不出話了？」

「您不要生氣，且聽老夫說完可好？」

「那你倒是說啊，我堵著你嘴了？！」

為了給自己壯膽，小天提議把聲音提高了很多。

「閣下，老夫乃是龍靈山下巫家臣工，巫啟，是巫師的巫，並非污水的污。」

「然後呢？」

「然後……？事情是這樣的，我等在之前發現，林中水潭那邊有妖力波動，請問是不是閣下所為？還有，閣下與妖神屍離大人是什麼關係？」

眼見面前的小天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妖神，只不過是一個貧嘴的小孩，巫啟也不那麼小心翼翼了。

他挺直了身板，用詞雖然很謙卑，但從他的語氣中就聽得出態度的轉變，雖然感覺小天身邊的小黑倒有些與眾不同，但也只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我不認識什麼屍離，也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水潭，你們找錯人了！快點離開這裡，小爺我還要睡覺！」

小天嘴上說的挺豪橫，其實腿肚子已經開始抽筋了，這叫什麼事，他可剛剛學會妖典基礎啊，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可是，打不過，那該怎麼辦呢？跑？往哪跑？

「噢？我看小友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小友可曾聽說屍離妖典一書？」

「妖典？！你怎麼知道……」

小天突然發現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改口：「我是說，我怎麼知道什麼妖典，不知道！」

「小友當真不知？那好吧。」

「你們趕緊走，小爺我要睡覺了，不喜歡被人看著我睡覺。」

「小友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何不我們一起在這裡休息，我們也好保護小友，這夜晚的森林，可不大太平啊！」

「誰用你們保護，小爺我安全的很，倒是你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快走！」

「那我若是不走呢？」

巫啟玩味地看著眼前弱不禁風的小天，笑了。

「那……」

這次輪到巫啟不聽他說完了。

只見巫啟突然眼底閃出光芒，兩股腥紅色的霧氣從他的眼睛里湧出，縈繞到他的右手，右手便泛起腥紅色的火焰，周圍的溫度卻隨著火焰的出現而急速下降。

「妖力：血炎爪！」

巫啟大喝一聲，隨即探出右手，伸手成爪，向著小天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