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世

黑色身影帶著小天離開后，村民們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看著磨坊石台前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一個個泣不成聲。

多麼和諧的一個小山村啊，就這樣被屠殺了大半。剩下的村民們悲痛而又無奈地將自己的親人安葬好，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

小天被黑色身影馱著，來到森林裡一處泉眼處。

水潭周圍五彩繽紛，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花草，鼻頭微動，就可以聞到各種花草香氣，有的淡雅，讓人陶醉；有的清冽，讓人振奮。

黑色身影將小天輕輕放在泉眼匯成的小水潭中，擺正身軀，就趴在一邊。

可不就是小黑嘛，不過此時的小黑完全變了樣子。

原本全身雜亂、沒有光澤的毛髮，變得黑亮順滑，身軀也變得像獅子一般強大健壯，脖頸處的毛髮向後炸起，眉心處立著一撮金色的毛髮，看起來威武的很。

變身後的小黑靜靜的趴在那，眼睛很人性化的散發出擔憂的目光，一直盯著小天。

水潭中的小天，一動不動地躺著。

……

「嗯？我這是在哪啊？」

小天發現自己光著身子，站在一片黑紫色的虛無中央。

「小天啊，你醒了。」

這聲音好熟悉。

「你誰啊？出來！可別嚇唬小爺，小爺我可不是吃素的。」

小天緊張地環顧四周。

「小天，我是村長爺爺啊。」

「原來是村長爺爺，你在哪啊？我怎麼看不見你。」

「爺爺已經死了，爺爺有些話跟你說……」

村長的聲音很虛弱，小天趕緊安靜下來，不敢去打斷。生怕一打斷，這個聲音就消失了。

「其實，我並沒有你看到的那麼老，幾年前，我還是個小夥子，很瘦弱。有一天我出去打獵，在一棵大樹下，看到了倆個男人，他們都身負重傷，旁邊有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就是你，那倆個男人分別是你的父親和他的侍衛。你父親雖然受傷，但我依然能感覺出他很強大。你父親請求我，把你帶走，讓你安全地長大，但不要寵溺你。作為回報，他賜給我一身的力量和無盡的知識。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變得強壯而充滿爆發力，在你父親懇求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拒絕他的理由。」

「於是，我帶著你離開了那裡，臨走前，你父親告訴我，你的名字叫小天，還叮囑我，要一切隨緣。」

「可我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大樹下有打鬥的聲音。於是我躲起來，想看看究竟。你父親和他的侍衛被一群人圍住，對方領頭的那人穿著金色的長袍。你父親他們逐漸落了下風，最後你父親的那名侍衛炸了自己的身體，爆炸過後，你父親也不見了蹤影。」

「當時我也被爆炸震暈了過去，醒來后已經天黑了。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很多原本並不懂的知識，或許應該說是功法，後來我按照腦子裡的這些功法去修鍊，卻始終無法融會貫通，自己的身體還一天天的變得衰老。」

「直到今天那些官兵找來，我被那個老者刺穿，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之前所見到的一切，不過是你父親封存在那裡的記憶，他要等待有緣人把你接走，好讓你安全地生存下去。而我腦海中的功法，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此功法名曰妖典，是千萬種修妖法門中最神奇的，我現在把功法傳授給你，好好珍惜……」

說到這，村長的聲音更加虛弱了，好像這些話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小天感覺村長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

「你的父親，到底是什麼身……份……我無從得知，但我……知道，你……一定並非凡人，好好……活……下去……」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徹底消失在這空間里。

……

水潭中的小天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水潭像被煮沸一般，翻湧著，冒著絲絲白氣。小天的表情很痛苦，無法形容地扭曲著，身上的毛孔中滋滋地往外冒著黑色的東西，油膩膩的。小天的頭髮在水池中散開，每根頭髮都像有了生命一樣隨著水波扭動，一會銀色，一會紅色，一會紫色，一會藍色，流光變幻。

岸邊，小黑挺立著雄獅一般的身軀，焦急地來迴轉圈。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天，時不時地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幾乎聽不到的嘶吼。

小天的身體已經被黑色的東西全部包裹了，然後身體開始變化，就像氣球被吹起來一樣，變得強壯無比，肌肉橫生，然後又像泄了氣一般變回原本瘦小的樣子。

每一次膨脹、縮小，小天身上就會掉落一層皮，完完整整的一層皮，就好像蛇蛻一般。

小天的身體又一次膨脹，可是這次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身體變得圓鼓鼓的，還在一點一點地漲大。小黑見勢不妙，張口突出一顆球形物體，表面繚繞著紫紅色霧氣。

這是妖獸的妖丹，是妖獸的力量源泉，也是妖獸最後的保命之物。只要妖丹不滅，妖獸就可以復生，但也要有一定的機緣。

小黑的妖丹飛出嘴巴后，停留在小天的頭頂位置，一道紫紅色直衝小天腦門而去。

小天的身體在被那道紫紅色光芒擊中后，終於停止了膨脹，開始慢慢恢復。

……

「這妖典，很強的樣子嘛，那小爺學會以後，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哈哈哈……咳！」

黑紫色世界里的小天仔仔細細地把妖典看了一遍，正高興呢，突然一道紫紅色光芒正中頭頂。

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咬碎了牙，隨後也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小天在黑紫色妖典空間里學妖典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被妖典鍛造。而當他崇拜妖典力量的時候，身體一直膨脹，差點被慾望控制而走火入魔，好在小黑及時用妖丹的力量將他喚醒。

……

妖典記載：

世間雙法，仙妖分之，等級嚴森，各有千秋。不過妖典對仙法的記載只是一個大概。

書中講，記錄仙法的稱為仙錄，又以各門派自己的修鍊之法而細分宗支。修鍊仙法，是通過掌握世間靈氣，凝聚成型，可化為武器，可驅使靈獸，修仙者將天地靈氣稱為仙力。

修鍊仙錄有成者，有嚴格的等級制度，每十級都是一個分割線。一到十級，稱為仙士，一級仙力，就是一階仙士。從十一級開始，叫做仙者，十一級仙力，就是一階仙者，以此類推。

一共分為仙士、仙者、仙師、仙尊、仙聖五層境界，每一層都分為十階；仙聖之上便是仙法大成者，稱為上仙。

傳言上仙對靈氣的掌握程度，可變化世間萬物，移山填海也是彈指間。修鍊此法者，因為天地靈氣的純粹，所以均是仙風道骨，翩翩風采。

而妖典修鍊則是通過吸收世間萬物生靈的精魄和情緒來提升實力，進而掌握、轉化並運用這些萬物生靈之力。同樣妖典也是分門分派，各有千秋。

修鍊妖典有成者，同樣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一共分為妖靈、妖長、妖將、妖王、妖皇五層境界，其妖力等級對應修仙者的五層境界，每一層同樣分十階；妖皇之上的妖典大成者，稱為妖神。

妖典吸收的是世間萬物生靈的精魄、情緒，這些被吸收的精魄、情緒被修妖者稱為妖力。妖力比仙力常見的多，而且更加容易吸收，所以修妖者在等級上的提升速度要比修仙者快上許多。

可惜妖典太過霸道，而且被吸收的生靈，通常會有極度的怨氣和仇恨，所以修鍊妖典者大多相貌醜陋，且嗜血好殺。隨著妖典修鍊的過程，吸收的妖力越多，也越容易因走火入魔而被妖力反噬。

修妖者在面對比自己弱小的敵人時，可以輕易掌控敵人情緒，放大敵人恐懼，驅使妖力制敵。

修仙者吸收天地靈氣，將吸收他人精魄的修妖者視為邪惡，因此修仙者和修妖者成了死對頭。

修仙者和修妖者都有屬於自己的技法，技法又分戰鬥技法和陣法倆種，獲得技法有三種途徑。

一是從技法書卷中學習，這種方法也被廣泛運用在各方家族勢力和宗門之中。

二是接受傳承，像小天這樣。不過技法傳承並不容易，因為傳承者的技法都比較強大，所以對繼承者的要求也相對比較苛刻。

第三種就是自創技法，自創技法難度極高。因為想要自創技法，就必須對自己所掌握的仙力或者妖力能夠熟練掌握、運用。所以，自創技法一直以來都是強者專屬。

技法另外還有一種獲得方式，不過是修妖者獨有的，那就是吸收。吸收技法和傳承技法類似，但又有不同。修妖者吸收他人精魄或者妖獸妖丹時，有幾率獲得對方的記憶，從而獲得被吸收之人或者妖獸的技法。而這種吸收技法的方式，會大大增加被反噬的可能性，所以很少有人會去嘗試，即便是讀取到了他人的記憶，獲得了技法，一般也會選擇放棄。

……

小天清醒過來，這才明白，剛才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后，擊殺了白袍老者、吸收了那些血霧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短暫的清醒后，因為劇烈的頭疼，小天再次陷入了昏迷。

……

「快，剛才的妖力波動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在森林外不到三里地的地方，站著十幾個人，為首的一人指著水潭的方向對手下人說。

「抓緊時間，這份妖力波動，強悍但卻很不穩定，想必此人是受傷了，趕緊去找人。」

隨後，便帶領眾人朝著水潭處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