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汜水亭侯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傳來,帶出一絲鮮血,咳嗽的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便又是一陣疼痛,讓人徹底清醒過來。
「嘶……」
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房頂,汜水關內將軍府邸的卧房。
「你醒啦。」
隨後,一張帶著笑意的熟悉老臉映入眼帘。
「恭喜子健,得以破境一流,成就頂尖。」
原本想要問出的人生三問也被咽回了喉嚨,迷迷糊糊的記憶逐漸清晰,也讓華雄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是華雄,汜水守將,剛剛破境頂尖,斬殺了三名一流武將,最後被一個穿著綠袍、渾身涌動赤紅烈焰的大漢重傷昏厥。』
理清了記憶,知道了自己是誰、在哪、幹了什麼,也認清楚了這個外置大腦,華雄又開始詢問起了時間。
「軍師,我這是躺了多久?」
賈文和點點頭,非常「認真」且「悲傷」的說道,「你躺了二十年,現在大漢已經亡了,我們無奈逃往了西涼。」
「什麼!」華雄一驚,「大漢亡了!」
這一驚讓華雄徹底清醒過來,噌的一下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好在傷口早已結痂,只留下疤痕,不然這一下能讓華雄痛暈過去,只是華雄自己並不知道,剛剛醒轉的時候是記憶中知道自己受傷,所以才會疼痛,現在是刺激太過巨大,所以忘了疼痛這回事。
而坐起來之後的華雄看到了趴在榻邊啃礦石的可多拉,看到了被自己砸爛的案幾,看到了柱子上自己捶出來的拳印。
然後一臉楞逼的看著賈詡。
「噗……」
賈文和緩緩的轉過身,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們當軍師的,自然而然有著遠超常人的表情控制,念力也能直接作用在臉部肌肉上防止,所以軍師、謀士一類人在一般情況下不會表現出大喜大怒。
除非忍不住……
而華雄還沒有反應過來,反而繼續追問賈詡,「軍師!軍師!太師究竟怎麼樣了?」
語氣非常激動,若不是身體還不利索,怕是能直接從床榻上跳下來了。
「好了好了。」賈詡見華雄太過較真,便也不再打趣於他。
「子健,你不過昏睡了十多天而已,此次你晉級頂尖,並且陣斬三將,迫使關東諸侯不得不後撤五里紮營。」
「我已將你的戰績上報太師,封賞的聖旨也已經傳達了下來,現在你已經是大漢車騎將軍,汜水亭侯了。」
皇帝在董卓手中,董卓想怎麼封侯就怎麼封侯,管你汜水關能不能封侯,他董卓說這裡可以封一個亭侯,那就可以封一個亭侯。
自己手下突破頂尖,封一個亭侯綽綽有餘。
而且這封賞還是董卓非常和藹可親的讓劉協親筆寫下,親自蓋上列印。
因為高興,還放了劉協半天假,讓他可以不必待在甘泉宮中,雖然劉協後來死活不願意出宮,一直待在裡面。
可以說,在荀或假意救助劉協逃離,董卓派人將劉協抓回來之後,劉協這個小皇帝距離壞掉已經不遠了。
而華雄在聽到這封賞之後愣了一下,隨後才展露笑顏,「我封侯啦?」
封侯不易,困難重重,不然也不會有李廣難封的遺憾,而華雄也成了劉協第一個親封的第二十等爵——列侯。
關內侯那玩意不算侯,頂多算個猴。
而封侯之後的華雄表情顯得比剛才還要楞逼的狀態,如果他智商能夠有賈詡這個等級,那麼此刻的華雄可能會因為這種狀態頓悟,成為著名哲學家也沒準。
但賈詡畢竟是外置大腦,所以大漢錯失了一位哲學家的誕生。
「子健?子健!子健?」
看著神情越來越獃滯的華雄,賈詡不由的擔心,上前推了推對方。
「嗯……啊!」
華雄總算是從楞逼中清醒,雖然臉部表情還有些僵硬。
「嘖……」在一旁吃著鐵礦的可多拉一臉嫌棄的鄙視著自己的主人,嚼了兩口之後覺得原鐵礦石不夠過癮,遂換成鐵錠,舔了起來。
隨著舌頭的舔舐,鐵錠最表面也被刮掉了一層,而在不斷舔舐之下,方方正正的鐵錠也逐漸變成了鐵棍。
雖然被自己的精靈嘲諷,但華雄根本沒有在意這些。
他站了起來。
「我封侯了?」
迷惑的說道。
「我封侯了!」
高興的言語。
「封侯了啊……」
然後一瞬間變得單薄起來,彷彿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是的,你封侯了,話說你封侯怎麼是這個表情?」賈詡以為華雄會激動地跳起來,然後頂穿天花板,但沒想到華雄居然會這麼快就平靜下來。
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莽夫么?
難不成被魂穿了?
「不知道為啥,軍師,我總感覺這候封的……好隨便……突然就覺得沒啥意思了……」這種一瞬間索然無味的感覺,華雄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很正常。」賈詡說道,「對於大漢皇帝都沒有了敬畏,那大漢皇帝封你的侯爵你又怎麼回去敬畏。」
「我們現在都是太師的人,你更是跟了太師許久,若是將來太師給你封侯,你或許才會激動的跳起來,把屋頂給頂穿吧。」
華雄點了點頭,想了下似乎發現還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然後他又突然間想來兩件很要緊的事情。
「對了軍師,為啥我身上沒感覺到疼痛啊?還有和我打的那個叫關某的現在怎麼樣了?」
能和自己對拼的人,華雄自然記憶深刻,而對於自己身上的傷勢,華雄也不覺得十幾天能夠直接全部癒合。
「你的傷其實當天就好了,全部癒合結疤,第三天的時候疤就脫落了,只剩下疤痕留存,不過你這糙漢子估計也不在意自己臉上多一道傷疤。」賈詡笑道。
「至於你恢復那麼快的原因,應該和你踏足頂尖之後的天賦有關,這段時間我研究了一下你們武將的境界。」
「頂尖武將能夠與天地共鳴,但你的話似乎不是這種情況,那兩天你身受重傷卻恢復神速,全賴三千鐵騎將士為你連續守夜三日。」
「後來我書信問過呂布,他說你這是劍走偏鋒,今後三千鐵騎若是損失一人,你的實力便會損失一分,但反過來三千鐵騎之中如果有人破境,你的實力也會增長一分。」
說到最後,賈詡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你的恢復能力也是因那三千軍士得到的加成,但具體情況還要你自己鑽研才能明白,不過太師已經決定將你調回洛陽,待呂布的并州軍抵達,我們就可以撤退了。」
華雄沉吟片刻,隨後便笑了起來。
「難怪當時我衝鋒的時候感覺西涼鐵騎都跟在我後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這樣挺好!」
所以,從今以後華雄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即便他看上去是一個人,但三千鐵騎離他不遠,那他一人就是三千鐵騎。
所以,顏良文丑實際上是被三千西涼鐵騎衝撞而亡。
「至於那位關姓將軍,我也已經探查到了消息,他姓關名羽字雲長,是關東諸侯中,一個名叫劉備的漢室宗親的結義兄弟,不過這一路諸侯實際上就是湊數的,手下沒有什麼軍隊兵馬。」
「只是這次之後,對方倒也是揚名天下了,雖然是借著子健你的名聲上位。」
華雄對此卻沒有什麼想法,反而有一種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原來他叫關羽啊,我還以為他叫關某呢。」
「不過能夠以區區一流的水準硬撼頂尖,這人日後必然不在我之下,既然軍師說我與那三千兄弟是一體,那麼這個關雲長就是以一人之力硬撼三千西涼鐵騎。」
「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為太師所用,不然西域征戰會輕鬆很多。」賈詡頗為可惜的嘆息道,而這一嘆息,便引起了華雄的興緻。
「什麼西域征戰?」
「文優排他族兄親自過來傳信的消息,太師的下一步謀划。」賈詡微笑著從鬼盆栽的盆栽部分拿出一張信紙。
「那個眼睛小的看不見的傢伙?」華雄稍顯疑惑,隨後一張鼻青臉腫的面孔浮現在他眼前。
「我記得他特別喜歡來找我打架,就是水平差了點。」
對於華雄的說法,賈詡不置可否,總感覺李黯要是聽到華雄這麼說他,非得找他拚命不可。
哦,應該不可能,畢竟李黯看見呂布、王越都是繞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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