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不，君上，這不是倒戈

「呼，不行，敵人的武器太鋒利了！」

宋國軍陣中，一名士兵後退數步，在看了一眼便宜國士兵的鋼刀劃開的皮甲之後，一臉震驚地說道：

「不僅如此，他們的鎧甲也很堅固，單憑我們手上的武器，壓根就打不破他們的防禦！」

「若是僅僅如此那還好，問題是這些人的身手實在是太好了，配合也非常完美，我們根本就沒有戰勝他們的希望啊！」

一旁抓著一把斷劍的宋國士兵應和道，他手上的青銅劍已經在剛剛被宜國士兵的鋼刀給劈成兩半了。

「諸位，難道你們還打算繼續和宜國人戰鬥嗎？」

這時候，一名老兵走了上來，對著這些宋國士兵道：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嗎？宜國人其實是對我們留了手的！」

「留手？」

宋國士兵聽到這話，先是楞了一下，而後回憶了一會兒之前的戰鬥，點了點頭道：

「不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們給我的感覺確實是沒有使用全力。」

「還不知道為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他們不希望和咱們同室操戈，僅此而已啊！」

那名老兵聞言，不由跺了跺腳，用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

「你們轉頭看看，咱們現在身處的位置！」

「位置？」

宋國士兵聽到這話，立馬爬上一輛已經散架的戰車，以此墊高自己的位置，開始查看起戰場的形勢。

而後，他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怎麼了？」

一旁的戰友見狀，急忙開口問道：

「如今戰場形勢如何了？」

「如今中軍以及魯國軍陣已經被宜國軍隊全面逼退了，三軍之中只有咱們這一支依舊維持著一開始的戰線。」

登高的士兵從戰車上跳下來道。

「什麼！？這……？」

一旁的戰友們聞言，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說他們不是什麼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但是身為一名戰士，簡單的戰場形勢他們還是看得懂的。此時中軍和魯國軍陣已經被逼退，只剩他們一路保持著遠處的戰線。這件事往好了說是宋國士兵英勇殺敵，死戰不退，往差了說就是此時宋國軍陣的側翼已經暴露在宜國軍隊的面前了。只要宜國軍隊願意，他們隨時都能從側翼朝宋國軍陣發起進攻，進而一舉擊潰宋國大軍！

宋國士兵絲毫不懷疑宜國人擁有這樣的實力，畢竟之前的交手中宜國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那真的是任你如何施展，我自巋然不動，偏偏你還拿我沒什麼辦法。

如今真正令他們感到費解的，是宜國軍隊為什麼對自己手下留情。不單單是正面戰場，哪怕是宋軍的側翼弱點，他們也全都當做沒看見。

「這還用問嗎？宜國人已經將原因都打在旗幟上了啊！」

眼見自己的戰友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那名老兵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宜國軍中的旗幟道：

「驅逐姬周，恢復子商。驅逐姬周，恢復子商！宜國人這是將咱們當成自己人了，這才沒有朝我們下死手啊！若是咱們再繼續像之前那般給周人賣命的話，咱們又與那些禽獸有什麼區別呢？諸君，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總之我是要反了。就算我死在了這片戰場上，我也是無怨無悔的。畢竟我在臨死前努力過，就算死後見到了列祖列宗，我也能自豪地說，我沒有當一輩子的懦夫！」

說完，那名老兵便不再搭理身邊的戰友，轉頭朝著姬周軍陣的方向殺去。

「這……」

見到老兵這幅模樣，宋國士兵們全都面面相覷。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平時比較有威望的士兵站起來呼喊道：

「諸位，咱們之前為什麼不敢反姬周？不就是因為他們無敵，我們害怕他們事後報復嗎？如今事實已經證明，姬周壓根就不是宜國的對手。既然如此，咱們又為什麼要繼續給他們賣命！？此戰之後，姬周連存不存在都還在兩說之間了，你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說到這裡，這名士兵高舉手中的武器，大聲呼喊道：

「我不管你們咱們想，總之這姬周我是反定了！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一旁的士兵聞言，紛紛高聲附和道。下一秒，所有人都抓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著姬周軍陣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這些人還一邊呼喊著「天命玄鳥」的口號。

彷彿滾雪球一般，這些人所到之處，沿途的宋國士兵也全都學著他們的樣子喊起了口號。而後也不多說什麼，全都默契地抓著自己的武器，朝著姬周軍陣的方向走去。

沒有人問此去為何，當「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口號響起之時，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了——為了先祖的榮耀而戰。

「發生什麼事了？」

端坐在軍陣中央的微子啟似乎看到了遠處己方軍陣中的騷動，不由起身問道。

雖說此時戰場上的聲音極其嘈雜，但是由於此時反叛軍規模以及極大的緣故，因此實際上微子啟這個位置附近是可以聽到反叛軍的口號的。只是由於微子啟的年紀過大，耳朵不太好使，因此聽不到罷了。

「這……」

一旁的戎右聞言，不由支吾了起來。就在他想是否要告知微子啟真相的時候，卻聽微子啟說道：

「是有人要倒戈嗎？」

不愧是歷史上臨陣倒戈第一人，只是片刻的功夫，微子啟就猜到了這些人的目的，並且臉色極其不好看地問道。

「不，君上，這不是倒戈。」

一旁的戎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反叛軍，而後咬了咬牙，對著微子啟說道：

「他們這只是在找回玄鳥後裔丟失的天命罷了。」

「玄鳥後裔丟失的天命么？」

微子啟聞言，不由低聲呢喃了一句。下一秒，他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好哇，好哇，寡人就知道玄鳥之後沒有失去血性，，予一人就知道天乙貴胄不會永遠失去天命，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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