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乾

「生命源質，是新紀元最偉大的奇迹！」

「它就像第一縷火，將人類從黑暗蒙昧，帶入璀璨光明!」

「它是異神的末路，是古修的哀鳴，是妖魔的哭嚎，是人類的未來！」

激昂的演講，從操場的主席台上傳來。

今日的風太大，吹亂了程乾的發梢。

他環顧四周，身邊是一群相處三年的同學。

今天是高考前最後動員的日子，校長正在台上為所有考生送上祝福。

「算算時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八年了……」

程乾思緒隨著校長的聲音漸漸發散，心裡想到了很多事。

前塵似夢。

僅是一次入睡后的醒來，他就成了襁褓中的孩童，來到了這個喚作「玄蒼星」的世界。

幸運的是，一切記憶留存於心，不曾忘卻。

傳聞中的胎中之迷，似乎沒有絲毫影響到他。

這一世，不知何等原因，他的思緒從孩童時期就無比清晰。

即便睡著了，彷彿也有一種類似第三人稱視角的感官，獨自流轉。

天賦異稟都無法形容，像是前世地球傳聞中的天眼，玄妙至極。

這也讓他更好的適應了這個新世界。

玄蒼星與前世地球極為類似，只是面積大出百倍有餘。

科技剛剛發展到星際殖民，第二家園正在建立。

國家只有兩個，一個為玄，一個為蒼。

兩國劃分東西，相互對峙。

對於這种放大版地球，程乾接受的很快。

畢竟連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新世界大一些也沒什麼稀奇的。

至於什麼面積變大，重力、氣壓、含氧量也會變化之類的數據，他根本不想管。

現在他就是玄蒼星的土著，地球的物理法則不適用了。

唯一令程乾詫異甚至驚訝的，是他在一歲那年，被父母帶入醫院，被護士打了一針。

針管裡面，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生命源質……」

程乾思緒迴轉，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正中央，一個淡漠到近乎不存在的細微火苗，如同擁有生命一般，一跳一動。

他抬起頭，身邊的所有同學，眉心亦是如此，無一例外。

「再過五天，就是你們高考的日子，我希望你們能超常發揮，考上大學，尋找到自己的生命之路！」

校長洋洋洒洒說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結束。

他眉心亦是閃過火焰光芒，比所有人的都要濃烈。

呼呼呼呼！

強烈的風勢，從四面八方涌動席捲，令場上的師生都為之一震。

生命之路！

程乾眼中閃過一絲驚嘆，除了當年入學、這還是他第二次見到校長釋放自身的生命氣場。

此刻場上站著足足上萬人，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校長只是稍稍顯露氣息，就能席捲全場。

「走了！」

「回家了！」

「五天後，考場見！」

「祝各位凱旋！」

吵鬧的聲響頓時傳起，程乾摸了摸眉心，折返教室收好東西，再和相識的同學們告別，離開了學校。

五天後高考開始，學校也不再講課，所有人自己回家，靜待考試來臨。

「程乾，等等！你怎麼走的這麼快？」

就在程乾已經離開校門，走出都一百來米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匆匆傳來。

回過頭，麗影如面，身材修挺，即便穿著校服，也難掩窈窕。

「今天晚上有個聚會。」

夏倩有些微喘，她也沒有想到程乾走的這麼快，像個兔子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謝謝，不去了，我要回去學習。」

程乾搖搖頭，禮貌回絕。

「這可是我們考前最後一次班級活動，同班一場，聚一下嘛。」

夏倩皺了皺鼻頭，她也不想邀請程乾這種獨來獨往、不喜言談的人。

要不是受人之託，加上程乾成績特別好，她早就轉身走了。

「老師說過，禁止我們考前私自聚會，怕影響心態，怕有些保送的同學挨揍。」

「哎呀，你怎麼這麼老實？老師說啥就是啥？那老師還不讓早戀呢，你看看那邊兩個，嘴皮都要磨禿啦！」

夏倩挑了挑下巴，指出正在牆角親吻的一對情侶，他們穿著校服，顯然也是學校里的同學。

這也許是他們考前的最後一次見面，不知未來的兩個小情侶，像是脫了韁的野馬，正在宣洩著告別。

程乾早就看到了，他從走出校門就在這裡站著，自然看了個通透。

可他依舊搖搖頭，道：「我是好學生，和你們這種差生不一樣的。」

「你！」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按時到的。」

而就在這時，程乾突然一愣，整個身體不著痕迹的一停。

他看了看夏倩，改口答應。

「咦？你怎麼…那再好不過了，這是入場券，你拿著，到時候見啦。」

夏倩也被程乾突然的轉變弄的一愣，但她也沒有多想，連忙把一張邀請函般的東西遞了過去，轉身就走了。

十七八歲的姑娘，身上總是充滿活力和青春的氣息。

但程乾絲毫沒有偷看對方的背影，而是拿著手上這張邀請函，心裡低語：

「這種感覺…」

緊接著，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遠去的夏倩，暗自皺眉。

之前校長的演講中，提高過異神、古修、妖魔之類的詞語。

這些都是人類的敵人，而夏倩身上，有這類東西的氣息。

呼呼呼！

程乾再次按了按眉心，溫度高的有些燙手。

自從來到玄蒼星后，他即便睡覺都有一種第三視角俯察自身，感知更是遠超正常人類。

他也跟隨學校，參觀過異神、古修、妖魔博物館。

那些奇怪的武器，猙獰的骨頭，無論是什麼，只要不屬於人類，只要稍稍靠近，他的眉心就會滾燙髮熱。

這一點，他和其餘所有人都不同。

這彷彿是天生自帶一種鑒別異類生物的能力，極為玄妙。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夏倩身上的氣息不是人。

明明以前她還是人的。

「這要是被一鍋端了，明天會上全國頭條吧…」

程乾頓了頓，等著夏倩身影徹底消失，又在校門外轉了一圈，便折返了學校。

目的地，校長辦公室。

他要舉報。

舉報有學生違反校規，私自在考前聚會。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校長隨意坐在皮質椅子上，嘬了口茶：「你叫程乾吧？老黃那個班的學生？上一年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就是你吧？」

「是的。」

程乾很有禮貌地點頭，繼續道：「周校長，您一定要重視，這些同學明目張胆的考前聚會，簡直是不把未來的前途當回事，也沒有把您的教導和勉勵當回事。我聽說…其中還有幾對早戀的同學，似乎準備徹夜不歸…」

說罷，他遞出手機，上面是剛剛拍的那兩個小情侶。

當然，他選擇的角度很刁鑽，保證看不到臉，也看不出到底是誰。

「什麼？豈有此理！」

校長看到這張照片，猛地一拍桌子，周圍倏地起風，將辦公室的文件吹的四散。

他馬上打了一個電話，劈頭蓋臉地對著電話那邊罵了幾句，然後才擺了擺手，示意程乾離開。

「高考加油。」

「謝謝周校長。」

程乾禮貌地合上門，沒有絲毫停留，勻速離去。

他再次站在校門口，鬆了口氣。

他不會蠢到暴露自己能察覺異類生物的能力，只能順著校規、打個小報告，做一次壞人。

校長是整個學校所有師生里唯一覺醒了生命源質的人，按理來說不該屈才留在他們這種高中。

雖然不知道對方遭遇了什麼腌臢事，但是毫無疑問是個實在人。

既然知曉了這件事，相信一定會重視。

至於事後同學們如果知道是他打的小報告，要罵便罵吧。

被學校懲罰，總比丟了命強。

「我能不能覺醒生命源質呢？」

程乾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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