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月牙形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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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爾猛地轉身抬頭，幾乎是下意識地瞪著眼睛看向幾米開外的陸聖擎。
男人站在「禁止抽煙」的提示牌下，修長乾淨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細白的香煙。微微眯著眼睛，吞吐間，青灰色煙霧，遮住了男人清晰的面孔。
燕爾唯一看的清的，就是那雙狹長的眼睛里，那一抹不可忽視的，冷意。
這個男人在懷疑她。
他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看自己的眼神。
燕爾莫名地覺得心驚，匆忙收回視線，即可回到自己傻子的驅殼裡，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
「爾爾不想去，爾爾想等外婆出來......」
沒人回答她。
因為陸聖擎的耐心，從來不多。
燕爾幾乎是被強行帶到了檢查室內。
對於一個女性的所有檢查，一項沒少。
當她聽到那句「不是乾淨的，處女摸已經破了，性生活次數不多」時，心裡陡然像是被扎入了一根硬刺一般。
那是她曾經打算留給未來丈夫，最好的禮物。
女醫生做完檢查，又好言好語地哄著她，將她帶到了腦補CT檢查室，將她按到了檢查床上。
「二小姐，你乖哦。檢查很快就做完，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的。」
燕爾近乎麻木地躺著，仰臉看著頭頂上百花花的一片，腦袋裡莫名地異常清醒。
她知道陸聖擎堅持要給自己做腦部檢查的意思。
但他也更該知道的。
傻子，有時候不一定就是腦子出了問題，大部分，還有可能是心理上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從這一點上，她無疑更符合或者。
所以，她並不害怕檢查結果顯示，她的大腦一切正常。
女醫生給她做完檢查，關了儀器，柔聲說了句。
「二小姐，我們好了哦。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好不好？」
下一秒，她伸手去拉燕爾，袖口無意間拂過燕爾的身體，不經意將她的衣服撩開，一大片青紫色的痕迹，當即露了出來。
女醫生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把掀開了她的衣服。
燈光下，燕爾白皙光滑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痕迹，揉捏的，划傷的，帶著血的，磕的，碰的。
視線所到之處，一片觸目驚心。
女醫生抽了口氣，滿臉震驚地抬手捂住了嘴巴。
「天，你這麼會......」
說完，女醫生又忽然抬手，試圖用指腹去觸碰她的傷口。
冷不丁的，微微帶著些涼意的指尖，莫名地就滑落到了她的腰腹間。
燕爾腦子裡一驚。
當即就想到那個晚上，男人在發現自己腰腹上的疤痕時候，生生要把自己殺死的怒氣，渾身一個戰慄。
「不要！」
她忽然尖叫一聲，一把推開了女醫生的手，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像個孩子似的跳到地上，奔到牆角，抱著自己蹲了下去。
「爾爾不要給你們看，爾爾疼，不要看......」
女醫生的手懸在半空中，沒了動作。滿是無奈地盯著她好一陣子，忽然嘆息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大門關上，走廊上隱約傳來低低的交談聲，燕爾聽不真切。
很快，一個護士推門走了進來，走到燕爾身邊，將她一把扶了起來，柔聲跟燕爾說道。
「二小姐你別怕，沒人會打你，也沒人會掀你的衣服的。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口，不然的話，傷口感染，會生病的哦。」
燕爾抬眼看了她一眼，這才乖乖地跟了站了起來。
開門出來，陸聖擎正坐在長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眼睛微微眯著靠在牆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燕爾急忙收回視線，跟著一路走開。
她實在不明白。
他們只是睡了。
而他，也把姐姐燕以歌當成了那晚身下的女人。
可為什麼還是看穿她，識破她，緊抓住她不放的樣子？
她不懂。
*
處理傷口的時候，燕爾配合著自己傻子的身上，一直在喊疼，甚至最後，直接開始掉眼淚，哭的呼天搶地的。
處理好傷口，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最先跑出了護士站。
沒人的地方，燕爾抬手摸著自己腰腹間原本長著一處月牙形疤痕的地方，無聲地鬆了口氣。
除了她和自己的秘密「戰友」，壓根沒人知道。
失身之後的，那個燕以歌和楚洛成故意製造車禍想要她死的那個晚上。她之所以在第二天一早才回燕家。
是因為她去見了自己的秘密「戰友」，順利處理掉了腰腹間的那處疤痕。
加上車禍留下的痕迹，根本什麼都看不出。
小護士領著她一路又回到了陸聖擎身邊，打了招呼之後，轉身就走了。
燕爾不敢和陸聖擎有過多的交流，很是小心地選擇了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低著頭，雙手絞著放在膝蓋上，一副犯了錯的孩子模樣。
陸聖擎冷肅的面孔上，全身深邃不明的神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沉聲對身邊的蘇欖說道。
「你繼續說。」
蘇欖點頭。
「二小姐的外婆身體素質還可以，但是她有常年腿疼的毛病。因為常年吃藥但沒及時得到治療的原因，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蘇欖說著，視線不經意掃過燕爾身上，繼而說道。
「她這樣的情況，如果繼續耽擱下去，以後，怕是就不能走路了。」
燕爾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欖，心裡被一陣陣的恐慌和懼怕，頃刻間潮水一般淹滿。
怎麼可能？
外婆從來沒跟她說過這樣的事情？
不能走路......
燕爾忍不住抽了口氣，發現兩個人都在看她，當即嘴巴一扁，迅速恢復可憐兮兮地樣子，難過地說道。
「外婆要好起來，爾爾不要外婆不能走路。」
陸聖擎沒說話，倒是蘇欖先開了口。
「陸少，按理說，檢查做完，他們的身體的問題，都和我們無關。如今，這已經是他們的事情了。」
燕爾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抬頭看向陸聖擎。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只知道眼下，如果燕以歌威逼下手，依照她如今的情勢和處境。外婆根本沒法得到最好的治療。
她死死地盯著男人的薄唇，在等。
就見陸聖擎輕輕扯了扯唇，涼薄的話，瞬間就說了出來。
「當然，這和我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