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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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曉斌很快接到消息，長長地舒一口氣，至少，前一關算是通過了。
方案送到省里領導案頭，一般說來說不會否決了。目前的形勢也可判斷，三市合一需要有人先站出來投建大型項目，所以，投資預算在十億之上的項目省里才如此重視，特事特辦，有這樣高的辦事效率。
毛曉斌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志遠建設的項目材料以及送達劉副省長辦公室，放在辦公室右上角。劉副省長見了，將材料翻閱之後，手壓著材料，竟然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表情沒人看到，至於領導心裡在想什麼，誰也不知。
吳處、王科長等人見志遠建設的規劃書已經交脫，覺得沒什麼問題，心裡高興。志遠建設和廣天建設以後會有怎麼樣的回報毛曉斌和陳囿都不說，可彼此心裡有數，也有一定的比例可循。對他們這些人說來，這樣的回饋收下來心安理得，毫無壓力。
工作有成就、迎合省里政策和當前形勢又有豐厚的實惠，這種事情誰不開心？
只不過，王科長還沒將心中的興奮勁品味乾淨，就生出煩惱。
在志遠建設提交項目材料的后兩天，通逸地產公司的一個執行副總到辦公室來，提交項目材料，申請立項建設商業城。王科長見材料封面的核心信息是「通逸商業城」幾個字，心裡不免有點不以為然。
什麼叫商業城？商業街、商業區都很好理解，商業城就大多了。志遠建設的實力應該在通逸地產公司之上，兩家公司的底蘊不在一層次上。通逸地產公司最近確實紅火，可終究成立才一年多點，做成的項目不過兩棟樓的改造，在這方面完全不能跟志遠建設、廣天建設相提並論，這兩家公司在省城十多年的打拚，成功的項目是通逸地產公司的二三十倍。
志遠建設兩天前提交的申請項目是十億，通逸地產公司有多少資金、財力，能夠運作多大的項目？當然，王科長也知道通逸地產公司目前紅火，聲譽大起，在迎輝樓和泰安樓大賺特賺。這些賺到的前能不能由公司支配、擴張、繼續做下一項目，王科長覺得要多幾個問號才行。他是把關審核相關項目審查的，對材料里所述可行不可行會有判斷。
只是有志遠建設在前，通逸地產公司將項目起一個大標題，是不是傳說中的標題黨？在心裡笑笑，覺得通逸地產公司這樣的在急速紅起來、底蘊沒幾分的公司，管理層很可能因為之前的成功而忘乎所以，不知自家份量有多少。
當然，通逸地產公司將材料提交過來，這邊沒有理由回絕的。副總的態度也很好，之前有過往來，即使往來少，對方也懂規矩。面子上還是要做到，王科長說，「請坐請坐，通逸地產公司不是正在售樓嗎，就計劃做下一個項目了。很好很好。」
「王科，這個項目目前主要是通逸迎輝建築公司負責，迎輝樓這邊已經完成兩個多月了。對目前我們申報的項目，開始做準備也有半年，特別是近兩個月，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這個項目上，做了充分的論證。還請王科多關照啊，公司上下都飯吃要過日子不是？」
「迎輝樓賣了后，你們足足可吃三五年啊，不過，馬總是有能力和進取心的，自然不會因為迎輝樓、泰安樓的成功就鬆懈。省里對這樣的企業非常歡迎，三市合一要大建設，多一些這樣充滿進取心的企業，會讓建設進程加快啊。」
「公司要生存、要吃飯，上上下下幾千人、上萬人得有事情做。」副總經理笑著說。王科長聽了覺得有點不舒服，通逸地產公司才有多大規模，居然說什麼上萬人要吃飯、要做事。對通逸地產公司的傳言也聽到一些，不過，具體的也都是半信不信，如今的企業誰不誇大自己的實力來要項目？
誇大實力是企業的一種運作策略。
「通逸地產公司有這樣的進取之心，我們是萬分歡迎的，不知這個項目準備投入多少資金？」王科長也是順口問出，因為項目書面上「商業城」讓他有些不爽，覺得好笑才故意說一句。
「王科長，馬忠琦老總說公司會用十年時間、傾盡公司全部資源投建這個項目，所有論證材料都是經過近半年時間的準備。」副總經理並不直接回應投資總額。不過，通逸地產公司要用十年時間來建造一個項目，十年內會將公司所有資源都傾向這個項目，該是多少投入？以通逸地產公司目前的盈利能力，那不得幾十個億？
王科長心裡一顫，激靈靈地渾身都微微哆嗦一下，確實給嚇著了。對通逸地產公司確實不怎麼看入眼，但馬忠琦是什麼樣的人，這一年是有極好的評價，都認為任何一家企業有馬忠琦這樣的老總都會賺大錢，能力、眼力、執行力等等，一年之間能夠讓通逸地產公司從一窮二白髮展起來，做下迎輝樓、泰安樓這樣的大項目，這樣的業績，誰敢忽視他？
兩人又說幾句，王科長便將來人送走，等通逸地產公司的人走後，王科長想了想，猶豫著要不要將申請項目材料放進抽屜底部，閑置一周或半個月再看。說什麼準備了半年，半年前通逸地產公司在做什麼，都在忙著改造迎輝樓，有人手來準備新項目？
拿了桌上的材料，看著封面上讓人刺痛的三個字：商業城，王科長怎麼都覺得不舒服。不過，材料確實比較厚，沉甸甸的，絕非三五天趕出來的樣子。
拉開抽屜，抽屜里有點雜亂。王科長知道自己是做什麼，平時這種事也習慣了，東西放進抽屜，多久才記起來重新拿出來看看，那是要看情緒。不過，將材料一截往抽屜塞時，心裡又有些猶豫了，不過是想看看馬忠琦心目中的商業城究竟有多大？三億還是五億、八億？如果項目規劃投資真達到五億以上，自己將材料放置在抽屜拖延十天半月的，讓上面知道了也會有責任。
馬忠琦提交申報項目材料后，會不會往省里找領導？萬一真找了領導，自己這裡材料卻卡住了，即使領導不追究給領導留下的印象也不會好。
如此想，覺得還是看一眼踏實些，也看看具體傳奇人物的胸懷有多大點兒。有志遠建設十億的大項目珠玉在前，可不要將馬忠琦比照得讓人太失望。懷著這樣的心情，王科長將本要收進抽屜的材料拿出來，放到桌上，索性這時候就看看。
這份材料不看則已，看了后王科長的手一直在微微發顫，以至於渾身都有明顯的發顫起來。最先看投資規劃，材料上體現的確實像副總經理說的那樣，通逸地產公司會在未來十年將公司所有資源都傾向在這個商業城的建設上，總金額會超過一百億。
一百億！王科長第一個印象覺得馬忠琦瘋了，有一個念頭湧出來是通逸地產公司胡吹一氣。可王科長看了資金來源材料，卻知道這些真要做下去，通逸地產公司會在這個商業城投入不低於一百億，而資金確實能夠有保障！這點判斷能力他還是具備的。
隨著材料看下去，王科長渾身都顫抖起來，簡直不可思議的大賭，這個項目如果賭對了，通逸地產公司將會獲得多大的回報？馬忠琦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等王科長看到通逸地產公司申請的項目建設用地，心裡大叫糟糕。之前，他覺得毛曉斌眼光銳利，一下子能夠看到那塊地的優勢，只要做下去絕對穩賺。可如今見通逸地產公司申請的地塊與志遠建設的地塊重合了，但又比志遠建設的地塊大好幾倍！
這樣的重合如果說兩者地塊差不多大，志遠建設申請在先，通逸地產公司在後，按照先來後到原則肯定志遠建設佔據絕對優勢。只是，目前雖有重合但通逸地產公司申請的地塊大得多，省里會怎麼處理？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會傾向通逸地產公司一方。
這時候，王科長便用挑剔的態度來重新審核通逸地產公司提交的材料，要從材料上來看看通逸地產公司有什麼薄弱環節，才使得志遠建設那邊還有機會。志遠建設已經有默契在先，到手的好處怎麼肯錯過？通逸地產公司這邊會不會給出好處，王科長心裡是沒有低的。之前的項目中對方即使按規矩做，但這個項目如此之大，只要省里領導得知情況會不會直接讓人督促項目申報程序運行？即使有好處也輪不上他。
越細看材料，王科長越發印證了副總經理之前的說法，用半年時間來準備這個超大項目的準備工作。毫無瑕疵的材料，嚴密的論證，都說明準備工作的充分。通逸地產公司這些人都在想什麼啊？早早就看中這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