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風向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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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苦，王科長雖不想將通逸地產公司這份材料往上遞交，哪怕扣押三五天都能夠讓省里先看過志遠建設的材料批複下來，使得通逸地產公司在這塊地上無法爭奪。但他猜想馬忠琦會跟省里領導有聯繫，甚至於一開始運作這個項目就跟省里的領導溝通、討論過了？或許是因為省里領導得知志遠建設要謀求這塊地，才催生了通逸地產公司這份材料遞交過來？
要不然，怎麼會在時間上如此掐准？真是如此，他這裡既是壓住材料不往上報，省里也會派人下阿里追問，自己會承擔多大的責？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加入真是如此，自己在這塊地的項目上，將一無所獲，空歡喜一場。但如果省里不知情，馬忠琦也沒跟省里領導交流過，自己急匆匆地將這材料往上提交，也會讓省里的領導頭痛，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
這時候，怎麼猜測都無法確定，王科長便給吳處打電話彙報通逸地產公司的材料事宜。吳處同樣正為給志遠建設辦成一件事而欣喜，揣摩著毛曉斌會有什麼回報。接到王科長的電話，說這裡又接到一份超大項目的申報材料，項目資金在幾十個億的，要吳處過來把關。
吳處心中震驚但隨後也理解，省里高這個三市合一建設，醬油多少項目建設的機會？自然有人敢搏一把，不足為奇。省城實力強大的建築集團，分期建設出幾十億的超大項目也是應有之義。在電話里王科長沒有細說，語氣恭謙，請他前去把關看材料，吳處並不多想。
之前志遠建設投資十億的商業街，已經算近幾年難得的大項目了，對目前江南省說來都要特事特辦，如果真有幾十億的項目申報材料，自然要他來把關，同時，這些項目如果審批下來，也將是他的工作業績，閃光點。
甚至吳處都沒有像王科長如何會讓他過去而不是王科長拿著材料給他彙報，進王科長辦公室之時，心裡才有點兒疑慮，不過，人已經到這邊了，便不深究。
見王科長拿著一份材料很認知地看，直到吳處走進辦公室才放下材料站起來，臉上沒有興奮之色，讓吳處有更多的疑惑。這不是看到幾十億項目申報材料應有的神態。
「吳處，請坐，我來倒茶。」王科長說。
「什麼材料？哪家公司提交的，是不是省內的公司？」吳處想多了就一些情況，這樣對他接下來看材料有好處。看東西心裡有一個定位后，會輕鬆一下，也不至於出現太大誤差，這樣的判斷非常有必要。王科長肯定將材料從頭到尾都看過了，自然會有完整的印象。
「領導，是通逸地產公司馬忠琦提交的項目申請材料。」王科長說。
「通逸地產公司？哦，」吳處反應過來，迎輝樓、泰安樓等項目名氣太大，在省城引起的效應也大，「馬忠琦親自來提交的？」吳處知道泰安樓正做房源預售，那邊忙得很，數錢數到手抽筋。
「一個副總過來提交，申明了馬忠琦密切關注這項目的運作。」王科長這話也是要將他的壓力減緩的意思，免得領導對他有不好看法。
接過材料，吳處眼皮子也是一抖，「通逸商業城」幾個字太刺激人精神，馬忠琦這個人做事有什麼用風格，在省里有什麼樣的關係，吳處也是心中有數。跟志遠建設、廣天建設不太相同的是，如今的通逸地產公司正處於最紅火的期間，也是省里有意導引全省建築行業風氣，才選擇了這個風向標，而馬忠琦顯然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優勢，會全力利用這樣的優勢將公司做大。
對待通逸地產公司和馬忠琦，吳處是不敢輕視和忽略的，收斂心神，先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接過王科長端來的茶，輕輕喝一口。這茶水王科長特意準備的，不是平時待前來辦理工作人員的那些茶，很香。在王科長這樣的位子上，藏有不少好茶那是必然的，吳處自己何曾不是如此。
「說說看……」吳處說，眼落在商業城幾個字上，想聽聽王科長怎麼說。兩人在工作上有直接應對關係，平時這方面的交流與合作不少，算是到了彼此默契的地步。今天見王科長有些不對頭，讓吳處好奇之餘也心有警惕。
「處長，項目投入資金總額超過一百億……」王科長說，隨即將他已經記住的一系列數據報出來，這些數據完全證實了百億項目的商業城是一個成熟、完全能夠運作成功的項目，甚至百億資金的來源保障，材料里也有充分的論證。
王科長雖是將要點說出來，聽在吳處耳里，繼而做出的判斷是準確的。但看到王科長並不因為這樣的項目而興奮、激動，分明不對勁又不好直接問。
「你覺得材料有什麼大漏洞？」吳處可不想自己在看材料時有什麼錯失，對王科長這直接問出來也很正常，說明對王科長是信任的。
王科長見如此，便翻開材料到申請要地的地塊，指給吳處看，說，「處長，商業城拿地雖稍微多一些但也在範圍的限制內，不過，具體地點在這裡……」
吳處先看了要地面積，百億的項目要這麼大的地塊確實不算過分，建設之餘總要有點預留的地塊，這也是企業做建設要得到一點實惠的東西。多出的地塊用來做一些小區建設、職工生活區、宿舍區建設都是很正常的慣例。這些區域的建設多半會以小區的形式出售，省里、市裡也不會追查、收回地塊。
可看了地圖后，吳處一下子想到了。志遠建設拿地不就是這處所在？兩家用地都選擇在那一處，不過通逸地產公司要地是志遠建設的好幾倍，完全將志遠建設申請的地涵蓋其中。
「這……」吳處這時候也體會到王科長臉色不正常的滋味，確實，兩家公司爭同一塊地，讓他們如何去做工作？不管怎麼做都會得罪一家公司，雖說不在意是不是得罪人，但真的最毛曉斌或馬忠琦說不定會牽涉到省里的領導，自己今後在工作上也會有很多不便。
如果將通逸地產公司這份材料壓下來，對志遠建設和毛曉斌自然是好，可自己會怎麼樣？馬忠琦敢做一百億的大項目，真的不跟省里商量？說不定這個百億超大項目就是省里的另一個風向標。
江南省要推動三市合一建設，國家批准這樣的大建設后，必然有相應的資金劃撥下來，但省里肯定會自力籌集大量的資金用於建設，如今引導社會上的資金投入到三市合一建設之中？一些建築公司或集團的參與是必須的，那麼，省里暗示甚至給一些公司承諾，讓他們自帶資金進行建設就是最常見的方式，省里肯定有適當的回饋。
馬忠琦給省里選中來做風向標的可能性自然很大，不論是迎輝樓還是泰安樓項目的運作，都是省里在某種情形之下才有這項目運作成功的。糾正建築行業里質量問題的工作，通逸地產公司很明顯是作為風向標來樹立的，引導其他公司在項目建設上的質量保障和質量監管。
這一年來，很顯然地已經有了不錯的效果，通逸地產公司正面成功、拿到絕對好的效益而九龍國際集團作為反面例子，從懷林市第一的位子上輕鬆給踢下來，至今都換不能解脫困境，足夠說明省里的決心有多大。
如果，省里將通逸地產公司這個百億超大項目再次作為三市合一建設里的另一個風向標，也不算出乎意料之事。吳處也看不透，省里即使要樹立新的風向標也不會明明地跟下面人說，一切按正常工作程序之後，風向標自然而然會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告訴大家該怎麼做才與省里的意志保持一致。
如果真是如此，與志遠建設用地之爭誰勝誰負不需要用腦子來想都知道結果。這種事情加入卡住了，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吳處自然明白，也想通了王科長為什麼將他叫過來又為什麼神態一直不對頭。
怎麼辦？即使通逸地產公司這個項目真是省里的方向標性質的項目，自己也不能表現出異常，畫蛇添足這樣的事情只會有反作用。
「王科長，按該做的工作程序來對待吧。」吳處說。十億的項目就算省里超大項目，會開通綠色通道往省里領導案頭提交材料，時間不得拖過三天。那麼，百億的大項目當然要正確對待，程序上必須按照超大項目來對待。
王科長聽領導如此說，忙將通逸地產公司交送過來的材料登記入檔案，甚至將時間都記錄在副總經理到辦公室的時間，如此，今後查詢才不會有責任落到王科長頭上。
這邊辦好手續，吳處將通逸地產公司的材料帶走，往省里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