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踏上征途
臨高縣距離倉嵐市要八百多公里。
國內這會兒還沒幾條高速公路。
這段路，註定不會一路順暢。
尤其沿途會路過不少的村莊，坑坑窪窪的路面比比皆是。
車輛根本開不了太快。
「趙師傅，這條路你走多少次了？」
司機名叫趙君寶，年齡四十初頭，因為會開車，鋼鐵廠初建時，就憑著這門手藝，在廠里的車隊，當了一名司機。
往常都是自己一個人跑車，枯燥無聊的很，難得有個伴，能沿途解解悶，趙師傅也很願意跟劉林搭個話。
「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反正每個月最少也得跑上個一兩趟。」
「那這一趟得用多長時間？」
「如果不趕上下雨，道路泥濘，兩天兩夜的，也就到了。
若是趕上雨大，就得三天。」
劉林皺皺眉，這時間確實有點兒長。
也難怪這時候的信息不對等，在沒有通訊設備的時代，又加上這樣的交通條件，想讓信息對等太難。
不過若非如此，也不會造就那麼多一夜暴富的人。
趙師傅邊開車邊提醒，
「咱們現在車上有貨，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可別睡的太死，得警醒著點兒，免得被人偷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這路上還有小偷？」
趙師傅不光嘆氣還搖搖頭，「何止小偷啊，連劫道的都有。」
「啊？」
在掃黑除惡的法治社會待的太久，趙師傅這話，劉林聽著還多少有點兒聽書的感覺。
雖然當年古惑仔之類的電影，他也看的美滋滋。
「你遇到過嗎？」
「小偷的話，我們這幫子跑車的人，基本都遇到過。
至於劫道的，廠里其他跑長途的師傅，有些還是遇到過的。」
「那最後都怎麼解決的？」
「嗨，要麼身上的錢給了，要麼讓人在車上搬點兒東西。
要是裝的大噸位的鐵還是好些的，畢竟那東西光靠人力也搬不動。」
趙師傅瞄了一眼後視鏡里碼放的高高的棉布。
「可你這東西不行啊，太好卸了。」
劉林聽著這話，心裡鬆懈的弦不禁緊繃了起來。
「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些拉水果的車，被一哄而上，搶了個乾淨的大有人在。」
趙師傅一臉不足為奇的表情。
別說這個時代，
就是在將來的時代，在高速上出事的車輛，東西被搶光的，劉林確實也聽說過不少。
「那怎麼辦？你們總在這條路上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劉林這話倒是問到了點子上了。
趙師傅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廠里為了保護師傅們的安全，確實想了一些辦法。
比方說在這條路段上，找上幾戶可靠的人家，每年給些好處。
路過時，也不至於太為難我們。」
劉林皺皺眉。
趙師傅嘆了口氣，
「但我這個人，更喜歡找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在車裡對付一晚上，反而沒出過什麼事。
要知道，有的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趙師傅的一番話，把劉林聽的，少了幾分雄心壯志，反而多了幾分警覺。
這可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戰，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出現任何的紕漏。
「趙師傅，你看這樣行不行，為了安全起見，從現在開始，咱倆輪班開車，我開兩小時，你開兩小時。」
趙君寶不禁上下的瞅了兩眼劉林。
「開車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會？」
這年代能摸到車都不容易，更別說會開車。
就是車隊里的人，很多都是因為年輕時候當過兵，在部隊里才有機會學的。
「我當然知道開車不是鬧著玩的，我要是不會，怎麼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啥時候學的？在哪裡學的？」
這…
這事不好解釋。
「要不一會兒找個沒人的路段，讓你試試我水準？」
趙師傅多少有些猶豫，畢竟要是真讓劉林開車，出了事，他和廠里不好交代。
但是萬一劉林會開，他這一路上有個換手的，肯定會輕鬆不少。
趙師傅開了大半天的車了，這會兒還真的挺累了。
想了想，「行吧，我看看你手法。」
趙師傅將車停在路邊，和劉林換了位置。
本來還滿心忐忑，對劉林極其不放心的趙師傅，看到劉林熟稔的啟動車子時。
一顆懸著的心，變成了一臉的驚喜。
「不錯啊，還真會開。」
劉林暗暗吐了口氣。
他重生前考的就是B證，但是生活中基本就開小車了。
不過還好。
還記得怎麼開。
尤其開起來后，很快就順手了。
趙師傅放心的把身子往靠背上一靠，「你早說你會開啊，我好多休息一會兒，這給我累的。」
趙師傅說著自己都笑了，還哼了兩句小曲。
「跑長途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人可以跟自己換班的愜意。」
趙師傅轉頭看了眼日漸西落的太陽，臉上的笑容褪了去，「再有個二十多里路，就有個小吃部了，一會兒咱倆去吃點兒東西。
趁著你會開車，那就不在村裡歇腳了，爭取攤點黑，開到縣城去，那樣更安全。」
劉林點頭同意。
「那你小憩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趙師傅說的小吃部靠近村口，在一個大木頭樁子上，用紅油漆歪歪扭扭的寫了小吃部三個大字。
倒也還算醒目。
劉林將大解放靠邊停好，才將睡著了的趙師傅叫醒。
說是小吃部，不過就是平常人家，在自家的土炕上擺了兩張炕桌。
接待兩人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農村婦女，瓜子臉，單眼皮小眼睛，眼裡透著幾分精明。
身上穿著紅色小碎花的褂子，布料還挺新，一看就是新作的。
趙師傅笑呵呵的主動和女人打招呼。
「呦，大妹子，這才多少天不見，又俊了。」
女人不冷不熱的瞅了趙師傅一眼，「老規矩，還是一碗麵條子唄？」
「誰讓你做的麵條好吃呢，每次來都吃不夠。」
女人冷著臉子的白了趙師傅一眼，「都照你這麼吃法，我得餓死。」
趙師傅只當沒看見老闆的不願意。
「那不能了，今天多加一碗面，我多了個小兄弟。」
老闆瞅了一眼趙君寶身邊的劉林，眉梢微微挑了挑，「呦，好生的面孔，修路的錢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