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防不勝防
劉林眉心輕蹙。
什麼修路錢？
趙師傅忙打起哈哈，「大妹子別鬧，我這個小兄弟膽子小，經不起你這麼嚇唬。
他也是鋼鐵廠的員工，你管他，真要不著。」
老闆娘透過窗子往外面的大解放車上掃了一眼。
冷眼的勾了一下嘴唇，「當我是傻子糊弄？
你這車上裝的根本就不是鋼鐵廠的貨。」
「那我這車你總認識吧？真是給廠里運的，至於運啥，不歸我們管。」
趙師傅又笑臉相迎，「快點兒給我倆做面吧，開了一天的車，就啃了點餅，真餓了。」
趙師傅催促著。
老闆娘翻了趙師傅一眼，又眯起眼睛的在劉林身上一掃而過。
才進了廚房，往還沒燒開的大鍋里扔了一把麵條。
見老闆娘出去，趙師傅對劉林使了個眼色，才拉著他坐在炕上。
劉林原本是想請趙師傅吃點好的，可是看著眼前的情景，這個想法還是暫時打消了。
反正他心裡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快點兒吃完快點兒離開。
他總感覺這女人的眼神不太對勁。
麵條還沒上來，就聽店裡又有人進來。
「老闆娘，給我來一碗面。」
聲音乾脆響亮。
眨眼間就進了屋，是一個體格健壯的年輕人，看著和劉林的年紀相仿。
濃眉大眼，小麥色的肌膚。
就算只穿了個灰色跨欄背心，罩了一件破布衫，也掩蓋不住，他是個挺精神的小伙兒。
可能因為他長的好，劉林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沒一會兒的功夫，老闆娘依次給端上來三碗面。
各個都是清湯寡水的，
還不如當初劉林剛重生時，柳茹慧給做的那碗面片湯。
這碗面不但沒有放油，就是連個菜葉子也沒給放一根。
劉林看著皺皺眉，就算路邊店就是為了宰客而存在，這也未免太過分了點吧。
劉林看看趙師傅。
他覺得這店這樣做生意，趙師傅不應該不知道。
趙師傅示意劉林對付吃，吃完趕緊走。
劉林嘗了一口，沒滋沒味的，連粒鹽巴都沒給放。
「如果你這是炸醬麵，總得來點鹵吧，這樣怎麼吃？」
隔壁桌的客人可沒像劉林倆人不作聲。
老闆娘滿臉的不在乎，「我這就只做這面，愛吃不吃。」
又一指趙師傅，「他一個月來好幾趟，還就好這口。」
那男的朝劉林這邊看了一眼，也不多言了，悶頭禿嚕幾大口，一碗面就吃完了。
吃完面，男的往桌子上放了一毛錢就要走。
卻被老闆娘攔住。
「幹嘛呢？給一毛錢就想走？跑我這來吃霸王餐來啦？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男的一皺眉，「那要多少錢？」
「一塊。」
男人冷哼，「一塊？就你這面，也配？」
老闆娘一臉的理直氣壯，「到我家吃面就這規律，沒人逼你，是你自己不問價，還怪我嘍！」
劉林低頭看了眼碗里要多難吃有多難吃的麵條，聽著這一塊一碗的價格，心中也是憤憤然。
但是礙於趙師傅之前的表現，劉林覺得這裡面的事肯定不簡單，便也不好隨便發作，且由趙師傅安排。
男的也毫不退讓，「沒有，就一毛，愛要不要。」
男的說著就起身走。
老闆娘還想攔，「今天不給錢就別想走，當我吃素的！」
卻被男的輕輕一扒楞，一個趔趄的差點摔了一個跟頭。
「就你這面，一毛錢我都嫌給的多。
再攔著我，就別怪我動手打女人，就你這種女人，就是打了，我也不會覺得我丟人。」
之前劉林只是覺得這男的看著面相挺俊郎，卻沒想到說起狠話來，眼裡竟還帶著幾分威懾力。
他給劉林的感覺，真不像一個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能擁有的氣場。
老闆娘也不是傻子，沒敢跟眼前的男人硬鋼。
「好，有種你就等著。」
老闆娘說完，就往屋外面跑，瞅那樣，是出門喊人去了。
那男的也不是傻13，怎麼可能虎到等老闆娘喊人。
看著老闆娘出了門，自己也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不過腳步穩健，並沒給人一種抓緊逃跑的感覺。
趙師傅見老闆娘出去，從兜里掏出兩塊錢，放在桌子上，拉著劉林趕緊走。
這破麵條，還不如他老婆做的餅好吃，跟著趙師傅就趕緊離開了這家黑店。
直到上了車，開離了小吃部有一段距離，趙師傅才主動開口解釋。
「這個老闆娘姓陳，是個寡婦。你別看她年紀不大，擔心可黑著呢。
她和村裡的惡霸有一腿，專門設路障，坑過往車輛。
咱們要是不變相讓他們宰一下，麻煩事可多著呢。」
劉林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那面沒法下咽，再忍忍吧，等路過縣城，咱們再好好的吃一頓正經飯。」
劉林道，「剛才讓你破費了，一會兒到了縣城，我請你。」
趙師傅一笑，「別客氣，這一路你能幫我開車，我可輕鬆不少。
咱們這麼開，准能提前一天到倉嵐市，到時候，我也能在倉嵐市踏踏實實的休息一天。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反正劉林這會兒也不困，就讓趙師傅再睡一會兒，晚點他再叫醒他換班。
趙師傅也不再客氣，趕快抓緊時間休息。
以前一個人開車，熬不住，中途休息是迫不得已。
現在有人打替手，趙師傅巴不得一路開到倉嵐市，早點離開這種孤立無援的地界。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狹窄的土路上，只有劉林開著的大解放，在黑夜中前行。
開著開著，
劉林瞳孔突然微縮，
車燈照射處，原本光禿禿的土路上，出現了一輛木質的手推車，橫在路中間。
再仔細看，手推車上面還站著兩個男人，沖著劉林的車子揮動雙手，示意他停車。
劉林的腦中立刻浮現出趙師傅跟他說過的話。
這條路上並不太平。
他不想賭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因為後果是他現在承擔不起的。
劉林雙手緊握著方向盤，額頭上瞬間布滿了一層冷汗。
沒有過多的時間思考，
當下心一橫，也不管攔車的人到底想幹嘛。
腳下油門轟的一聲踩到底。
「我叉！」
「砰！」
「我叉你祖宗！」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