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床共寢
「財不外漏的道理你不懂嗎？」對面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玖煥，仇曦不由得擔心起來。
「又沒多少？」玖煥走到他身邊，將荷包遞給他，天真地問：「你想要嗎？我家裡還有很多！」
「不用！」這人是真傻還是在顯擺啊？就他手裡的這些金子，都夠他花一輩子了。還說家裡有很多，怎麼，你家是開金礦的？
「那就去睡覺吧！」玖煥習慣性地拉他的胳膊，挽著他的手臂。
「公子，你這是？」仇曦畢竟是讀書人，也不會將玖煥想得多壞。只當他是外族人，尤為好客，碰到對的上眼的朋友就要同食共寢。但這樣挽著手臂也太羞恥了吧！一時又不好意思推開，只好讓他挽著。
於是兩人迎著其他酒客詫異、貪婪、鄙夷的目光上了樓。
一進房，一股沉香味撲面而來。
「二位貴人！」小二都不敢進去，生怕自己玷污了這間上房，滿臉堆起笑容，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還滿意嗎？」
玖煥一副行家的模樣，掃視四周。走到床邊，發現白如乳的蠶絲被上竟然撒上了一層紅艷艷的玫瑰花瓣。
仇曦莫名感覺事情似乎向奇怪的方向上發展了，食指和大拇指摩挲著下巴低頭沉思，不過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二位貴人覺得如何？」店小二熱心道：「可有什麼不妥？」
「嗯？」玖煥面露不解之色：「你們在床上撒這麼多花瓣，讓我們怎麼睡？」
店小二拿下肩上的毛巾，尷尬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問道：「您不喜歡么？」
「是挺好看的，但是香味兒太沖，熏得我頭暈！」玖煥對香味兒十分敏感，那些俗香哪裡入得了他的眼？
「是！小的現在就差人換下！」心裡卻說玖煥不知情趣。
仇曦驀然感覺自己上了賊船，他本來是定了一間廂房的，為什麼就傻乎乎地跟著他進來了？現在後悔應該來得及吧！
「玖煥公子？小可方才醉酒，腦子暈乎了。現在想來，漸感慚愧，怎麼能叨擾公子呢？」
「你喝醉了？」想起自己喝醉了，先是變成貓，又是發酒瘋咬人。堅定道：「那你身邊更需要人照顧了！莫讓別人將你騙了去！」
「呵呵？」仇曦乾笑了幾聲，自己這算是弄巧成拙嗎？雖然這人看起來不壞，可這孤男寡男的共睡一床也不是很雅觀吧！更何況他們還沒好到能同穿一條褲子的地步，才剛認識啊！
「這屋裡的味道太重了，熏得我睡不著！」仇曦唯恐不夠又找了個新借口：「那床太軟了，我睡不習慣！」
「那好吧！」
有戲，仇曦竊喜。
沒曾想玖煥為難的說道：「那我們換一間房吧！」
「嗯？」暈！這人是鐵了心要和自己睡？外族人都這麼熱情嗎？也罷，睡一晚自己又不會掉一塊肉。
而且這人方才顯露錢財，不知多少人盯著他，打他的注意。縱然萍水相逢，他也應拔刀相助。這才是儒士風度！
「小二······」玖煥欲吩咐他換一間。
仇曦懶得折騰，急道：「適才我發現這裡的被子柔和，甚得我心，我看，咱們還是在這歇下吧！」
「嗯！」玖煥欣喜地牽起仇曦的手，將他帶到床邊。
仇曦度量時，小二已經派人將花瓣去了。
玖煥上來就給仇曦解腰帶，仇曦握住他那雙過度熱情的手：「我自己來！」外族人真開放，還興為人脫衣服的？
「哦！好！」玖煥也不惱，乖乖將自己外衣褪了，鑽進被窩裡躺著。還知道往裡頭縮縮，空出個大位置給仇曦。拍拍被子，示意他趕快上來。
怎麼感覺自己像給皇帝侍寢的妃子啊？自己騰躍而起的嬌羞感是怎麼回事啊？
「入秋了！快快上來，當心著涼！」
「嗯！」仇曦先是坐在床邊，再將腳伸進被窩，沒想到這被窩這麼暖和。他出身寒門，自己的母親不過是街頭賣豆腐的，哪裡睡過這麼好的地方。這被子的質感，真真比剛出鍋的豆花還順滑。
仇曦剛欲翻身玖煥就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還在上面蹭，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他，他已然入睡。
這人怎麼這麼依賴自己？自己明明不記得關於他的其他事，他卻對自己這般信任、關切，倒像是視自己如親人一般。
仇曦低頭見玖煥像小貓一樣依偎著自己，莫名舒暢，忍不住去摸摸他的頭髮。不摸還好，一摸他又蹭起來了，好可愛，真會撒嬌。
等等！仇子晞，你現在在做什麼？你與他非親非故，你怎麼能趁人睡覺之時佔人便宜呢？罪過！罪過！來日下了地府，都沒臉見孔夫子了。
任仇曦暗中罵自己多不是人，玖煥還是毫無愧疚地抱著心上人安然入睡。
仇曦自責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進入夢鄉。
兔兒神滿臉羨慕看著他們，真是羨煞旁人啊！三殿下不愧是三殿下，憑著一股憨勁兒將鮫人王騙上了床，先前是自己多慮了。
倏地，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來了。兔兒神趕緊隱去，跳上房梁，看看下面的人想幹什麼。
仇曦睡得淺，聽到外頭的動靜，猛地睜開眼睛。斜眼望去，門上人影攢動。
莫不是有人覬覦玖煥的財寶，現在過來偷竊了？仇曦趕緊看看懷裡的人，低頭睡得跟小乳豬似的，絲毫不知有人惦記他身上的肉。
「玖煥，玖煥？」還是先將他叫醒還有個商量，總不能等賊人將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才醒吧！
怎料仇曦低聲喚了他許久，他都置若罔聞，扭了一下，繼續睡。
仇曦抽出手臂，想要推他，沒想到他抱地更緊，嘴裡還喃喃道：「曦曦，不走！不走！陪我······」
曦曦？是在叫誰啊？是自己？不對吧？他們才剛見面，不至於，莫非是個姑娘的名字？莫名不爽。
忽然，一陣亮光晃得仇曦睜不開眼。心下一驚，這賊人不僅謀財還要害命？趕緊猛搖玖煥。
玖煥驚坐起，四處張望：「怎麼了？怎麼了？」
「小聲點兒！」仇曦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連忙捂住他的嘴，再將他攬懷裡，不讓他亂動，唯恐他打草驚蛇。
玖煥一臉茫然，不明所以然。
仇曦見外頭人影瞬間消失，如同被人觸碰的含羞草，瞬間閉合，進入戒備狀態。
「老大！他們好像醒了，還干不幹？」五短身材，臉上蒙著黑布的人問道。
「怎麼不幹？」說話之人高大威猛，握著刀的手已經長滿繭子，一看便知是常年使刀之人。
「現在進去？」另一個瘦成竹篙的黑衣人問道。
「再等一會兒！」屠夫出身的他有意在手下面前裝沉穩：「要沉得住氣！」
「是！」二人遂不再言語，等待老大所說的良機。
「小聲點兒，外面有人！」仇曦在玖煥耳朵旁說道，說話聲音比蚊子還小。
仇曦這算是下凡以來第一次與自己親近，玖煥心中雀躍。但眼下也不是調情的時候，點頭如小雞啄米，示意自己明白。
仇曦這才將他放開，心綳如勁弓之弦。他自己是個文弱書生，不會武功，如今還帶著個小獃子，這可如何是好？
仇曦環顧四周，只見著緊閉的窗戶。可這是頂樓，自己總不能飛下去吧！
「你在想什麼？」玖煥那雙黑珍珠似的眼珠子，在夜裡也黑得發光：「你是怕外頭的人進來嗎？」
仇曦微微頷首，見玖煥淡然，奇道：「莫非你會武功？」
「一點點！」
外頭至少有三五個人。會一點點武功能讓他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莫非他藏了大招？
仇曦腦洞大開：「莫非你會南疆秘術，能一人抵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