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們不是兄妹

第九章我們不是兄妹

木婉清顫聲道:「我……我只要殺刀白風,不是要害段郎。」忍住右臂劇痛,左手忙從懷中取出兩瓶解花,道:」紅的內服,白的外敷,快,快!遲了便不及相救。」

段譽看到父王卸下右手,很是心疼,但他現在卻只能裝傷員,他不想改變原著的故事發展,在現世中他也聽說過蝴蝶效應,他現在作為這個蝴蝶可不敢隨便亂扇,以至後續的發展超出自己的預知。

刀白風抱起兒子,送入他卧室之中,替他蓋上了被子,吩咐清兒好好的照看段譽,又回了暖閣。等到刀白鳳離開,剛剛還在床上氣息奄奄的段譽突然一翻身坐了起來,嚇了清兒一跳,段譽示意清兒不要出聲,尾隨在刀白鳳的身後也回了暖閣。

房中的段正淳見刀白鳳回來,忙上前問道:「譽兒無礙吧?」刀白鳳不答,反對著木婉清說道:「你回去跟修羅刀秦紅棉說:要我性命,儘管光明正大的來要,這等鬼蜮伎倆,豈不教人笑歪了嘴?」段正淳聽到「修羅刀秦紅棉」六字,臉色一變,木婉清道:「我不知修羅刀秦紅棉是誰?」刀白風奇道:「那麼是誰叫你來殺我的?」

「是我師父。我師父叫我來殺兩個人。第一個便是你,她說你手上有一塊紅記,名叫刀白風,是擺脫夷女子,相貌很美,以軟鞭作兵刃。她沒……沒說你是道姑打扮。我見你使的兵刃是拂麈,又叫作玉虛散人,全沒想到便是師父要殺……要殺之人,更沒想到你是段郎的母親……」說到這裡珠淚滾滾而下。

刀白風道:「你師父叫你去殺的第二個人,是『俏葯叉』甘寶寶?」木婉清道:「不,不!『俏葯叉『甘寶寶是我師叔。她叫人送信給我師父,說是兩個女子害苦了我師父一生,這大仇非報不可……」刀白風道:「啊,是了。那另一個女子姓王,住在蘇州,是不是?」木婉清奇道:「是啊,你怎知道?我和師父先去蘇州殺她,這壞女人手下奴才真多,住的地方又怪,我沒見到她面,反給她手下的奴才一直追到大理來。」

刀白風腮邊忽然滾下眼淚,向段正淳道:「望你好好管教譽兒。我……我去了。」段正淳道:「鳳凰,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何必放在心上?」刀白鳳幽幽的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卻放在心上,人家也都放在心上。」突然間飛身而起,從窗口躍了出去。

看見母親離開,段譽輕嘆口氣,好不容易才把母親勸回王府,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過他也知道刀白鳳在後面還是會回到段正淳身邊的,所以也沒太往心裡去。

段正淳悄立半晌,嘆了口氣,回入暖閣,見木婉清臉色慘白,卻並不逃走。段正淳走近身去,雙手抓住她右臂,喀的一聲,接上了關節。木婉清心想:「我發毒箭射他妻子,不知他要如何折磨我?」卻見他頹然坐入椅中,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聲,便喝乾了,望著妻子躍出去的窗口,獃獃出神,過了半晌,又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下又喝乾了。這麼自斟自飲,一連喝了十二三杯,一壺幹了,便從另一壺裡斟酒,斟得極慢,但飲得極快。木婉清終於不耐煩了,叫道:「你要想什麼古怪慘毒的法子整治我,快快下手!」

段正淳抬起頭來,目不轉瞬的向她凝視,隔了良久,緩緩搖頭,嘆道:「真像,真像!!我早該便瞧了出來,這般的模樣,這般的脾氣……」

木婉清聽得沒頭沒腦,問道:「你說什麼?胡說八道。」

段正淳不答,站起身來,忽地左掌向後斜劈,颼的一聲輕響,身後一枝紅燭隨掌風而滅,跟著右掌向後斜劈,又是一枝紅燭陡然熄滅,如此連出五掌,劈熄了五枝紅燭,眼光始終向前,出掌卻如行雲流水,瀟洒之極。

木婉清驚道:「這……這是『五羅輕煙掌『,你怎樣么也會?」段正淳苦笑道:「你師父教過你吧?」木婉清道:「我師父說,這套掌法她決不傳人,日後要帶進棺材里去。」段正淳道:「嗯,她說過決不傳人,日後要帶入土中?」木婉清道:「是啊!不過師父當我不在面前之時,時常獨個兒練,我暗中卻瞧得多了。」段正淳道:「她獨自常常使這掌法?」木婉清點頭道:「是。師父每次練了這套掌法,便要發脾氣罵我。你……你怎麼也會?似乎你使得比我師父還好。」

段正淳嘆了口氣,道:「這『五羅輕煙掌』,是我教你師父的。」

木婉清看見段正淳使出這套『五羅輕煙掌』很是驚奇,因為這套武功是師傅連自己都不願意教的,既然是段郎的父親教的。「那你就是我師傅的師傅,是我的太師傅咯?」木婉清迷惑的問道?

段正淳搖搖手,叫她別多問,隔了一會,忽然問道:「你今年十八歲,是九月間的生日,是不是?」木婉清跳起身來,奇道:「我的事你什麼都知道,你到底是我師父什麼人?」

段正淳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嘶啞著聲音道:「我…….我對不起你師父。婉兒,你……」木婉清道:「為什麼?我瞧你這個人挺和氣、挺好的啊。」段正淳道:「你師父的名字,她沒跟你說么?」木婉清道:「我師父說她叫作『幽谷客』,到底姓什麼,叫什麼,我便不知道了。」段正淳喃喃的道:「幽谷客,幽谷客…….」驀地里記起了杜甫那首『佳人『詩來,詩句的一個個字似乎都在刺痛他心:「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過了半晌,段正淳有問道,「你們在那過的還好么?」

「我和師傅在那挺好的啊,不過師傅總是好象在想什麼,經常一個人發獃。」木婉清不明就理的說道。

段正淳又道:「你的爹娘是誰?你師父沒跟你說過么?」

木婉清道:「我師父說,我是個給爹娘遺棄了的孤兒,我師父將我從路邊撿回來養大的。」段正淳道:「你恨你爹娘不恨?」木婉清側著頭,輕輕咬著左手的小指頭兒。

段正淳看見她這樣,心裡很是酸楚,眼淚只往下掉。木婉清很是奇怪,問道,「你為什麼哭啊?」

『沒什麼,你有什麼心愿,說給我聽吧!『段正淳忽又道。

木婉清很是奇怪他的反應,突然滿臉紅暈,臉色頗為忸怩,低下了頭道:「只怕……只怕我射過你夫人,她……她惱了我。」

段正淳道:「咱們慢慢求她,或許她將來便不惱了。」

木婉清道:「我本來是不求人的,不過為了段郎,求求她也不打緊。」突然鼓起了勇氣,道:「鎮南王,我說了我的心愿,你真的……真的一定給我辦到么?」

段正淳道:「只須我力之所及,定要教你心愿得償。」

木婉清道:「你說過的話,可不能賴。」段正淳臉現微笑,走到她的身邊,伸手輕輕撫摸她頭髮,眼光中愛憐橫溢,說道:「我自然不賴。」木婉清道:「我和他的婚事,你要給我們作主,不許他負心薄倖。」說了這幾句話,臉上神采煥發。

段正淳臉色大變,慢慢退開,坐倒在椅中,良久良久,一言不發。木婉清感到情形不對,顫聲道:「你……你不答允么?」

段正淳說道:「你決計不能嫁給譽兒。」他喉音澀滯,語氣卻十分肯定。

木婉清心中冰冷,凄然道:「為什麼?他……親口答應了我的。」

段正淳只說:「冤孽,冤孽!」

木婉清道:「他如果不要我,我……我便殺了他,然後自殺。我……我在師父面前立過誓的。」

段正淳緩緩搖頭,說道:「不能夠的!」木婉清急道:「我這就去問他,為什麼不能?」

段正淳道:「譽兒……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見木婉清神色凄苦,便如十八年前秦紅棉陡聞噩耗時一般,再也無法忍耐,衝口說道:「你不能和譽兒成婚,也不能殺他。」

木婉清道:「為什麼?」

段正淳道:「因為……因為……因為段譽是你的親哥哥!」

木婉清一對眼睛睜得大大地,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什……什麼?你說段郎是我哥哥?」段正淳道:「婉兒,你知道你師父是你什麼人?她是你的親娘。我……我是你的爹爹。」

木婉清又是驚恐,又是憤怒,臉上已無半分血色,頓足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我不信!」

「我說的句句是屬實,段譽他...他確實是你哥哥!」段正淳痛苦的說道。

突然間窗外幽幽一聲長嘆,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婉兒,咱們回家去吧!」

木婉清驀地回過身來,叫道:「師父!」窗子呀的一聲開了,窗外站著一個中年女子,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帶著三分倔強,三分兇狠。

「師傅,他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段譽他不是我哥哥對不對?」木婉清淚流滿面的問道。看到這,我心裡很是難過,真想馬上出去對她說,我們其實不是親兄妹!沒想到婉兒愛我竟然如此之深。

秦紅棉只是不語,滿臉的凄苦。看著師傅不語,木婉清滿臉絕望掩面向外跑「我恨你們!」。她腳下絲毫不停,頃刻間沒入了黑暗之中。

秦紅棉阻止想要追去的段正淳道「她不是你女兒,你女兒早死了,不許你跟著她!」

看著婉兒跑出去了,段譽馬上縱身跟上。在五裡外的一個小亭子里,段譽終於看見了木婉清,一個人在那,神情滿是絕望和凄苦。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的心都快碎了「婉兒!」。

「段郎!」婉兒飛撲進我懷裡哭道。

突然,婉兒用力的推開我,發瘋似的說道:「你不是我的段郎!你不是我的段郎!」

看著她這個樣子,段譽更是心痛「婉兒,我們不是親兄妹!」我肯定的說道。

「真的?那太好了,你還是我的段郎,你還是我的段郎!嗚嗚嗚」婉兒又哭又笑的說道。他沒有問段譽怎麼知道的,也不關別人是怎麼說的,只要段譽這麼說,她就相信了,也許,在她心裡,她是一點也不想這是真的,所以,只要有個人說它不是真的,她就將它否定了。

「那...那我們走好不好?我們不要回去你父親那裡好不好?我們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過一背子,好不好?」看來,她還是不敢相信我的話,在內心裡,她還是害怕這是真的。

「婉兒,聽我說,我們真的不是兄妹,這是千真萬確,這事我是一次無意偷聽到母后自言自語說的,而且,這事除了母后誰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也要當作不知道,懂么?」我向她解釋道。沒辦法,只有先說是偷聽母后說的了,不然總不能讓我告訴她,我是從金老大的書中知道的吧?

婉兒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我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恩,段郎,我相信你!」婉兒緊緊的將我抱著彷彿他的段郎就要消失一樣的說道。

「婉兒,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在一起,你就是我段譽的妻子!不過我們在別人面前,還是要以兄妹相稱,好么?」段譽對懷中的婉兒道!

「....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一起走,我們不回去就沒人知道了,我們就不用在別人面前以兄妹相稱了,好不好?」婉兒很是不願意的說道。

「婉兒,難道你連你師傅也不要了么?」我聳了聳婉兒的肩膀道。

「而且,我也不能沒有我的父母,我的家人都在這,我這樣離去,怎麼能對的起他們呢?」段譽說道。

「嗚嗚嗚......」婉兒哭道。

「婉兒,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妻子,相信我好么?」段譽對婉兒保證。

「.......那......那好吧,那你一定不能不要我!不然......不然我就殺了你,之後再自殺!」婉兒沉思片刻妥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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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段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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