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白蓮道
天大的秘密都與聽了,葉無量卻想「逃走」,賽芙蓉頓時急了,伸手要攔著葉無量,不讓他離開。
謝紫衣也急了,急腔中還帶著些自責。她一直不明白,連丹霞和弈墨兩大派都不敢觸碰的事,甚至為了明哲保身,都要忍氣吞聲,為何偏偏認為葉無量就能管得,而且非他不可。師尊紫陽真人和掌門師伯如此,弈墨的謝伯伯也如此,就連魔門至尊獨孤博都想拉他入伙。
「妖人丹」重新現世,二十年前的這樁舊案,但凡有些思量,都能瞧出其背後的厲害來。重振天道宗,統一雲州北,葉無量向天下人展現出了其過人之處,只不過光憑這些,就斷定他能與那些站在山巔之上俯視眾生的恐怖力量相爭,未免也太武斷了。
謝紫衣不願連累葉無量,可事已至此,還有別的辦法么?瞧著葉無量怕事想走的態度,謝紫衣心裡不免有些失望,想要挽留卻也張不了口,只得眼睜睜目送送著他離開。
「不必攔他,讓他走。少個沒帶把兒的玩意兒,不影響大局。」
門「嘎吱」一聲開了,秦刀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自在地抽著煙,歪頭斜眉注視著葉無量。
「秦大哥,你也不必激我。小弟天性散懶,也不愛坐那沽名釣譽的正人君子。本來看在古人的情面上,百花谷和丹霞派的事,管一管也無可厚非,但我這人向來不願受人擺布。」葉無量淡然一笑,又重新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繼而道:「找我幫忙可以,但若拿我當棋子,利用我算計我,恕小弟不奉陪了。」
「老弟,大哥怎麼會害你。」秦刀嘆了一口氣,葉無量的顧慮也屬常理。永州的事,將一個外人推到台前作為眾矢之的,換作誰能願意。但秦刀也沒辦法,作為天魔宗的護法,在兄弟情誼和宗門利益面前,他只能盡量平衡。有些事,不該他說的,他怎敢越俎代庖。
「這盤棋你們布的真是用心良苦啊。」靈園裡與謝紫衣結識,飛仙渡上紫陽真人相護,丹霞派、弈墨派與雲州道盟公然決裂,葉無量以為是天理昭彰,浩然正氣仍存,受壓迫的人正站起來抵抗,可現在看來,過往種種皆是有人可以推波助瀾。
兩年前與秦刀的偶然相遇,一切機緣也並非巧合。秦刀就如同一根針,穿針引線,一步一步的將葉無量引入了棋局之中,他得到了雷靈珠、火靈珠和祖巫傳承,也被卷進了永州權柄爭鋒的漩渦之中,如果再往前邁一步,必然會被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葉無量不想做別人手中的刀,如果在這棋局中必須要爭個輸贏,他想要做那執刀人。可執刀人也有無奈與無助的時候,想要落子下棋,率先就得入局。
「葉大哥,你若為難,紫衣不會強求。」謝紫衣抿了抿嘴,說到底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哪有一子吞山河的能力,作為子女,她只想找到親娘衡飛飛的下落,哪怕是一具已經腐化骸骨,她也不得不深陷其中。
葉無量撣了撣身上的煙灰,淡淡地說:「罷了,有些事擋是擋不掉的。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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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這個時候找上我,想必手裡掌握了不少線索,準備動手了?」
秦刀與賽芙蓉對視了一眼,旋即點點頭。賽芙蓉掏出一封厚厚的信箋,推到了葉無量面前。葉無量打開信箋,一字一句堪稱觸目驚心。
二十年前,永州出現了一個叫「白蓮道」的邪惡組織,行事頗為低調,但若不是逍遙閣中的一位淸倌兒的弟弟離奇失蹤,賽芙蓉也不可能找到白蓮道的蛛絲馬跡,也不會向衡飛飛傳信,打草驚蛇。這二十年內,白蓮道假借普通身份作為掩護,通過黑市人口.交易,強搶擄劫等各種方式,將九州各地的百姓孩童,包括一些散修、道門修士帶到了永州,活生生煉成妖人丹。
僅是通過一些線索所能統計到的人數,就不下五萬人之多,沒有統計到的人數,又有多少,簡直不敢想象。
「好一個白蓮道!」
葉無量臉色陰沉,青筋暴跳。
他向普通百姓灌輸「人人皆可修仙」的觀念,是為了倡導公平。眾生資質參差不齊,機緣氣運不同,但道不該將眾生拒之門外。普通百姓若能會一二練氣吐納的法子,強身健體,能夠實現勞動力的解放和生產效能的提升,這對於尋常人家而言,是改善生活的好結果。
積善修行,今生便是不能得道,也可修個好來世。然而這白蓮道卻大肆鼓吹「人人皆可成仙」,用妖人丹強行幫普通人開拓道基,提升修為,實屬天理難容。凡人愚昧無知,服用妖人丹,有違天和,因果纏身,那些死去的人孽債少不了要算在他們的頭上,來生也要嘗盡苦果。
葉無量雖然姦猾陰狠,但骨子裡還是個嫉惡如仇的俠義之人。秦刀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凡人皆有修仙的慾望,豪門望族富甲一方,但終究敵不過道門和死亡,白蓮道的誕生,也滋長了這些人的野心,妖人丹在豪門望族裡暗中流通,如今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葉老弟,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
「該殺!」
最近這幾年,白蓮道行事忽然變得更加低調,九州各地做的那骯髒的人口.交易少去大半。事出反常必有妖,賽芙蓉和秦刀經過諸般查探才得知,白蓮道竟然在流波修建了一座地宮,囚禁了大批的年輕男女,將他們視作豬羊,用各種催情藥物,逼迫男女生育嬰孩,用作煉製妖人丹的材料。
賽芙蓉說:「葉公子,你在雲州的事,奴家也有所耳聞。像白蓮道和其背後的勢力不除,這天下何時才能像葉公子所要的那般富足安康,太平和諧。」
「葉老弟,我知道你心裡在顧慮些什麼,有些事宗主會給你個交代,但今天所說之事既是天魔宗的事,也是天下人的事。如果你還記得當初的誓願,如果你還有拔劍的初心,那便用你的一腔熱血,清洗了這世間的污垢。」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道德綁架,但奈何小爺的劍還算鋒利。殺些個邪祟,茲當是洗洗劍塵吧。」葉無量笑了笑,心中卻想,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王朝興替,權力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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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然之道,讓天下人自己去爭,修仙者在這人世間就像是天外的力量,阻礙著大道衍化,迫使凡人無法與之爭,日後定要想辦法毀了這股力量。
這小子不會又想陰誰吧?秦刀臉色微微一變,他從葉無量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這股危險,不是面對強者時的畏懼,而是在面對未知時的恐懼。「嘿嘿,老弟可敢跟我一起去探一探那白蓮道的地宮?」
葉無量問:「現在?不怕打草驚蛇?」
秦刀笑著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永州三大門派的少宗主都在流波,就是要摟草打兔子。」他此番帶葉無量來流波,就是要讓葉無量見識一下白蓮道那地宮下的駭人之處,以此來堅定合作之心。
「摟草打兔子?」
秦刀被葉無量那深邃的眼神看得有些毛毛的,連忙道:「欸,我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老秦我。一個白蓮道而已,能翻出什麼浪來。在永州,咱們的敵人是那些手眼通天的老傢伙。只有把他們滅了,才能真正的以絕後患。」
剷除白蓮道,從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獨孤博當年寧可放棄宏圖霸業,也要蟄伏,為的必然是要徹底掌控整個魔門的力量,將那些不安定的人進行大清洗。百年的精心謀划,部署必然周密,只待時機成熟收網而已。
葉無量深知這一點,但有點搞不明白,這秦刀為何要急著今夜將他引往白蓮道的地宮。難道說著地宮裡藏著什麼玄機,是獨孤博收網的關鍵所在?
秦刀催促道:「我說你小子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老秦就去睡覺了。」
「去去,急什麼。」葉無量翻了一個白眼,轉臉看著賽芙蓉問:「賽姐姐,那白蕭手下叫狗雜種的小廝,可是你的人?」
「那孩子是個聰明人,也是苦命的孩子。」賽芙蓉有些錯愕,轉眼又釋然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歸海一策滅了他一家滿門,也不知這孩子是從哪裡看出來,奴家這逍遙閣跟震天門是不對付的,他曾經來找過奴家,想要跟奴家聯手對付震天門報仇雪恨。」
「哦?那你答應了嗎?」
「奴家只答應在必要時候相助他一次,想要復仇,還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唉,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小廝而已,想要撼動震天門這顆大樹,屬實有些痴人說夢了。」賽芙蓉無奈地搖搖頭,又說:「不過那孩子確也有些本事,懂得鑽營人心,那歸海一策和白蕭遲早要有一戰。」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千萬不要小瞧螻蟻。他們一旦找准了信仰,就是千里之堤也會潰塌。」
葉無量心想,狗雜種,呵,這小子果然有點意思。想要復仇,那便幫你一把。
「秦大哥,時不我待,咱們趕緊走吧。」
葉無量拉著秦刀就往外走,秦刀笑道:「你小子,一會兒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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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院,又傷風重感冒,缺的我盡量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