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虛

地球，四方城，貧民區。

天色近晚，一個十六歲的稚嫩少年，正依靠在一根冰涼的鐵柱上，遙望著即將落入遠方高牆之下的夕陽，兀自的發獃。

這少年，強健的身體與臉上那還未完全褪去的青澀之氣，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但是，他那一臉的堅毅神情，卻好像在述說著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

在那殘破的衣衫之下，裸露的古銅色肌膚，彷彿在向人昭示著少年所擁有的的非比常人的力量。

「一飛，在想什麼呢？」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之上卻儘是憔悴之色的青年，腳步蹣跚的來到那少年身旁，伸手搭在了那幾乎與自己一般高的少年肩頭，將他的思緒喚回了現實之中。

「父親，慶樂大典就要開始了！」

少年並沒有轉移視線，通過那熟悉的氣息，他已經分辨出了來者的身份。

「怎麼？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那青年卻是一臉自信的望著自己的兒子，或許，在他的眼裡，自己的兒子才是最棒的。

「父親，我現在心裡很亂！真的！我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些超然世外的仙門，會看上我這麼一個窮小子？」少年一臉自卑的呢喃著。

「窮人？是啊，生活在著貧民區的人，的確可以算上是最窮的人了！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都去做這窮人嗎？」

青年轉頭環顧四周，目光不停的從附近那些如同行屍走肉的人身上掠過，一抹不屈的神色再次映上他那憔悴的面龐。

「不！我不想做一輩子的窮人！我不想每天都靠著發配下來的營養液維持生命！我想拼，我想走出這貧民區的銅牆鐵壁，去外面看一看！」

少年雙手緊握，聲音幾乎是從他那緊咬的牙縫之中擠出來一般。

「要走出這貧民區，不能只用想的！這世界，是信奉強者為尊的！」

青年的目光也轉向了遙遠的天際，思緒彷彿也回到了自己血氣方剛的時候。

「父親，您教我的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少年心中一直質疑，但是，這卻是他第一次將自己的疑惑，告訴自己的父親。

「孩子，想當年，咱們賀家，也在那富人區有著一席之地！只不過，家門不幸，最終卻淪落到了這一步！」回想起自己幼年時的種種，青年的臉上轉而露出了無盡的哀怨與無奈。

「父親，富人區是什麼樣子的？」聽到父親又談及舊事，少年的好奇之心再次被勾起。

「富人區，與這裡可是有著天壤之別啊！只不過，當初的我太過年幼，很多東西都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有一點，我所教授你的這些，都是你爺爺當初拚死搶回來的！所以，不管你相信與否，這也是唯一能對你有所幫助的東西！」青年轉頭望向少年，雙眸微收，一抹堅決之色從雙眼之中射出。

「可是，這些模仿動物一般的怪異招式，能有什麼用？」少年說著，雙臂一抖，已然擺出了一副虎爪的模樣。

「孩子，你可不要小看這些東西！據傳，這些東西，都是從參悟太和虛兩位大能的修鍊法門之中而來。太和虛，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物，我不用對你多說了吧？」青年出聲否決著少年的想法。

「這個，我當然知道。太和虛，便是帶領著人類的先祖，建造起這座四方城的存在。沒有他們，咱們人類就無法在這野獸肆虐的地球之上，擁有如此一片休養生息之地！也正是為了紀念他們，咱們人類才將四方城正式建成的那一日，定為太虛歷的第一天。」少年聽到那被稱頌為神一般的名字，心底不由得升起了無盡的敬畏。

「是啊！沒有他們，咱們又何嘗能如此無憂的活著？雖然，他們的成就，完全來自於自己的摸索，但是，正因為有著天縱之資的他們做指引，咱們人類的實力，才能有著如此大的轉變！」青年也是一臉敬佩的說著。

「可是，您所教授我的，不過是一些搏鬥的武技，難道，爺爺留下來的，真的沒有關於『氣』的修鍊法門嗎？」

想到了這裡，少年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勝，他滿懷期待的望著自己的父親，希望能得到一些令他心動的消息。

「能得到這些，已是實屬不易了！不過，依我之見，沒有關於『氣』的修鍊法門，並不是什麼令人遺憾的事情！」青年若有所思的說著。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聽到青年模稜兩可的答覆，少年更是想不明白了。

「孩子，木桶能夠裝下多少水，與木桶的大小有關。但是，想要將裝滿水的木桶再次擴展，又該如何呢？難道，要將盛滿的水都倒掉嗎？咱們的身體便好比那木桶，而且是唯一的一隻木桶！」青年笑著看向少年，右手已是忍不住摸向少年蓬鬆的頭髮，滿臉憐愛的輕揉著。

「父親，您的意思，我要先將自己的木桶造的大大的，以後才能盛下更多的水？」少年若有所悟的說著。

「不錯！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以咱們目前的修鍊等級劃分，將自己的身體修鍊到極限，才能達到三級武士的水平。但是，整個四方城中，又有多少人真正的做到了那一步？而做到那一步的人，如今哪一個不是聲名顯赫？」青年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然想通了這點，甚感欣慰。

「是啊！咱們四方城中地位最尊崇的九位武神，便是在修鍊『氣』之前，將自己的身體煉至了極限！我真希望自己也能達到他們那般的高度啊！」少年的雙眼之中，不由的飄出了極為艷羨的神色。

「雖然，咱們現在沒有修鍊『氣』的法門，但是，你還年輕，以後肯定有機會接觸到的。所以，在這之前，你要做好一切準備，隨時等待那一飛衝天的機會！」青年諄諄善誘道。

「呵呵，估計您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給我取名字叫做『賀一飛』的吧？」少年聽到父親的想法，轉而與他開起了玩笑。

「哈哈哈！」被自己的兒子道破了心思，青年只得哈哈大笑，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對了，父親，我還有事，想要出去一下！」驅散了心底的迷霧，賀一飛的腦海里，再次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去吧，不要回來的太晚！記住，不管遇到什麼事，能忍則忍，千萬不要與人好勇鬥狠！」青年仔細的叮囑著。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賀一飛聽到父親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已是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

「臭小子！」看到頭也不回的兒子只是朝天揮舞了幾下手臂，青年忍不住笑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