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死了?
胡清遠望著眼前這個專心讀書的張雲旱面帶不可思議。
「有什麼問題就問。」張雲旱頭也不回道。
「你吃錯藥了?」胡清遠四下打量著面前的張雲旱,從前的張雲旱是儘力隱藏自己,就連被別人招惹了也會忍氣吞聲,現在居然敢這麼硬氣的去懟人,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
見張雲旱不理自己他小心翼翼的朝張雲旱提醒道:「你把他弄進醫務室等一會肯定會帶老師來找你的麻煩,要是你再被記大過一次很有可能被開除啊。」
張雲旱眼皮抬了抬,胡清遠說的也不無道理,儘管自己可以給這所學校抬高分數線但也架不住張波家有勢力。
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不知何時養成的倔強性格他很難跟人道歉,更別說一直欺負自己的張波。
果不其然,第二節下課時張雲旱就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看著一如既往地地中海張雲旱此刻的心情如一汪清水一般,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張雲旱啊張雲旱,你說你最近吃錯什麼葯了,比賽棄權不說,還欺負同學。」羅老師一臉氣憤對著張雲旱指指點點,就差將手指按在張雲旱的腦門上了。
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紛紛對張雲旱投去同情的目光,由於張雲旱棄權的緣故導致羅老師沒能當上副主任。
最近幾天都在給副校長送禮說情所以也沒太管學校里的事情。
這才幾天這個張雲旱就又弄出了什麼幺蛾子,聽說這貨在班級里跟同學打起來了,還將隔壁老師連著一塊給揍了,這下連累自己又被校長批評一頓,這下更別想升職了。
現在的羅老師恨不得吃張雲旱的肉喝他的血。
「我沒做錯任何一件事。」張雲旱淡淡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棄權是為了救爺爺,他打同學是因為他們先動手在先,自己問心無愧。
「你沒做錯任何一件事!?」羅老師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痛心疾首的捂著胸口扶著桌子,一巴掌拍在了張雲旱的臉上。
「你做沒做錯?」羅老師恨恨道:「今天我就要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說著捋了捋袖子就要上去抽張雲旱耳光,周圍老師紛紛過來阻攔。
「算了算了羅老師,跟一個孩子慪什麼氣啊。」
「就是就是,有話好好說,您先消消氣。」
眾老師安撫住羅老師將他扶到了座椅上。
張雲旱左臉有一片紅印,但他卻一臉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平復好心情后羅老師指著張雲旱道:「人家張波的家長已經到學校了,就在隔壁,你看著辦吧,要是人家報警我們學校可不承擔這個責任。」
「我打的人,我自己負責。」
「很好,你記住你說的話。」
不久一個婦女帶著一瘸一拐的張波從門外走了過來。
此時張波腳上纏著一圈繃帶但卻沒打石膏,被他張波媽扶著一瘸一拐的來到辦公室里,隨便找了個椅子一屁股坐下。
「羅老師,你看這事怎麼辦?我兒子要是就這樣瘸了那他這一生就毀了啊。」張波媽痛哭流涕的拿著一張紙巾放在眼角處。
張雲旱斜視看了他一眼心裡卻暗道演技浮誇。
「就是這個野種,沒有父母管教,害得我們家張波受欺負,你們學校必須負責,給我們一個說法。」
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人的演技浮誇但還得上前安慰。
「張波媽您先別激動,關於張波的事情我們一定給您一個說法。」羅老師拿起一包紙巾配合著。
「你們一定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們家的蔬菜供應就給別人了。」
羅老師一聽急了連忙勸說:「不能夠,不能夠,咱們學校的蔬菜全靠您照應著哪能因為一點小事就鬧成這樣,您說怎麼著咱就怎麼著。」
學校的蔬菜供應一旦斷了那就得跑到縣城裡面去進,貴不說路程還遠,要是因為這一件小事將供應商得罪了,別說升職,就連自己的這個位置都要不保了。
「咱們麻鎮中學怎麼能有這麼混蛋的孩子呢,必須開除!這也是為了學校的校風好。」
羅老師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這馬上就要中考了,他可就指望著張雲旱考個好成績自己的年終獎多拿點呢,這時候開除無異於在自己身上挖一塊肉啊。
見羅老師一臉為難張波媽又道:「看來我得跟在外地的那口子打個電話了,讓他知道他兒子在學校里過得什麼日子。」
「別別別,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請示學管處。」羅老師慌忙賠笑,要是讓張波爸知道了那不光學校的蔬菜供應,就連肉製品都要再另尋他家了。
坐在一旁的張波一臉得意的看著站在一旁如同木樁的張雲旱小聲道:「後悔不?要是後悔的話你就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你就不會被開除了呢。」
看著一旁張波小人得志的模樣張雲旱冷哼一聲:「既然還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那就說明你的腳還是不疼,這次沒發揮好,下次再給你好好按按,將你那口臭治一治。」
聽著這極具威脅的話張波脖子縮了縮。
「你看看你看看,羅老師,都這樣了還不忘欺負我家張波。」
未等張波說話張波媽率先朝張雲旱發難。
羅老師氣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張雲旱,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在此時教導主任也已移至門前。
「這件事校長已經知道了,等他來做決定,各位今天就先這樣吧。」
「主任,你是知道我家張波的,從來不主動惹事,這野小子就是看我們家張波老實故意欺負他的,這種頑劣的學生你們還留著他做什麼?」
教導主任聽到此話心虛的點著頭迎合著,張波的事迹在全校都有目共睹,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
熟悉的麻鎮醫院手術室門口,王以山焦急的看著手術室上的紅燈來回踱步。
門外的座位上除了早上的青年以外又多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此時中年女人正以淚洗面的默默哭泣突然指著王以山:「要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索命!」
王以山一聽急了:「我也就是醫生,你兒子的事情不關我事啊。」
「要不是你扎那一針我兒子怎麼會成現在這樣。」中年男子一臉悲痛的看著王以山。
王以山聽著兩人的話不覺有些發懵,他只是憑著良心救人為什麼怪自己?
王以山看著一旁的青年希望他替自己說一句話。
青年見王以山看過來立即轉頭看向別處。
王以山的心情一下沉入谷底。
手術室的門打開,出來的是一個實習護士。
四人一臉希翼的看著她。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說完便重新返回手術室。
死者父母上去敲打手術室的門,他們接受不了這一消息,但手術室的門早已被加固,又多上了一把鎖,憑藉兩人的力氣是無法撼動半分的。
「你個庸醫害死了我兒子,我要報警抓你!」
打開不手術室大門他們又將矛頭指向王以山。
不久警察前來,處理此案的正是小光,他簡單的做了下筆錄便定性了這件是一場意外事故。
但由於家屬和醫院簽了免責協議書而王以山又湊巧幫那年輕人扎了一針,所以賠償的事情全落在了王以山頭上。
聽著小光的話王以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自己救人還有錯了?
「這件事說來挺遺憾的,王醫生你就自認倒霉吧。」小光嘆息一聲。
處理這種事情小光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之前就處理過好幾起,儘管雙方鬧得厲害但還是各退後一步。
「你們不能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救人還要倒給他們錢?」王以山坐在警局裡不可思議的大吼。
警局裡一片默然,對於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賠償之事,受害者要五十萬的賠償金。」
「五十萬?」王以山愣了愣:「他們真是想錢想瘋了。」
「賠償金的事情可以商量,但如果您不支付的話我們將以醫療事故追究您的責任,到時候可就不是賠錢這麼簡單了。」小光又說道。
「我建議你們還是私了,他們二老就這一個兒子,還等著他給養老呢,鬧了這麼一出他們該有多傷心啊。」
王以山默默不語。
傷心?傷心關我鳥事,我莫名其妙被訛上了我找誰說理去。
但要是不根據他們的條件來,自己就得坐牢。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拿起一旁的礦泉水狠狠灌了下去。
作為一名中醫他深知傷肝動火的壞處,但攤上了這麼一件事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籌備一下,不過五十萬太多了。」
「這個他們也說過了,要是嫌五十萬太多他們只要三十萬,這是他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小光趕忙說道。
王以山看著小光的臉自嘲一笑,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籌錢。」王以山點了點頭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