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再見銀狼
張雲旱回到忠義堂看到門前的轉讓告示不由得一驚。
推開緊閉房門,以往各種傢具已經被貼上了價格標籤。
張雲旱看到坐在眾多標籤之中略顯頹廢的王以山不禁發問:「王叔叔,這是怎麼了?」
正在發獃的王以山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禁抬頭看向張雲旱,表情有些僵硬得笑道:「雲旱回來了,叔叔馬上去做飯。」
「王叔叔,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店鋪要轉讓。」
王以山眼神躲閃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沒生意了就想著將店鋪給賣了。」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跟雲旱說為好,以免他擔心影響學習,畢竟馬上就要中考了。
王以山這樣想可張雲旱卻從他的表情上看到了不對勁,好好的店怎麼說轉讓就轉讓。
正在這時,藥店學徒夥計從樓上下來,手裡還拿著一疊鈔票。
「老闆…我走了。」
王以山點了點頭。
「這是怎麼了?」張雲旱又向學徒發問。
學徒嘆了一口氣:「老闆給人治病,那人死在醫院了卻怪到老闆頭上,這下被訛了不少錢,他沒辦法只能把醫館賣了。」
「多嘴!」
張雲旱不可思議的看著王以山,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跟自己說。
見張雲旱的表情王以山苦笑道:「這不是看你中考了嗎,所以就沒跟你說這件事,不過放心,錢已經湊夠了。」
「對不起,我沒幫上什麼忙。」張雲旱失落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雲旱,你有什麼打算嗎?或者說去哪上學?」王以山突然問道。
張雲旱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
「去遠城吧,我在那裡還有個家。」王以山仰頭笑道,但笑容里卻填滿了苦澀。
張雲旱默默不語的點著頭。
「王以山!」
門外傳來呼喊,只見一個身穿黃馬褂的中年男子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壯碩的青年。
「黃精明?你來幹嘛?」王以山站起身來看向他。
這個時候來無非是看自己笑話罷了。
黃精明嘿嘿一笑,大刀闊斧地坐在一旁接待的沙發上。
「我來當然是收租了。」
王以山眉頭一皺道:「原來新老闆是你。」
「嘿嘿,不敢不敢,我也就是個打工的。」黃精明一臉得意。
「怎麼,這店開不下去急得轉讓呢?」
「管你屁事?」
黃精明看到一旁坐著的張雲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雲旱下意識朝一旁躲閃。
黃精明神色一動,沒想到這個狼小子跟這王以山的關係還真不一般吶。
「這店的東西你就不要拿走了,二十萬,這個店直接轉給我,房租我也不要了,你看如何?」黃精明一臉笑意地將一份合同丟在茶几上。
王以山看向文件冷哼一聲:「看來你真是有備而來呢。」
整個忠義堂的東西加起來至少也要三十萬,這黃精明簡直就在趁火打劫。
但這麼一個爛攤子也不可能有人接手,畢竟區區麻鎮不過彈丸之地,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包店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心裡權衡再三還是在合同上籤了字。
「很好,錢一會就給你,你們最好一個星期搬出去。」黃精明收起合同一臉淡然,似乎吃定了王以山會簽字。
「一個月。」
「太久了,半個月。」黃精明搖了搖頭。
王以山咬了咬牙:「就半個月。」
黃精明走後王以山癱倒在沙發上一臉倦意,彷彿所有的力氣被一瞬間抽空出去。
張雲旱見此心裡略顯複雜,唯一做的就是像以前給爺爺捶背一樣幫王叔叔緩解一下疲勞。
夜半三更時分,張雲旱悄悄溜出忠義堂。
回到麻村站在遠處朝自己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曾經的四合院已經淪為一片廢墟。
走過家門轉頭向後山走去。
來到埋在山坡上的爺爺墳前獃獃站立。
心裡雖有千言萬語但就是張不了嘴,開不了口。
他想哭,但又哭不出來,張雲旱知道他已經不能再由著以前的性子,他必須有自己的主見。
良久磕了三個響頭。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旁邊的草叢有輕微異動。
張雲旱感覺不妙回頭看去,只見一隻銀色身影撲了上來。
「銀狼!」張雲旱看清來者不禁驚呼一聲。
這正是上次將自己打成重傷的狼王。
這銀狼大概是聞到自己的氣味老早就在此等待準備偷襲。
該死——
如今離得太近雖然反應過來但身體卻無法做出反應,用眼角餘光瞥向較為平坦的一處草皮,接著狠狠護住頭部。
迎合著銀狼撲來的方向朝著草皮翻滾過去,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狼毛張雲旱一陣呼吸困難。
卯足力氣想要將銀狼與自己分開但突然左邊手臂整個一麻,隨後鑽心的痛湧上心頭。
這才想起左邊小臂被人用鋼管敲擊過,不用力還覺不到,這下突然用力瞬間整個手臂處於癱瘓狀態。
張雲旱痛呼一聲,右手依舊死死抑住銀狼的脖頸,防止它咬上來。
但危急之下也只能忍著劇痛架住銀狼的脖子不讓它前進半分,一隻手使出的力氣可比不上兩隻手,儘管能將銀狼的頭顱給限制住但它還有爪子呢。
想到這裡他盯准左邊方向,現在自己的左手已經抬不起來了,只要銀狼用爪子拍向自己自己就得立即躲閃。
可僵持了半天銀狼並未再作出其他攻擊舉動。
嘴裡發出嗚嗚聲似乎在向張雲旱示好。
借著月光張雲旱能看到它如同一隻家犬一樣在舔哈著舌頭。
雖然感受不到銀狼施於自己的壓力但張雲旱可不敢放鬆警惕,順著左邊翻滾過去瞬間站起身來看向銀狼。
小心翼翼朝旁邊挪著身子,防止等下的打鬥殃及到自己爺爺的墓碑。
可銀狼並未向前,而是在地上扒拉兩下地皮隨後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張雲旱見此垂下雙手呼了一口氣,要是在毀了一隻手的情況下他還真不敢保證能在一隻狼王的手下逃脫。
正打算下山回去可那銀狼卻又轉頭回來了,張雲旱嚇得急忙招架。
可銀狼只是在張雲旱面前轉了幾個圈便又朝深山處走去,這一次還一步三回頭。
張雲旱見此便明白了,這狼是想要自己跟上它。
可張雲旱怕這周圍有銀狼的同黨埋伏著,而讓自己跟著它就是一個圈套。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張雲旱否定掉,一隻狼能有多大的靈智,難不成還能成精不成。
看了一眼沒有知覺的左臂張雲旱移步跟上。
「嗷嗚——」
看到張雲旱跟來銀狼高興的朝天上狼嚎一聲。
這又將張雲旱嚇了一跳。
可銀狼並不覺得依舊朝裡面走著,見到張雲旱停下腳步便朝他叫一聲。
感受著自己越走越深張雲旱心裡有些膽顫,這個地方已經越過了自己平時採藥的範圍,可以說是越過了這個山就等於進入了別的城市。
望著前方樹木叢生的山坡張雲旱正在猶豫要不要回頭時周圍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油綠色眼睛。
張雲旱見此心裡咯噔一下,正準備回頭卻發現身後也有狼群正慢慢接近自己。
張雲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腦子裡卻暗道自己是傻子,明明都想到了卻還是跟著銀狼來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可真是入了狼窩了,跑也跑不掉只能站在原地朝著四周提防。
銀狼卻依舊沒有站定腳步,見到張雲旱站在原地不動它又朝張雲旱吼了幾聲。
此時張雲旱心裡緊張到了極點突然聽到幾聲狼嚎嚇得他急忙朝著一邊跑去。
「嗚哦?」
銀狼見此疑惑的嗚叫一聲。
眾狼見此立即追逐。
張雲旱瘋狂略過前方攔路的幾隻灰狼朝著一棵樹上爬去。
狼群見此全部圍到樹下朝著樹上的張雲旱大叫。
張雲旱朝下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這下面林林總總約摸上百隻狼,這隻狼群的規模可謂是相當龐大了,密密麻麻一片全都坐在地上瞪著綠油油的眼睛盯著自己。
見狼群一時間上不來張雲旱鬆了一口氣,而後這才有時間檢查自己的左邊手臂。
但光亮太少,只能借著樹梢透進來餘光看到胳膊上的痕迹。
只覺得黑乎乎一片,用手觸摸卻毫無感覺,就好像從關節處廢掉一樣。
余湛將胳膊整個放在肚子上,騎坐在巨大的樹杈上倚靠著主幹抬頭看向遠處。
這樹足夠粗大肯定能抵禦住狼群在下面的擺弄。
聽著樹下不斷起伏的狼叫聲張雲旱苦笑一聲。
這年頭連狼都會騙人了,不是說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嗎?難不成這妖精都躲在大山裡。
看來今天得睡樹上了,等天亮之後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有救援隊來救自己的。
將衣服撕成布條,一根一根纏上做成一條繩子,連接著主幹大樹與自己腰間綁住。
做好一切張雲旱只剩一個光溜溜的上身倚靠著大樹準備睡覺。
雖然樹皮硌著皮膚很不舒服但當下無法只能如此。
山裡有許多蟲蟻,所以有時會有螞蟻在張雲旱身上亂爬,起初張雲旱還會用手將它們捏掉,但久了之後才發現這些蟲蟻根本捏不完。
張雲旱無奈只好忍著瘙癢感強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種濕滑感在自己臉上蠕動,張雲旱猛然被驚醒,入眼的卻是一團銀色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