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懷疑
葬千秋再度緩緩坐下,笑著道:「聽聞這些日子,妖族厚土池被秦軍鐵騎攻陷,恐怕此舉也是你的手筆吧。」
年輕男子沉吟一陣,輕笑道:「此行伐妖,有大秦三十萬鐵騎,大周三十萬步卒,江湖七萬修士,可並非我一人手筆啊。」
葬千秋笑了笑,沒有再深究下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問道:「你此行前來找我,恐怕也和此事有關吧?」
年輕人點了點頭,道:「葬老前輩,我此次前來,是因為我等聽聞您在北線之上與妖族交戰,而此時北線兵力空虛,正是攻城的好時機,所以過些日子幾十萬鐵騎便會前來,便想提前與您聯絡,求的上到時候您一同出手,一舉破城。」
「這有什麼好聯絡的。」葬千秋哈哈大笑,道:「若只是這般,你送一道傳音符來便可,你我同為人族,破妖之事,哪裡用得著求我?」
年輕人愣了愣,沒成想葬千秋答應的這般爽快,卻是不由衷的笑了起來,道:「七十萬大軍,兩日之後便到,我等打算一舉直取平型關,便可打通妖族整個北方戰線,留下休整餘地。」
「前面的關卡倒還好說,不過那平型關可就得你們廢些兵力了,那裡山高路遠,易守難攻,若是強攻,起碼要消耗十萬以上人眾的性命才能破的開城,這般下去,卻是會傷了人族筋骨啊。」葬千秋搖了搖頭,苦道。
「平型關……」年輕男子把玩著手中的木劍,喃喃細語,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能打到平型關前了,再做打算不遲。」
葬千秋點了點頭,忽的沒來由問道:「你此行前來,裘不足也隨著你來了?」
「嗯。」他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向葬千秋,問道:「怎麼,葬老前輩覺著有何不妥嗎?」
葬千秋搖了搖頭,道:「並不是不妥,只是你應當小心著一些,十年前你與裘無垢那一場大戰,幾乎血洗了崑崙,那裘不足雖然不曾出面,單也絕對不會如此容易善罷甘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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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防著些,千萬莫要叫他作亂。」
年輕藩王輕撫下巴,略一思索,不由得問道:「我當年殺裘無垢,乃是白帝骨發威失誤,並非有意,後來我也與裘不足有所交代,他應當不會這般做事吧。」
葬千秋搖了搖頭,道:「你與裘不足交集少,不知道他的性子,說起來這世間最睚眥必報之人,恐怕便是他了,即便你如何解釋,恐怕他心裡都會有芥蒂,難以忘懷,不過此時也不要叫你對他做什麼,只要稍加提防,不叫他壞了事情便可。」
「不叫他壞了事情?那便除掉算了。」這位年輕藩王站起身,遙望北方無數城樓,道:「妖域這般廣闊,便叫他死在妖人手裡,也算了解了後患。」
葬千秋吃了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心目中,秦墨還是十年前那個率性狂放的年輕少年,怎會說出這般陰毒言語,而他卻忘了,在這短短十年間,這個少年經歷了些什麼,從十五年前蘇牧之死,到不久前呂土等人滿山遭屠,吳何道斷臂,無心歸路遭劫殺而死,與他有親之人紛紛離世,而那個初入江湖的少年,此時也變成了狠辣異常的暴虐秦王,只是即便這些年聽聞,對於葬千秋來說,也只是謠言,可今日一見,才知不是虛的。
老人愣了半響,嘆了口氣,道:「世上解決辦法的方法許多,沒必要不斷殺人,這世上還是少些血腥為妙。」
「方法是很多,但是死,是最方便的一種。」年輕人站在酒樓一側,手緊緊的按在欄杆之上,低聲笑道:「這是兩任秦皇,一任妖祖聯合起來教給我的道理,秦墨受教了。」
葬千秋自知已然勸不動他,也不再糾結,只是告誡道:「你可殺人,但切末濫殺,無辜者之性命有天地之德氣,沾染上便是有損功德,而當今正值與妖族大戰,還是不要損害人才為好啊。」
「前輩放心,我會讓裘不足死得其所,他的命,將可以換來幾萬妖族的死。」年輕人哈哈大笑,有些凄慘,更是有些可怖,讓葬千秋暗暗心驚,心中也不由得感嘆歲月流逝,對人的改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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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大。
兩人在酒樓中呆了一日有餘,便看見隆隆馬蹄聲傳來,只見是那七十萬大軍已然奔襲前來,同時,有青花會手下之人彙報,妖族已然佔領厚土池,已然發覺不對,於是乎,當天夜裡,秦王下令,七十萬大軍正式進攻北線,浩浩蕩蕩。
前面幾座城池守將和葬千秋糾纏了許多日子,已然放鬆了警惕,而今日卻是被紫廬傀上城斬首而去,隨後,便是一陣摧枯拉朽的破城,大軍七十萬,整個過道都緊緊塞滿,直直一路打到乾沛郡,方才受到了援軍阻礙,駐守休整,準備數日之後,大舉進攻。
夜裡,便在城外安營紮寨,經歷上一次夜襲,他們不敢大意,紛紛留下人守夜,而就在當天夜間,餘溫也聯絡上了黃元甲,修書一封,寄到了這邊。
即便大多人都已然睡去,而幾人卻還是不曾歇息,正討論著明日攻城事宜,秦墨悄然已然與領兵的周棋和關飛渡說好了其中事宜,而此時裘不足也在場,卻不過是走了過場罷了。
「明日攻城,裘掌門可願往?」昏暗的野地里,關飛渡咬了咬牙,按照秦墨所言對著裘不足問道。
裘不足愣了愣,有些驚訝,但沉吟片刻之後,還是說道:「貧道願往,不知關將軍有何安排?」
「明日攻城之時,你需潛入敵軍腹地,除掉那守城的將領,同時,自內部破開城門,不得有誤,否則以軍法處置。」關飛渡神情忽的變的嚴肅起來,自懷中取出早已然備好的令箭遞給了裘不足,命道。
裘不足接過令箭,有些疑惑道:「關將軍,這軍法處置,是要如何處置?」
關飛渡輕笑一聲,道:「擅違軍令者,格殺勿論。」
說罷,孤身一人離去,留下裘不足一人,一邊走著,嘴角卻露出一抹苦笑。
這般亂世,就連這位昆崙山掌門人的性命,也這般如草芥一般,那這世間的許許多多凡人呢?
關飛渡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