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堵
王成峰的下手極重,面對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換作任何人也不會手下留情,幾巴掌下去將李山打暈,王成峰這才覺得心中的惡氣消了些。
王成峰並非是刻意,但他的動作還是將草地中站著的一百多衙役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對他產生了畏懼之心。
正可謂有心插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陰。
現在已經是夜間,王成峰白天早上緩慢下午急,算得上跋涉了一天,本想著好好休息,卻被李山韓繼和糾集一干衙役要他性命又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如今李山韓繼和都被生擒,放鬆了精神的王成峰就覺得的疲倦無盡了襲來,剛說了幾句話就覺得睏乏至極,讓杜元生留了幾個得力衙役后,便乾脆的解散了衙役隊伍。
近百個衙役紛紛議論著,慢慢的朝窪地中的處所走去,這個監督主簿的見面會雖然極為簡短,但卻極為震憾,在他們的腦海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當然,留下的不僅僅只是深刻的印象,還有一股發自心底的畏懼之心。
留下來的衙役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杜元生派了兩各去將剛才被他打暈了的羅興背起,直接送去了仵作處接骨。
而韓繼和李山就沒有那幸運了,雖然剛才他們還在指揮著一干衙役想要王成峰的性命,但如今卻換了個個兒,被指作謀害朝廷命官,死豬一般捆著。
俗話說落水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現在用在韓繼和李山的身上最是恰當不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平常在監督處所積怨太深還是對王成峰太過忌憚,韓繼和李山兩人是被一干衙役倒拖著往回走的,如果臉朝上也就罷了,至少還有些體面。
但這些衙役似乎就是要故意給兩人找難看,將兩人倒拖著不說,還故意的讓兩人臉朝下。
現在正是夏末秋初季節,厄侯縣靠近北方,糧食莊稼在這裡生長極慢,長草卻是一絕,極為茂盛,腳劃在草間,發出一陣刷刷的聲音。
不過這樣的草葉卻是非常鋒利,韓繼和和李山被倒拉著走出去不遠,就被拖曳過程中的震動和草葉劃破臉時的疼痛弄醒了,開口想要大叫,卻發現嘴中滿是草地上的沙泥。
「王成峰,你個直娘賊的,我怎麼說也是知縣羅大人的親信,你如此待我,就不怕羅大人剝了你的皮,將你挫骨揚灰!」
李山連強直著身子,連呸了幾口,這才將口中的沙泥吐出,也顧不得口中有多麼的生澀難受,張開就是一通大罵。
「王監督,我與你無怨無仇,多少我也是一個副監督,就算我有不對,但我也只是聽命於人,這樣待我是不是太過了!」
韓繼和的嘴裡也滿是泥沙,不過他沒有象李山一般大聲的吐出泥沙,更沒有大聲的斥責,他本就是個慣於心思的人,他當然知道他剛才求饒卻空施暗手早已傷透了王成峰的心,但他心中還是存著僥倖,言語上比起李山好了許多。
「李潑皮,韓癩子,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一山還比一山高,惡人還有惡人磨,這回碰到了鐵板,知道厲害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杜元生留下的這干衙役中有個劉橫的,在縣衙的時候吃過李山的苦頭,來到監督處所又吃了韓繼和的苦頭,看到李山韓繼和吃苦頭他的心裡就爽,此時聽到兩人的叫喊他就更高興了,還沒等王成峰答話他就開了頭,一通幸災樂禍。
「休要多舌!」
劉橫的話引起了幾個衙役的共鳴,都想開口接舌,走在前面的杜元生忽然轉身,盯著幾人看了一眼,冷喝了一聲,將幾人已經到嘴邊的話生生壓了回去。
「老杜,去扯些草來,將他兩的嘴堵了!」
王成身也懶得說話,首先他的確很困了,其次就是他真的不想和才是初次見面便要自己性命的說話,穿越前他活了三十多年,早已不是話多的年齡,他更清楚多說無益,與其與他們恬噪,還不如閉目養神,便直接讓杜元生將兩人的嘴堵上。
他對杜元生印象不錯,雖然杜元生剛才還是屬於要想置他於死地的對手中的一員,但杜元生的見機還是讓他輕易的就贏得了這場戰鬥。
如果杜元生一直死忠於韓繼和和李山,王成峰還是會贏,不過就要大廢周章了,而且很可能還會讓他受傷。
所以,在杜元生將風頭轉向他這個方向時,王成峰毫不猶豫的就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王侯,豎子敢爾!」
這次韓繼和終於惱了,他心中存著的那一絲希望在王成峰讓杜元生將他們的嘴堵上的一刻終於完全喪失,想著自己方才還是這一干衙役的頭兒,一直帶著他們囂張跋扈,如今卻被象只死狗般拖在地上,一邊要強抬著頭避免泥沙進入嘴裡,一邊還得忍受草葉劃過臉龐的痛苦,他當即大怒,喊著王成峰的名字罵了起來。
「王侯你敢,我們雖不是朝廷命官,多少也是公門之人,你如此待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將你的劣跡上報到戍北侯府,戍北侯肯定會下令嚴察,讓你不得好死!」
李山依舊絲毫不懼,他竟然搬出了和他根本沾不上丁點邊兒了戍北侯府來嚇王成峰。
他一直跟著知縣羅智,在羅智的手下,他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嚇死的人永遠比打死的人多。
為了嚇倒王成峰,他甚至連戍北侯府都用上了,只希望王成峰能儘快放了他,回到知縣羅智身邊,到時想要怎麼對付他都可以了。
「戍北侯府?我建議你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的好,如果你們真鬧得戍北侯府,讓他們知道了我這個王家直系子孫在這裡過成這副模樣,想必你們會死得更慘!」
王成峰是個很自立的人,他只想著憑著自己的一手之力在這個新的世界立足,戍北侯府這樣的背景他一直都認為只是屬於王侯的,他本沒有半點想使用的打算。
但這個對他來說全新的世界彷彿不是一個能夠讓他摒棄一切背景的地方,一個區區七品知縣羅智,就算知道他是戍北侯王家的直系子弟還搞出這麼多名堂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王成峰覺得有的時候還是有必要要利用一下這個雖然與他沒有半分關係的所謂背景。
就算這背景不能讓他飛黃騰達,但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王成峰的一句話出來,果然鎮住了他們。
即使剛才杜元生和幾個衙役都知道了他是來自戍北王家,但此時王成峰卻又說他是戍北王家的直系,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將他們鎮住了。
不過,他們畢竟是有了心理準備,對於剛才沒有聽到而且沒有半點準備的韓繼和和李山來說,卻是著實的將兩人嚇了一跳,就連剛才還一直盛氣凌人的李山都被嚇得張口結舌,好一會才吐出一句話,「戍北侯王家直系子孫?!」
「呃!」而韓繼和更是簡單,他僅是吐了一個字,便閉上了嘴。
「這是何苦!」
聽了王成峰的吩咐,杜元生也不好拒絕,依言走向韓繼和李山,他沒有按王成峰所說的用草去堵兩人的嘴,畢竟兩人也算得上他的上司,對他也一直比較敬重,所以他只是撕了自己的衣襟,一邊嘆息一邊將兩人的嘴堵上了。